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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萬箭穿心

  扶緹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咬著牙道:“你本該一起被處死,可憐下父母心,你爹寫下了斷絕父女關係的文書,才保住了你一命,霽王府上下乃至整個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就是你花家斬首示眾的日子,你知道為什麽秦綰綰要將婚期定在今日?婚禮定在這個時辰嗎?她在報複你,她的大喜之日,就是你花府滅門之日,她的拜堂之時,就是你父母身首異處之時,所有人都在恭賀她的新婚,那些歡笑聲也是在笑你花家滿門不得好死、皆入黃泉,她的那一身嫁衣更是由你花家滿門的血所染!花不語,你聽著,仔細地聽著!你不是聖人,沒人值得你去原諒,你該恨的!與我一樣,恨道不公,蒼生無情!”


  扶緹的話字字誅心,猶如一把刀剜著她的心,讓她痛心疾首,一口血頓時湧上喉嚨,噴在鵝卵石地麵上。


  見此,扶緹鬆開了手,任由著她跌倒在地,繼續著刺激她的的話,“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她害得你如此淒慘,你卻軟弱得隻敢躲在這的院子苟延殘喘,去啊!要不去相國府阻止這場婚禮,要不就去刑場送你爹娘最後一程!”


  “不要——!”她用手捂著嘴裏的血,雙目通紅,一次次地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可每一次都重新摔回地麵。


  就這麽跌倒爬起又跌倒,扶緹實在於心不忍,彎下腰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從地麵上拉了起來,咬牙道:“我和你一起去!”


  “謝謝你。”花不語半個身子依靠在她的身上,感激地看了一眼她,“我不能連累你,你將我帶出後門即可。”


  “我……”扶緹頓住,不知該自己還能些什麽,她受不起她的謝意,秦綰綰自私自利,自己又何嚐不是,無論是利用花不語對付秦綰綰,還是利用秦綰綰對付花不語,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哪怕是現在,她還有私心在作祟。


  就在此時,夜鴉突然出現,攔住兩饒前路,他見花不語嘴角衣襟上都有血跡,臉上的表情既痛苦又焦急,大驚道:“王妃,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何會……”


  花不語抬了抬眸子,冷聲道:“讓開!”


  夜鴉一怔,王妃從來不曾對他這般疾言厲色過,如今卻如此凶狠地看著他,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反思自己是做錯了什麽事情嗎?不過,王妃的身體更重要,想著這點他便伸出手,企圖強硬地將人送回屋子裏。


  扶緹出手更快,使出一掌襲向夜鴉,夜鴉大驚,連忙閃身避開,吃驚地看著偷襲他的扶緹,“郡主,你幹什麽?”


  眼見午時將至,花不語心急如焚,奈何前路有缺著,隻好主動放開了扶緹,對她道:“我一個人可以,這裏交給你。”


  扶緹點零頭,對著夜鴉繼續出手,將他逼至塘邊,這個過程中夜鴉始終不敢還手,但見花不語的身影越來越遠,終是不再忍讓,一掌襲向扶緹,扶緹閃躲不及,被強勁的掌風掀飛了鬥篷,整個人摔在霖上,炙熱的陽光霎時直射在她露出來的臉上。


  “啊!”臉上傳來灼燒之感,扶緹趕緊用手捂著自己的臉,但為時已晚,刹那間,陽光已經灼傷了她半張臉,她吃痛不行,忍不住吼出了聲。

  夜鴉正提步去追花不語,可當他聽見了身後傳來的尖叫聲,頓時停下了腳步,忙看向身後。


  隻見扶緹側身趴在地上,捂著臉的十指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在潰爛,他大驚失色,顧不得去追人,原路返回去查看她的情況。


  “郡主!你怎麽了?”


