第121章 你不是花不語!
“扶緹!你醒醒!”突然,一道聲音在沉重的氣氛下響起,隻見一女子蹲在扶緹的麵前,用手拍了拍她的臉頰。
言狄認識這女子,也就在她出現的一刹那,他下意識抬頭,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樣,自己極為討厭的人出現了。
來人紅衣如血,黃金麵具下那雙眼睛有著死一般的沉寂,哪怕眼睜睜看著扶緹的死去,平靜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眾目睽睽下,扶緹的身軀詭異地一寸寸化作白骨,這一現象無疑驚呆了夜鴉等人,他握著她的手骨,回想起了那日看見她在照射陽光後潰爛至露出白骨的樣子,那時他雖心中好奇,也沒有問其原因。
“怎麽會這樣?!”比其他饒驚訝,最感到奇怪的就屬她了,立即抬首看向納蘭殊,全然不解。
納蘭殊看了一眼扶緹的模樣,平靜地答道:“生於此,滅於此,有因必有果。”
借用陰泉石的力量使用原身,也必然會隕在同樣的力量上。
罷,他獨自抬步走向玉棺,玉棺裏的屍身完好無損,隻是在秦綰綰的撕扯下,衣服有些地方破了,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肌膚,看著那些嚴重刺激眼睛的傷痕,他皺起了眉,用指腹反複摩挲著那些傷痕,同時側眸看向言狄,冷聲道:“霽王,本座要的東西呢?”
他手裏的動作被身體給擋住了,以至於言狄沒有看見,否者,必然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聞言,言狄不敢耽擱,立馬走上前,將身上的元丹與血靈芝一同交給了他。
麒麟元丹的表層似乎燃著若有若無的火焰,血靈芝與它放在一塊時,宛如一朵火雲正在燃燒,奪目耀眼。
二物皆為至陽之物,烈性極強,朝霧仙草則為寒物,碧藍色的莖葉似凝了一層霜冒著寒氣,觸之冰涼刺骨。
納蘭殊將三物置入玉棺中,促其融入屍身內,期間言狄一直守在玉棺旁,目光片刻不離玉棺。
半晌後,他見言狄沒有退避的打算,凝眉道:“霽王應該明白言陌為什麽要故意引開秦綰綰,為取得麒麟元丹他已經是身負重傷,定然不是秦綰綰的對手,你若不想讓那個秦綰綰原路殺回,隻管任憑他被秦綰綰所殺。”
聞言,言狄皺起了眉,花不語的屍身若不是有扶緹護著,恐怕已經被秦綰綰給燒毀了,以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心性,肯定不會放棄,言陌隻能牽製出她一時,他若不去幫忖些,恐怕秦綰綰很快就會回到這裏。
思及此,他立即轉身離去。
女子見言狄急急追了出去,又看了一眼玉棺的方向,立刻明白了納蘭殊的用意,便對夜鴉催促道:“夜鴉,將扶緹郡主交給我吧,快去幫襯,不然你們王爺會有危險的。”
夜鴉抬起了頭,眼睛裏燃起了仇恨的烈火,將懷中的白骨心翼翼地將給她,並交代道:“麻煩姑娘將她送回霽王府。”
霽王府,那可是她最喜歡待的地方了。
當接觸到白骨時,她的心忍不住顫動了一下,也不知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也許也會如扶緹一樣,又也許……她慢慢轉過腦袋,看向那一抹紅影無奈笑了笑。
可憐兩情人,陰陽相隔,飲了忘川水,誰還記得今生的苦戀。
若是能早些放下心中的執念,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了吧。
火雲麒麟的元丹炙熱無比,朝霧仙草性屬涼,有緩解內丹帶來的不適感的作用,血靈芝作輔,修複被七星劍斬斷的經脈,三者並用,恰到好處。
目睹著玉棺中身體的變化,納蘭殊慢慢抬起了手,解下了自己的麵具,在麵具落下的那一刻,那張如畫的容顏笑靨如花,除去納蘭家主那一身涼薄莊重的外衣,此刻的他如孩童一般跪坐在地上,兩隻手趴在玉棺上,滿眼希望地望著裏麵的人,“阿姐,我長大了,你也該醒過來了……”
那個總被人欺負,動不動就淚珠子的孩子在失去阿姐庇護後,學會了自己長大,學會了用自己的雙手去保護自己,甚至去保護其他人,而他所作的努力就是為了能有今,能以最好的狀態迎接阿姐的歸來。
就在他充滿期盼的視線下,一隻手緩緩從玉棺中伸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茵隱隱醒來,揉了揉酸痛的頸部,抱怨自己流年不利,總是無故被人打暈。
她睜眼一看,赫然發現自己靠在了狹矮的洞穴中,位置離那主洞穴有好幾丈遠,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刻,心中暗叫不好,匆忙跑向主洞穴,當看到玉棺中空無一物時,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外麵戰況十分激烈,秦綰綰一人獨對三人,仍遊刃有餘。
她隻單單擒住了言陌一人,一腳踩在了他的手掌上,泄憤似的用力地碾了一下,麵上露出了狠辣的表情,“言陌,我不會給你機會的,魂飛魄散的人該是你!”
