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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西北戰事起

  京兆尹目光不善地看著這個無聲無息出現在他府裏的陌生人,質問道:“你是誰?未經本大饒允許,誰放你進來的。”


  帷帽遮去了茯苓的樣貌,但那雙眸子藏不住內心的陰毒,那冰冷的唇角勾了勾,道:“大人放心,我是來幫你的人。”


  京兆尹聽此人是來幫他的,語氣放緩和了許多,道:“你是花幟女兒傷了我兒,此話當真?”


  她瞥了瞥那紈絝子,道:“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帶令郎去指認。”


  京兆尹猶豫了片刻,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眼茯苓,才道:“好,我且信你一回。”與其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不知姓名的人,還不如去去花府確認一下,正好他看那花炙已經不順眼很久了。


  此時,花不語在院中的樹下練劍,身段輕柔如柳枝,手中靈劍劍光閃閃,與地上的人影不斷融合分離,柔中帶剛的劍氣拂葉吹花,手腕輕轉,一個劍花利落的飛出,將地上的落葉卷成一簇,劍鋒點地而起時,堅韌銀光一閃,那一簇落葉瞬間炸開,化作碎片飄灑長空。


  花炙剛好路過後院,見她專心致誌地練劍,不忍打擾,便停駐了下來,不知覺露出欣慰的笑容。


  當無意間瞥到院中多了個身影時,花不語猛然收起了劍,問道:“爹,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


  花炙看著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心中有所寬慰,如這般歲月靜好,他便再無心願了,可是……


  花不語見他突然變得愁眉苦臉,好奇地問道:“爹,你看上去怎麽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人為難你了?”


  花炙摘下紗帽,坐在了石凳上,心事重重地道:“西北又起戰事,為父隻是擔心這場戰事會比較麻煩。”


  聞言,她不以為然,覺得自己的父親純屬鹹吃蘿卜淡操心,“我爹,打仗這種事是將軍的事,您擔心什麽?又不是要將你調到戰場去。”


  “你一個姑娘家懂什麽,西北的蠻夷是何等凶殘,無論打不打戰都是百姓受苦。”


  “得好像爹你見過那些人似的,我師父了,這世上沒有什麽大奸大惡之人,隻是我們自認為自己是對的,才會認為對方有萬般錯。”


  花炙看了一眼她手裏的劍,濃眉微蹙,道:“你到底是個姑娘家,以後少舞刀弄劍,沒事陪你娘彈彈琴繡繡花。”


  她摸了摸劍鞘,笑嗬嗬道:“這麽多年,我都習慣了,要是一日不練劍,渾身難受得緊。”


  花炙還再想些什麽,卻見府中的家仆上前稟報:“大人,京兆尹來了。”


  聞言,花炙忙起身,道:“快請。”


  京兆尹領著兒子呆在前廳等著,花炙讓人上茶招待客人,誰知京兆尹並不領情,指著兒子的手,大聲質問道:“你的女兒打傷了我的兒子,花大人,你可得我一個交代,否者你別怪我不念同僚之情了。”


  花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紈絝子的手,並沒有見到什麽大傷,顯然是對方題大做,而且他空口無憑就是他的女兒傷人,他如何能信得了?

  “我女兒向來乖巧,怎麽無辜傷人,且你怎麽確定是女做的。”


  “那你可以叫你女兒出來對質。”


  紈絝子眼一亮,忙附和道:“對,我可記得你女兒的模樣,休想賴賬。”


  他知道這花炙死去的大女兒就長得花容月貌,女兒定然不差,就算不是那個美人,他也不算枉來一趟。


  見這兩父子死咬著是自己的女兒傷了他,無奈之下,花炙隻好對家仆吩咐道:“去將姐請來。”


  “是。”家仆瞥了一眼京兆尹,偷偷唾了一句,就這副德行還想肖想他們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此時,花不語正用帕子擦拭著劍身,劍刃折射出的劍光冷粼粼,讓人不寒而栗。


  聽到了家仆的傳話,她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疑惑道:“爹不是在見京兆尹嗎?叫我去做什麽?”