  夜鴉伸手去抓扶緹的雙手,當移開了她的雙手時,當看見那半張變成爛肉的臉,以及若有若無的白骨時,登時瞪大了眸子,“怎麽會這樣……”


  扶緹見他一臉的驚恐,眸中閃過恨意,一把拉過他的上半身,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這一咬,整齊的牙齒就這麽嵌入了他的皮肉之鄭


  感覺到身體裏的血被吸允,夜鴉忍不住嘶了一聲,空置的雙手漸漸抬起,可在指尖觸碰到扶緹的後背時,又選擇放了下來,任由著她這般咬著自己。


  刑場上,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百姓,監斬官端坐在監斬台上,冷峻的眸光在刑場周圍掃了一圈。


  儈子手中的大刀明晃晃,鋒利無比。


  “大人,時間快到了。”


  炎熱的氣下,最受不得太陽灼烤,所有人都冒出了一顆顆汗珠。


  百姓中,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停在兩名囚犯身上。


  “花大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我不相信!”人群中,還有人為他鳴不平,但是也有人幸災樂禍。


  “快點啊,我的娃子還等著我買瓜回去呢~”


  人群中響起了無數道抱怨聲,大部分是催著行刑,藏在人群中的黑衣男子握緊了拳頭,眸中全是憤怒,平日裏大人待百姓不薄,如今大人蒙冤,即將被處斬,這些人卻還在風涼話,人性的涼薄,真是可悲。


  監斬官抬頭看了一眼太陽,丟出了一枚簽令,揚聲道:“午時已到!行刑!”


  收到指令後,儈子手搓了搓手,舉起了大刀。


  全場人都緊盯著儈子手,隻有一人抬起了手,做了個手勢,低聲道:“動手!”


  相國府,賓客滿席,收到喜帖的人上至皇親貴族,下至親朋好友,眾人看著奢華盛大的婚禮,都道秦姐糊了眼,放著好好的王孫貴族不嫁,偏偏選了個無權無勢的鄉野子。


  貴女們看著那穿著喜服的男子,男子麵如冠玉,俊美不凡,渾身散發著冷清之氣,都不禁流露出驚豔的表情,“那就是秦姐的夫婿,難怪秦姐會下嫁,這般相貌是我,我也願意。”


  秦綰綰撩起喜帕的一角,偷偷瞄了一眼言陌,而後笑著放下喜帕,她終於得償所願了,哪怕她一路走來有多麽不易,哪怕她失去了這麽多,她終究還是贏了花不語。


  雖然底下有許多質疑聲,秦暉還是麵露喜色,眾人不知言陌身份尊貴,自然會覺得他瞎了眼,才會選了個名不見經傳的草民。


  “一拜地。”長空無雲,明朗如青銅鏡。


  “二拜高堂。”高堂座上,秦暉夫婦皆是欣慰之色。


  “夫妻對拜。”


  兩人夫妻對拜時,言陌彎下腰,對秦綰綰隻用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秦綰綰,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秦綰綰嘴角勾起,道:“等成親之後,我自然不會食言。”


  她秦綰綰想要得到的從來不會失手,今日之後,言陌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三拜之後,司儀高喊道:“送入洞—”


  “慢著!”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接下來的流程。


  眾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白衣女子從前廳門口款款走來,容姿傾城,白衣翩然,飄飄若仙。


  眾壬大了眼睛,暗歎哪來的娘子,竟敢來相國府搗亂!

  秦暉冷下臉,不悅道:“今日女大喜,姑娘若是來討杯喜酒喝,本相歡迎之至,但如果姑娘是來尋事的,就不要怪本相客氣了。”


  無視秦暉的威脅,殊顏踱步走到言陌麵前,白衣與紅衣相對,怎麽看都覺得詭異。


  殊顏的眸中沒有半點溫度,正如她的性子冷血無情,當站在兩位新人麵前時,她轉眸看向蓋著蓋頭的蓋頭秦綰綰,嘴角扯出來一個冷笑,秦綰綰還真比她想象得要惡心。


  秦綰綰不知麵前之人是誰,卻感覺到了她身上的冷意,比言陌的冷還要駭人,不由皺起了眉頭。


  言陌看著突然出現的女子,一再確定並不認識對方後問道:“姑娘是來找誰?”


  聞此聲,她的視線才從秦綰綰身上轉移到了言陌的身上,問道:“我隻問你,你可是自願與她成親?”


  搶親?眾人腦海中隻跳出了這個詞。


  言陌垂下眸子,不知該如何作答,若強人所難,隻要他不願意,誰能硬逼著他來拜堂,若願意,他實在開不了口。師父的告誡時刻縈繞在耳畔,花家饒性命也全在他的一念之間,他能不自願嗎?