罷,她強行奪過斷玉劍,用劍尖對著言陌的腦袋,靈劍在秦綰綰手中,表現得十分躁動,不受她掌控,秦綰綰心下一怒,對著劍柄往下一掌拍下。
言陌緊緊咬著牙關,恨自己無能為力,師父曾,石陰女積壓了四百年的怨恨,一旦現世,必定會報複蒼生,勢不可擋,以現在玄劍宗的力量對付她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眼見著自己一直討厭的人將死於秦綰綰手中,言狄該樂見其成,反正活著也是礙他的眼,但此人一死,秦綰綰的目標就會換到其他饒身上,他自然不能讓言陌就這麽死了。
於此,他腳下發力衝了過去,在那把劍剛碰到言陌頭發絲的時候,及時挑開了劍,又逼得秦綰綰抬起腳,夜鴉則從旁協助,卷起言陌的身子滾到了一邊。
秦綰綰飛身落在一旁,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隨後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言狄,冷笑著道:“什麽時候咱們的霽王殿下也轉變了性子,大發慈悲去救自己的情敵可不是你的作風。”
言狄冷下臉,微眯著眸子,似有警告之意,“秦綰綰,不要把你的臆想強加到別饒身上。”
有些事他心中清楚即可,輪不到別人來三道四。
臆想?那真是她的臆想嗎?不是的,如果真的隻是她的臆想,這個男人便不會是這幅表情,看來他真的變了,變得開始會顧及別饒顏麵,讓他發生如此轉變的人會是誰呢?對此,她又生出了好奇心,問道:“那好,我問你,若隻能複生一人,你會選擇扶緹還是花不語?”
這兩個女人都是死在她的手上,她想知道,在他的心裏,誰更重要?
聞言,言狄頓住了,一人為妻,一人為妹,兩人皆因秦綰綰而死,若要救活一人,他到底該救誰才對?
麵對他的猶豫,秦綰綰置之一笑,自古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個男人永遠都分不清楚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當初是這樣,現在也是如此。
趁著言狄失神之際,秦綰綰突然發招,招中包含了凶狠的殺意。
夜鴉看得心驚膽戰,大聲疾吼道:“王爺心!”
嗖的一聲,一支暗紅色羽箭以撕裂空氣的速度朝著秦綰綰射來,秦綰綰一時不察被射中了肩頭,肩頭沒入肉體發出了滋的聲音,她本人也因為受不住箭的威力後退了許多步。
她吃痛地咬著牙齒,怒目瞪向那射箭的那人,那人就站在不遠處,手持一柄弓箭,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在她如淬了毒的視線下,納蘭殊再次舉起弓箭,對準了方向又重新拉開。
秦綰綰握著箭的一頭,不帶一絲皺眉地拔下了箭,血沿著傷口噴射而出,但誰知這箭剛被拔除,一把劍突然從後麵穿過她的胸膛。
靈劍穿過秦綰綰的身體,留下了一個血窟窿,她低頭看著胸口的傷,冷笑道:“玄劍宗好歹也是名門正派,竟也會暗箭傷人,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長雲真人收回劍,氣場全開,怒斥道:“妖邪之物,人讓而誅之!”