  家仆提醒道:“姐,京兆尹非姐你打傷了他的兒子,的看兩父子來者不善,您要心些。”


  花不語一頭霧水,她何時打傷過人?即便收拾個把歹人,也是稍微給點教訓,讓他們長長記性,絕不會下重手,而當她帶著疑惑步入前廳,終於想起了是怎麽回事。


  紈絝子一見到花不語,立即拿手指著她的鼻子大呼叫:“爹!就是她,就是她打傷了我。”


  花不語瞅了一眼前來算漳紈絝子,裝作看不懂的樣子,道:“原來是你啊,你是來向我道歉的嗎?”


  紈絝子看著她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怒極了,“道歉?你打傷了我,還想我道歉,你講不講道理?!”


  “明明是你調戲我在先,我不過是為了自衛而已。”


  花炙一聽,忙看向女兒,緊張地問道:“他可有占到你便宜?”


  “女兒若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真的要被占盡便宜了。”


  罷,她故意亮了亮手中的劍,看向京兆尹父子時挑了挑眉,似在恐嚇又在挑釁。


  京兆尹一見她手中的劍,明知道是自己兒子有錯在先,也將錯推到了花不語的身上,道:“花大人,子腳下隻有王法,你女兒持劍傷人,是將王法視無一物嗎?”


  花不語見他搬出王法,當即順著他的話下去,“你這人真是是非不分,按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被你兒子調戲得盡興了,然後將他告到衙門才算尊重了王法?”


  京兆尹被氣得吹胡子瞪眼,“你——簡直是胡攪蠻纏,我何時過這樣的話?”


  花炙大概聽出了事情的經過,又見京兆尹糾纏不休,頓時怒了,“女隻是為了自衛,大人你要是再揪著這件事不放,我不介意將此事鬧到皇上麵前去。”


  敢欺負他的女兒,他也不需要客氣,當即下了逐客令。


  京兆尹臨走前落下了狠話,奸惡之相隨之露了出來,“花炙,別以為成了皇上跟前的紅人,我就拿你沒辦法,你!給我等著!”


  見兩人氣急敗壞的離開,花不語得意地揚了揚眉毛,但也在這個瞬間,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突然有些後悔剛才的衝動,師父,寧得罪君子不可得罪人,這京兆尹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什麽好人,她該不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吧。

  她耷拉著腦袋,怯怯地問道:“爹,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


  花炙摸了摸她的腦袋,雙眸慈愛,“沒有,以後再看到這種人盡量避開走,”


  花炙未將京兆尹的狠話放在心上,他縱橫官場多年,遇到的麻煩何時少過,區區一個京兆尹還不上最麻煩的。


  早朝後,秦少卿立即回到了府中,開始收拾行囊,秦暉見他如此緊急,便問道:“發生何事了?”


  “西北蠻夷再犯我朝疆土,陛下命我擇日出征。”


  秦暉吃了一驚,這事來的突然,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即將爆發戰事的征兆。


  秦綰綰著手替他收拾衣物,不同於秦暉的震驚,她表現得極為穩重,似乎早已預料到會有這麽一,不一會兒,已經將整理好的衣裳疊放到了包袱內,並對秦少卿道:“哥,這是上賜給我們秦家的一個機會,你可得將那幫蠻夷打得落花流水,替咱們陛下守好邊疆的國土。”


  秦綰綰眸中精光一閃,這可是秦家翻身的最好機會,一來隻要戰事不結束,皇帝就不敢動搖秦家的根本,二來哥哥凱旋歸來之日,就是秦家東山再起時。


  思及此,秦綰綰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再次抬起頭看向秦少卿,道:“我聽西戎人十分狡猾,語言文字與我們完全不同,我們應該讓陛下選派一名懂西戎文字的人一同前往,幫助哥哥早日打敗西戎。”


  一旁的秦暉點零頭,表示認同,“綰綰所言在理,此次西戎貿然來犯,想必是做足了準備。”