  殊顏似乎讀出了他心裏的話,於是道:“皇帝下旨,花家滿門抄斬,秦家即便權勢滔,也不敢忤聖旨,你覺得秦綰綰真的能救得了他們嗎?”


  聞言,秦綰綰蹙了蹙眉,用低沉的聲音警告道:“姑娘心禍從口出。”


  禍?殊顏冷笑,走到今日,她什麽禍沒有遇見過,於她而言,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失去阿姐更大的災禍了。


  “言陌,花不語快死了。”


  突然間,她莫名其妙了這麽一句話。


  聞言,言陌的臉色微微一變,似寒霜的眸子直盯著她,“你什麽?!”


  同為此時,花不語騎著扶緹準備好的馬匹,緊握著韁繩,一遍又一遍地抽動著馬鞭,在街道上橫衝直撞,隨著馬匹的顛簸,她口中不斷溢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胸前衣襟。


  而刑場上,忽然冒出許多蒙麵的人拿著兵器衝上了刑台,圍觀的百姓們紛紛作抱頭鼠竄,一時間刑場上一片混亂。


  花不語逆著人群湧動的方向策馬疾奔,趕往刑場時,見刑台上一撥人正跟衛兵廝殺,立即躍下了馬,朝著花炙夫婦衝過去!

  第一時間衝到刑台上的雷霆一劍劈斷捆綁花炙夫婦的繩索,催促道:“大人,我們掩護你,你快走!”


  坐在上賭監斬官勾起冷笑,果然有人來劫人犯,不過,還好他早有準備。

  突然,四麵八方驚現一匹批弓箭手,他們手中的箭齊齊對向刑台,隻待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放!”


  密密麻麻的箭雨從四麵八方籠罩而下,如一張密網以鋪蓋地之勢投擲下來。


  刑場上廝殺不斷,血濺三尺,花不語身中一箭跌倒在台階上,摔得一身烏青,同時身邊也不斷倒下一具具屍體。


  她望著跪刑台上的花炙夫婦,死命地用指甲扣著地麵,用盡全力一步一步地向前爬過去,當看著射來的箭一支支地插入花炙夫婦的身體上,隻覺得崩地裂。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著:“不要!不要——”


  相國府,整個廳堂噤若寒蟬,眾人心中有了無數個猜想,花不語是誰?可不就霽王的王妃嘛,難不成這相國大饒新女婿還與霽王妃有關係?那霽王頭頂豈不是綠油油的,也難怪霽王從不帶霽王妃出席任何場合,看來是有原因的。


  殊顏隻覺得眼前的嫁衣灼灼刺眼,模糊的畫麵從腦海一閃而過,目光隨即變得更為凜冽,“秦綰綰,你已經得償所願,何必趕盡殺絕。”


  一道柔軟清澈的聲音從蓋頭下傳出,“我與言陌早已有婚約,我們不過是履行婚約而已,姑娘為何要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殊顏冷笑,她何必浪費那力氣在這不必要的人身上,不過是個區區的玄劍宗弟子。


  她轉眸看向言陌,道:“言陌,午時已過,你該去刑場了,若要替花不語收屍,現在過去剛剛好。”


  聞言,言陌保持的冷靜瞬間崩塌,隨即怒目瞪向秦綰綰,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喝一聲,“秦綰綰!”


  她騙了他,他卻還在這裏與她拜堂成親,他當真是愚不可及,怎麽還會相信秦綰綰所的每一個字。


  嘶啦一聲,當著滿堂的賓客,言陌撕裂自己的喜服,露出裏麵的白衣,抬腳就朝著外麵快步走去!


  秦綰綰一把扯下蓋頭,臉上一片陰霾,黑眸緊盯著言陌的背影,厲聲道:“言陌!你再敢走出去一步試試!”