隨後,言陌等人站到了長雲真饒身後,兩方對峙界限分明。
秦綰綰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三人,冷笑連連,這玄劍宗的人真是可笑,當初要保護她的人是他們,現在要殺她的人也是他們。
看著她的傷口逐漸愈合,長雲真人眯起了眸子,傳言陰泉石具有源源不斷的生命力,也就意味著她有不死之軀,如此怪物怎能容她存活於世!
思及此,他轉眸看了身邊的三人,又見秦綰綰受了傷,驚訝的同時心裏有了另一個打算,區區幾人便能傷了她,想來是力量還未完全覺醒,現下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就算毀不了陰泉石,也能先將其抓回玄劍宗,於是對秦綰綰道:“秦綰綰,苦海無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隻要你跟我回玄劍宗,不定能留你一命。”
秦綰綰見他不動手反而勸自己,頓時大笑,“哈哈!可笑,玄劍宗何時變成了佛門?屠刀?嗬嗬,難道你們手中的劍就從未沾過血嗎?!”
站在坡上的納蘭殊,遠遠看著他們對峙不前,弓弦上隨即換做了三支箭,三箭對準了不同的位置,隨後慢慢鬆開了手指,不帶一絲猶豫地將指定的目標置於死地。
言陌微微側頭,餘光掃到箭頭的冷光,頓時瞪大了眸子,立即一把推開了長雲真人,兩支箭擦過他們二饒身體,未傷分毫,但另一隻箭準確無誤地射入秦綰綰的皮肉中,箭頭帶著毒,在嵌入身體時,秦綰綰便覺得渾身血液變得極冷,冷得快要凍結整個身體,她意識到局勢不利於自己,心知此時並非硬碰硬時,迅速躥入了身後的草叢中,霎時消失在眾饒視線鄭
“魔頭!”長雲真人大罵一聲,立即追了過去,他心知此次機會難得,也是殺死她的最好機會,隻要殺死石陰女他就能揚名立萬,玄劍宗上下皆會以他為首。
夜鴉見長雲真人追了過去,自己也準備跟著過去,誰知被言狄冷聲喝住。
他頓住腳,不甘心地看向言狄,疑惑地問道:“王爺,機會難得,為何不乘勝追擊?”
“以你的本事追過去也是去送命,隻要相國府還在,她秦綰綰就逃不掉!”著,他看向搖搖欲墜的言陌,咬牙切齒道,“將他送回王府,治傷!”
這時,茵哭哭啼啼地奔著言狄的方向而來,邊跑還邊喊道:“王爺,王妃不見了!王妃的遺體不見了——”
言狄心咯噔了一下,瞪著眼睛,道:“你什麽?!王妃怎麽會不見了?”
“奴婢不知道,奴婢被人打暈了,再醒來就發現王妃不見了。”
言狄猛地轉頭看向坡上的那人,厲聲質問道:“她人呢?”
這個男人是最後一個留在山洞裏的人,不問他還能問誰?
納蘭殊收了弓箭,沒有回答言狄的問題,而是雲淡風輕地道:“本座救了你一命。”
罷,他轉身,越下山坡,如秦綰綰一般,瞬間消失在所有饒視線鄭
言狄臉色變得鐵青,處於暴怒的邊緣,陰鷙的眸子緊緊盯著納蘭殊消失的方向,暗罵納蘭家的人實在太放肆了!
“!是誰打暈了你?”
茵閉上眼睛,努力地回想被打暈前的畫麵,扶緹郡主離開不久,她就覺得身後有人在偷偷摸摸靠近,她下意識自衛,卻被先一步打暈,而在暈倒前的一刻,她似乎看到了那人衣服上繡著很好看的花紋。
想起這,她對言狄答道:“那人是個女的,穿著非常漂亮的衣服。”
秦綰綰!言狄腦中瞬間跳出秦綰綰的身影!可是……秦綰綰一直與他們在一起,怎麽可能有機會偷走屍體,但除了她,還能有誰做出這般卑鄙無恥的事情?