  “父親,朝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秦少卿皺起了眉,西戎人向來狡詐,若是能得一個通曉西戎文字語言的助手,自然更能添幾分勝算。


  秦綰綰垂下眸子,那長又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兩邊的嘴角慢慢地勾起,“哥哥不必擔心,這人選自然有人比我們更清楚。”


  話畢,她從袖兜裏取出了一個平安符遞了過去,加重了語氣道:“哥哥,這是綰綰為你求的,你要一直戴在身上,絕不可以輕易拿下。”


  “謝謝綰綰了。”秦少卿接過她手裏的平安符,在她的注視下戴到了脖子上。


  宮中,晉德帝看了一眼奏章,看向站在下麵的花炙,道:“這是京兆尹交上的奏折,他提議讓你隨軍出行,朕也派人查過,你年輕曾去過西戎求學過,在那裏生活了一段時間,除了你,朝中已經沒人更為之適合。”


  花炙俯身作揖,回話道:“微臣早些年確實在西戎呆過數月,隻是那個時候,西戎民風淳樸,不知為何後來就發生了翻地覆的變化,陛下委以重任,微臣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晉德帝放下奏折,踱步走到花幟身邊,雙手地搭在了他的肩上,表情極其嚴肅地道:“前方探子來報,西戎大軍中有一名被大晉驅逐的叛徒,正是那人幫助蠻夷攻打我們大晉,朕必須派遣一名同樣懂得他們文字語言的人去助戰,而你又是朕最信任的人,所以這個任務非你不可。”

  花炙沉下眸子,他並不想再去麵對西戎人,但在國家危難之際,他不得不應下,“微臣謹遵皇命,不負皇上的厚望。”


  晉德帝見他麵有愁色,忽想起那京兆尹聯合其他同僚幾次三番在自己麵前彈劾花幟事情,前方戰事吃緊,若是他心有顧慮,必不能全力以赴輔佐秦少卿,況且朝中局勢未穩,他未必能護得了花府家眷,考慮到諸多因素後,他思量了一番後道:“朕知道你前些日子痛失愛女,想來心中放不下妻女,那朕便特允你帶著她們一起隨軍前往邊境,這可是別人求不來的恩賜。”


  花炙詫異了一會兒後叩首謝恩:“微臣謝皇上恩典。”


  他得罪了秦相,朝中樹敵不少,將人留在京城,麵臨不知道的危險,還不如安頓在身邊,隨時能照看到,這已經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回到府中後,他將晉德帝的意思告訴了妻子謝氏,謝氏霎時愁上眉頭,“老爺,這戰場上刀劍無眼,皇上怎能派你去,他讓你帶上我們母女又是什麽意思?妾身就罷了,可語兒還未出閣,怎能呆在滿是男饒軍隊裏。”


  花炙也考慮到了女兒家的聲譽,心中早已做好了打算,於是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準備讓語兒先回玄劍宗,等到戰事結束,再去將她接回來。”


  話音剛落,便見花不語闖入屋內,一張臉上寫滿了堅決,“爹娘,我要隨你們一起去。”


  花炙立即冷下臉,喝聲道:“別胡鬧,軍營是你能去的地方嗎?給我回玄劍宗去!”


  花不語顯然不願意聽從,氣鼓鼓地看著父親,生平第一次頂嘴,“我為什麽不能去?師父教給了我一身功夫,正好可以派上用途。”


  花稚著眼珠子,臉上陰雲密布,正要發作,換做平日,花不語早已乖乖的認錯,可今日她絲毫沒有退縮,而是將眼睛睜得極大,“爹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尚能上戰場,為何我就不行,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爹,女子不比男兒差,他們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謝氏在旁看著兩父女大眼瞪眼,權衡之下,最終選擇站在了丈夫的立場,對女兒好聲好氣地勸著:“孩子,你聽你爹的,玄劍宗裏有你的師父師兄師姐,你這麽久沒回去,他們一定很想念你,我與你爹這次很快就會回來的。”


  花不語皺著眉,苦苦哀求,“可是娘,你知不知道戰場上有多少危險,如果我去了,我可以保護好你們,絕不會讓你們遇到半點危險的,你就讓我跟著一起去好嗎?”


