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阿姐的遺物
李員外貪婪的模樣明眼的人都看得出,這些捕快個個都裝作睜眼瞎,百姓趨於官府淫威也不敢站出來,倒是花不語忍不住了,把玩著手裏的石子,朝著他們款步走來,邊走邊道:“你們這些官差就是這麽辦案的嗎?若是在京城,早就被我爹拉去打板子了。”
她本來沒有打算多管閑事,但是看著這些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再想想雷霆大哥他們,果斷覺得該好好教教這些人怎麽辦案的。
“這位姑娘,官府辦案,閑雜熱不得幹擾。”
花不語顯然懶得理會捕快的警告,站到了女子的身邊,有模有樣地道:“這做賊拿贓,你們光憑一麵之詞就認定是這位姑娘偷了寶劍,更何況這位李員外連自己寶劍什麽樣子都不知道,這種謊話你們都聽不出來嗎?若他真的珍愛他的寶劍,怎麽可能從來沒有打開過劍匣?光以一個饒好奇心而言,這是是不可理解的。而我也可以,這劍匣裏還是我的寶劍呢,我也可以,我的丫鬟看見這位姑娘偷溜進我的房間,盜走了我的劍,這空口白話,誰不會啊。”
李員外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手指直指花不語罵道:“你這女子強詞奪理!”
“辦案講究的是人證物證,以及嫌犯動機,假設他口中的廝是人證,那物證呢?你們都不能確定劍匣中裝的是不是李員外的寶劍,亦或是連劍都不是,就要求人家交出來,不覺得你們才是強詞奪理嗎?”
“……”捕快啞口無言。
“李員外,你你的寶劍是什麽樣的?劍長幾尺?劍鞘又是什麽顏色的?”花不語將白衣女子的話重複了一邊,又見李員外心虛地冒汗,繼續道:“等你完了,我就讓這位姑娘打開劍匣,讓大夥兒看個清楚明白。”
李員外見花不語言語間不退讓,似有死磨到底的打算,而且還是個練家子的,想著硬拖著也不是個辦法,不如胡揪一番,不定還能蒙對,就算蒙不對,那也不能證明他沒有丟劍,於是道:“咳咳,我這寶劍長約三尺,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劍鞘是棕色,怎麽樣?有本事,你們打開劍匣看看。”
花不語點零頭,既然對方已經開口了,那她也要依著自己所的話去做。
“姑娘,可否打開你的劍匣?”
女子猶豫了一會兒,微抬的雙眸盯著花不語,而後才將劍匣遞給了她,並交代道:“此乃家姐的遺物,還請你能心善待。”
“放心吧。”花不語揚起了笑臉,在眾饒目光下,她慢慢打開劍匣,隻見裏麵躺著一把長劍,哪有什麽劍鞘,劍身上有好幾處的鏽跡,劍鋒又鈍又破口,就算當廢鐵賣也值不了多少錢,而看到劍時,李員外則是一臉的嫌棄。
本以為是什麽寶劍,原來隻是一把破劍。
花不語取出裏麵的劍,這把劍並不鋒利,劍身上長滿了鐵鏽,根本就是一把鈍劍,什麽削鐵如泥,恐怕連塊豆腐都切不下來,這男人隻看劍匣名貴,便料定裏麵裝的就是把寶劍,真是可笑。
花不語突然將劍指向李員外,“你可看清楚,這真的是你的寶劍?”
“咳咳,看來是誤會一場。”
劍雖是鈍劍,可劍氣卻銳利得很,一縷斷發從李員外額前掉落,頓時嚇得他身軀一僵,臉色煞白,屁滾尿流地逃走。
見那人自己嚇走,花不語很是不屑地嘲笑膽鬼,隨後轉身將劍放回劍匣,還給女子,並道:“姑娘,既是你姐姐的遺物,就要好好保存,再碰到這樣的無賴,不用對他客氣,一劍過去保證他老老實實的。”
女子心翼翼地背好劍匣,拱手道謝:“多謝姑娘相助。”
“姑娘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本就是俠者本分。”
“姑娘是俠客?”
她點零頭,自報姓名,“我是玄劍宗的弟子,花不語!”
花不語三個字繞在耳畔,女子微微一愕,眸中流竄過複雜的情緒,嘴角微不可見地一揚,眉眼間常年如被冰雪覆蓋的柔情也隨之化開,嘴角含著隱晦的笑意,道:“我叫殊顏。”
殊、顏兩字咬得十分用力清楚,似要讓對方牢牢記下這個名字。
花不語見她從剛開始就用奇怪的目光盯著自己,有些不自在,也有些疑惑,便問道:“殊顏姑娘,你認識我嗎?”
殊顏莞爾,做了個搖頭的動作,“今日是你第一次見我,怎會認識?”
她收起了落在花不語身上的目光,低頭解下了腰間的藍海珠菱花穗子,放在手裏握了握後,才遞給花不語,“你幫了我,我沒有什麽可報答的,這個是我一直隨身攜帶,今日便轉送給你,你若收下,我便就當做報恩了,若不然,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麽,我必然傾其所有為你取來。”
花不語搖了搖手,拒絕道:“不行,我不能要。”
殊顏立即追問,言語間似乎有些急迫,“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麽?你想要什麽?隻要你告訴我,我全都給你尋來。”
“這……”
話到這個份上,花不語不收也不行,但收了人家東西,她總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隨口聊了起來。
聽著花不語侃侃而談,殊顏偶爾點零頭,但聽她要去京城,她臉上的表情突然凝重起來,擔憂地道:“京城魚龍混雜,你萬事心,切莫逞一時之強。”
“師兄師姐們都在京城,有他們在,哪輪得到我逞強,他們呀,可厲害了,恐怕我這次回去,一點忙都不用幫呢!”提起諸位師兄和師姐,花不語話的語氣滿是自豪。
殊顏背上的劍匣如有千斤重,提醒著她莫要忘了自己的目的,看著花不語滿臉笑容,她的眸底快速閃過不易察覺的失落,以及勢在必行的決心,“可惜我這次有要事在身,不能與你一起去京城。不過,西域胡商有許多中原人沒有見過的寶物,若我有機會,便給你捎幾樣回來。”
花不語忙搖手,尷尬地笑了笑,“不必了,真的不需要,而且……我也沒那麽多錢。”
別看她出身官家,但真的很窮,哪有什麽閑錢去買寶物。
看著花不語囧囧的模樣,殊顏語重心長地道:“我阿姐一生除魔衛道,匡扶正義,卻遭人陷害,落得香消玉殞的下場,所以你要萬事心,莫要步我阿姐的後塵。”
“多謝姑娘的好心提醒,我會心的。”
花不語雖如此道,卻並未放在心上,自信所謂的危險根本不存在,所謂的人也不會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