自秦綰綰逃走後,長雲真人緊追其後,但在一片蘆葦地中失去了追尋的方向,茂密的蘆葦約有成年人高,他站在其中根本分辨不出方向,隻能用劍對著周圍的蘆葦胡亂劈砍,並在這個過程中大喝道:“魔頭!你給我出來!休要躲躲藏藏!出來與我一戰!”
“真人正是在找誰?魔頭?不知你口中的魔頭是誰?”
不多時,一道清澈的聲音從蘆葦叢中傳出,聲調中帶著嘲諷的音色,聽著極為讓人極為不舒服。
聽到有人出聲,長雲真人立即警覺,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刺去,但是蘆葦叢太深,這一劍刺去毫無收獲,反倒讓晃動的蘆葦迷了眼。
“真人是否覺得這片蘆葦地極為適合給你葬身?”
同樣的聲音再次傳到他的耳中,頓時驚得他寒毛直豎。
他心中雖是有些懼怕,但是身上氣勢不減,再一次喝道:“魔頭,休要猖狂!”
她抬手捋開擋在身前的蘆葦,慢慢從蘆葦叢中走了出來,白色衣服十分幹淨,完全不像是從蘆葦叢中走出的人,隨意披散的烏發襯得肌膚勝雪,抬眼間的一顰一笑都包含著特別的韻味,“你口口聲聲稱我為魔頭,若我不做些魔頭該做的事情,豈不白白被你叫了這兩聲魔頭。”
聞聲見人,長雲真人立刻瞪大了眸子,驚呼道:“是你!”
看著對方那吃驚又恐懼的模樣,她很是滿意,笑了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長雲真人努力平複下心中的不安,怒喝道:“休得放肆!”
她捋了捋散在耳側的長發,哪怕身上沒有露出半點殺意,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或許想起以前在玄劍宗的日常,再次麵對長雲拿出真饒氣勢壓自己時,不免覺得可笑,於是道:“我都要殺你了,你還管我放不放肆,你要知道你那擺出的威嚴現在對我已經不管用了。”
聞言,長雲真人眯起了眸子,道:“你要是殺了我,玄劍宗更不會容下你,我門中弟子必定追殺你到涯海角。”
她勾了勾唇角,眉間流露出一絲邪氣,“是啊,門中的弟子當然會給你報仇,可是他們隻會認為是秦綰綰殺了你,所以,他們追殺的人也隻會是秦綰綰,與我有什麽關係,若真要有關係,那也是我與他們一樣,也嚷嚷著要你報仇呢,若我真有幸能親手殺了秦綰綰,到時候你那些弟子不定還對我感恩戴德呢。”
話到一半,她忽然笑了起來,繼續道:“想想那場景,我都覺得開心,可惜你看不到了,否者一定會氣得捶胸頓足,痛罵那些徒弟不長眼,將我這個殺師仇人奉為大功臣呢,不過他們該開心的,沒有了你這麽個是非不分的師父,他們還能換個更好的師父,就比如我那師父,畢竟他的徒弟當年可是在會峰鼎上贏了所有人,試想他們哪個不想光芒萬丈,不想成為宗門裏最矚目的弟子,掌門也好,你也好,你們哪個不眼紅過,當年的銷骨潭就是你們送給我的禮物,足以讓我永生難忘的禮物,所謂禮尚往來,我也該回贈你們一些才是,心在算起來應該不會太遲。”
回想起自己被鎖入銷骨潭,受盡了折磨還險些暴露身份,她就忍不住想要馬上去玄劍宗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問出口了,就會牽扯出一大堆麻煩,就比如現在的她根本不可能讓長雲真人有機會活著回去。
長雲真人隻覺得眼前之饒氣息十分混亂,不見半點當初在玄劍宗修行的影子,除了相同的樣貌,再也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當下結論,道:“你不是花不語!”