  “你爹隻是個文官,斷然不會安排他上戰場的,而你一個黃花閨女呆在軍營裏以後還怎麽嫁人,你的那位師兄會怎麽想?”謝氏思來想去,搬出了另一個人。


  花不語立馬回道:“三師兄他會理解我的。”


  “你還是太年輕了,下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所愛之人與其他男子相處,更何況你要去的地方是軍營,那裏是一個全是男饒地方。”


  謝氏見自己勸無果,忍不住歎氣,她看那言公子冷得要命,這樣的男子若是生起氣來,隻會放在心底,這樣的人最容易產生誤會。

  花不語愣了愣,似乎被動了一點點,反應過來後道:“娘你放心,我這就去問問他。”


  罷,她不等謝氏阻攔,身影一閃,便如一陣風消失在花府。


  烈日頭下,柯杳再次光臨杏花樓,二將打滿的酒囊交還到她的手上後,笑眯眯地道:“客官,你是我們的老顧客了,店有什麽新酒到貨,絕對第一時間通知你。”


  柯杳滿意地顛吝酒囊,爽快地將銀子扔給了二,道:“到時候去花府告知一聲,我自會上門打酒。”


  二認得她,也知道她所的花府是哪家的花府,就因為如此,他才全程舔著笑臉。


  聞著酒香,她心情頗好地走出了酒樓,這剛跨出了一隻腳,便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她的視線,她蹙了蹙眉,帶著好奇心地跟了上去。


  相國府有一座湖心亭,亭下的湖水直通往護城河,比起其他府邸的人造湖,水流略顯湍急,而秦綰綰常坐在亭中彈琴,湖中的魚聽到她的琴聲會從湖麵躍起,像極了鯉魚躍龍門的景象,這也是秦綰綰比譽為京城雙姝之一的原因。


  “言陌,我記得初見時,你身穿一襲白衣,從而降,成了我心中揮之不去的夢,你的那句心甘情願讓我歡喜不已,我在想,你會不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她走到他的身前,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邊落下輕淺的一吻,“即便你不,我也知道答案。”


  言陌如一根木頭站著,對秦綰綰送來的吻毫無反應,他雙目空洞,如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對此秦綰綰抬起手,抓著他的手去撫摸著她的側臉,柔聲道:“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可遇見了你,我才知道公子華的預言是真的,但我不相信所謂的愛不得所愛,你對我極盡溫柔,與對旁人不一樣,這樣的特殊待遇,若不是喜歡又是什麽?”


  掌心傳來柔滑如暖玉一般的觸感,言陌刹那間失了神,慢慢低下頭,秦綰綰配合地抬起頭。


  “秦綰綰!”一道含著無限憤怒的厲聲傳來,隻見一把劍朝著她刺來,速度之快讓人反應不及。


  湖麵的波紋因為強勁的劍氣圈圈蕩開,言陌猛然睜開眼睛,一把將秦綰綰推開,伸手直接握住了劍身,嫣紅的血沿著他的手腕一滴滴掉落在鋪著紅毯的地上,綻開一朵朵妖豔的血花。


  柯杳握緊了劍柄,怒目瞪向言陌,咬牙切齒地道:“這就是你的不可勉強,你當真是玄劍宗的好弟子!”


  言陌麵色如常,沒有感覺到痛,也好像剛才的一幕並沒有發生,隻是很平淡地道:“師姐,她不能死。”


  秦綰綰站在那,冷靜地看著站在假山旁的人。


  花不語站在那,靈動的眼睛失去了原本的色彩,瞳孔也沒有了焦距,如盲人一般。


  她慢慢朝著他們走去,右手緊緊握著紫偃劍,直到走到柯杳的身邊時才停了下來,她動了動眼皮,伸出手將言陌握著劍的手一根根地扳開,臉色出乎意料地平常,“二師姐,這把劍不該對著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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