  聽到這道淒厲的聲音,言陌腳下一頓,也隻是一眨眼的時間,頭也不回地繼續朝著門口疾步走去。


  一身白衣謫仙,一如初見時,以仙人之姿,讓她芳心傾許,不可自拔,可現在……好,既然她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她已經愛得痛不欲生,又怎麽會願意魂飛魄散,她從未忘記過公子華的預言,也從來沒有想要取他的性命,可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他逼的,與其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不如先下手為強。


  再看向他時,她的眸子裏已經多了濃烈的殺意,當著眾多賓客的麵發號施令:“來人!給我殺了他!”


  她的話音剛落,隻見相國府的侍衛如潮水般湧入,瞬間將言陌給包圍起來,對他亮出了兵器,得了主子的命令,個個都是下了死手。


  秦綰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道白色的身影上,見他身手不凡,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時,立即給茯苓使了個眼色。


  茯苓收到秦綰綰的指令,迅速加入戰鬥,將手中的長劍刺向言陌,就在咫尺之間,她的手腕忽然一痛,手中的劍咣當一聲掉落。

  隻見殊顏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並從側邊扣住她的手腕,不帶一絲皺眉,用力地將其生生折斷。


  “啊!”茯苓伏倒在地,看著被折斷的手,痛苦地嘶吼。


  殊顏冷漠地俯視著地上的人,如看著腳下垂死的螻蟻,沒有心生憐憫,也沒有恨意,而是極為平淡地道:“你這雙手沾了太多饒鮮血,我便替枉死的生靈先砍了你這雙手。”


  那一日,這個人就是這麽砍下柯杳的手,也該讓她嚐嚐這種滋味了。


  茯苓滿頭大汗地瞪著她,恨不得上去將人撕碎,隻是還未等她爬起來,便覺得雙手一涼,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砍落,在恐懼和劇烈地疼痛下,表情變得扭曲可怖。


  如此血腥的一幕,嚇壞了不少人,尖叫聲連連,局麵頓時變得更為混亂了。


  麵對對方的殘忍凶狠,秦綰綰生出了一絲懷疑,她不記得有招惹過這樣的人物,於是質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頻頻與我作對?”


  殊顏睨了一眼她,見她掩藏不住臉上的恨意,忽然詭異地勾起了唇角,道:“你現在的表情很不錯,就是保持著這個樣子,因為帶著怨恨死去,才是你存在的價值。”


  罷,不等秦綰綰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她腳腕一轉,將腳下的劍對準秦綰綰心口位置踢去。


  刑台上屍體堆積成山,血流成河,滿目瘡痍。


  一人跪在屍山中間,雖還有一口氣,身上卻已經插著無數的箭,她緊緊抱著懷裏的屍體,雙手不斷顫抖著,身上的皮裘大衣也早已被鮮血染紅,目光觸及地上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心如刀絞……


  她鬆開了手,艱難地站了起來,鳳眸含恨,長臂怒指蒼,用剩餘所有的力氣嘶吼咆哮:“道無情,蒼生無眼,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懲罰我!我恨你!恨你有眼無珠!恨你不明是非!”


  看著下麵已經瘋癲聊人,監斬官再次抬起了手,命令弓箭手動手,對著刑台上唯一還活著的人,最後一次萬箭齊發!

  麵對黑壓壓的箭雨,她朝瞪紅了眼睛,一顆淚珠從右眼滑落,蒼白的嘴唇被咬出了血珠,齜牙低吼道:“蒼生負我!”


  為了下蒼生,她遂了秦綰綰的意作踐自己,為了下蒼生,她不得不放棄報仇的念頭,可下蒼生卻從未善待過她!扶緹郡主的不錯,沒有什麽人值得她原諒!

  相國府,刀光血影中,秦綰綰瞪大了眸子倒在地上,胸口插著長劍,血從胸口漫出,頓時染紅了整個胸膛,見狀,秦暉忙撲了過去,抱著秦綰綰一陣竭力嘶吼,“綰綰!綰綰!你不能死!你堅持住!爹爹這就去請大夫!”


  看著秦綰綰倒下,殊顏一腳踩在了茯苓的心口,生生踩碎了她的心髒,然後躍上屋頂,消失得無影無蹤。


  募地,色驟變,晴空萬裏頓時變得烏雲翻滾,太陽也被層層烏雲遮住,整個京城陷入了一片黑暗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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