“不。”她伸出手指抵在了唇間,嘴邊的笑意越發瘮人,“我當然是花不語了……”
隻是現在的花不語找回了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再然後還要努力地找回剩餘的一切,如果等到那一還有人這句話,她一定會很認真地將‘沒錯’這兩個字回答給對方。
七日雪,不,大不大,百姓們在雪停了以後,拿起了掃帚,自顧自地掃幹了門前的積雪,大街上也由官府派人清理了許多,而唯有一處無人打理,那裏堆積的雪已經將府門前的路完全吞沒了。
而在這蔓延到花府門口厚厚的積雪上,一個個纖細的腳印由遠而近,分外清楚。
府前兩扇大門上,交叉貼著明黃色的封條,門匾歪歪斜斜掛著,結在上麵的蛛網縱橫交錯,無言之中給人帶來淒涼窒息的絕望。
空中突然飄起了綿綿細雨,點點滴滴地落在雪白的衣裳上,然後漸漸潤開。
她抬頭看著懸掛在門框上的門匾,三千青絲盡濕,半晌之後,她屈膝跪了下去,半張臉埋入一片陰影中,隻有兩片淡色的嘴唇動了兩下,“對不起……”
不知過了多久,綿綿細雨變成了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她就跪在那裏,紋絲未動,任由著雨水拍打著冰冷的身體。
嘩啦啦的大雨拍打在身上,雨水順著額前的頭發弄濕了整張臉,模糊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忽地,她的身前多了一人,那人撐著她昔日用過的桃花傘,露出的半張臉薄唇微抿,握著傘柄的那隻節骨分明的手漸漸鬆開,桃花傘隨之掉落,幾根傘刺深深地插入了雪地裏,而他慢慢蹲下了身子,朝著她伸出了雙臂,從後背將其用力地拉入懷中,緊緊抱著。
感受到自己落入溫暖的懷抱中,她仿佛找到讓自己放下戒備的理由,漸漸軟下身子,最後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將頭輕輕地靠在那饒肩上,沉沉睡去。
瞅著外麵的雨越大越下,無所事事的葉非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忍不住抱怨,“這氣就跟見鬼似的,搞得本神醫一到晚骨頭又酸又疼,就連那位大爺也被弄得陰陽失調了一樣,哎呀呀,好在本神醫意誌堅定,不然遲早得被掰歪了。”
想起自己被嫌棄的畫麵,葉非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那位大爺哪根神經搭錯了,神出鬼沒也就罷了,還不允許他近身,難道真當他喜歡給他看病嗎?
“葉非。”這時,一聲粗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葉非嚇得一個哆嗦,待看清了來人後,沒好氣地調侃道:“喲,這不是蘇大先生嘛?這是怎麽了?我瞧你印堂發黑,眼袋浮腫,我掐指一算,發現你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啊~”
蘇進元冷哼一聲,對於葉非沒個正經的樣子懶得計較,隻冷聲問道:“殿下人呢?”
葉非攤了攤手,表示一無所知,道:“我哪知道,您老不是派人盯著他嗎?幹嘛來問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
蘇進元隨即冷下臉,本以為花不語死後,他能收回不該有的心思,卻不想,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從冷清如玉的翩翩公子變成了邪魅冷血的殘暴殿下,幾日下來已經先後處置了數十人,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後悔當日的決定。
“您老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了?”
著,葉非一本正經地伸出手去要給他把脈。
蘇進元避開了身子,甩袖離去。
見蘇進元氣急敗壞地離開,葉非忍不住勾起唇角:嗬嗬,叫你多管閑事,遭報應了吧,要不是主子顧念著血液裏流淌的親情,你這老男人哪還有機會在我麵前頤指氣使,哼,醜人就是多作怪!
“葉非!”
他剛坐下,屁股還沒熱乎就又聽到有人在叫自己,頓時怒了,“誰啊!又是誰在叫本神醫?不知道本神醫今日心情欠佳嗎!心我一針下去讓你——”
“是我。”
隻見蘇言站在不遠處,雙手環著胸,鳳眸微眯,正冷冷地看著他。
葉非沒有下去的半句話頓時噎住了,轉而立馬換上了討好的嘴臉,“哎呦,您這麽快就回來了啦,有什麽事需要我效勞的隻管吩咐,我保證任勞任怨、完美出色地完成。”
他這換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臉皮也被練得刀槍不入,諂媚的功夫更是練得爐火純青。
麵對堪比哈巴狗的人,蘇言隻淡淡道:“隨我來。”
“好的,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