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生懷疑
色漸晚，宮人們點起療，照亮了整個皇宮大院，晉德帝處理完一幹政務後，快步走入園中，將身後的一眾宮人甩在了身後。
園中的女子迎了上去，她穿著一襲藍色的百褶裙子，挽著淺色的披帛，容顏豔麗，尤其那雙秋水剪眸，讓人為之柔情，“民女參見陛下！”
“我過，這園中隻有你我，不存在什麽禮儀尊卑。”
她笑了笑，晉德帝也敞開了笑容，那樣的笑容隻在幼年時出現過，在她指引下靠在了軟塌上，他悠悠地閉上了眼睛，麵容十分安詳。
“瀾兒，遇見你就如一場夢，可我好怕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
女子伸出修長的手指揉著晉德帝的額角，柔聲道：“陛下累了，好好睡一覺吧，我會永遠地陪在您的身邊。”
不一會兒，靜寂的園中，隻剩下了晉德帝的喃喃聲。
“花炙和寧珪有著十多年的交情，但他的女兒被他的兒子殺了，這段交情也就到頭了，那如果我殺了他，你她是不是會恨我一輩子，我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後悔……”
女子認真地聽著晉德帝的喃喃自語，見他睡著了，便停下了手，給他蓋了一層毛毯，隻是眸中的柔情不再，反倒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蛋，輕笑道：“你雖為帝王，卻不是帝王料，帝王之路向來艱辛，我奉命入宮，伴你身畔，除了助家主完成大業，也盼你能做一個凡事為民的好皇帝。”
花不語將寧浩送入牢中後，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十分不爽，“爹，寧浩一直不肯認罪，難道我們要一直耗下去嗎？”
聞言，花炙給雷霆使了個眼色，雷霆領會到了他的意思，便向花不語道：“二姐，夫人醒了，到處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好，我馬上去！”
一聽是母親找她，她便急急忙忙地朝著後院的方向奔去。
花炙看了一眼匆匆離去的女兒，終是歎了一口氣。
雷霆知道他意思，支開二姐定是有其他話要而不能被她聽到，於是問道：“有什麽話不能讓二姐聽的。”
知女莫若父，花炙對她的性子到底是摸得比較熟了，即便心中有個疑影，也不敢輕易道出，唯有在雷霆麵前才道：“這孩子到底是性子太衝動，她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你是我的得力助手，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幫忙。。”
雷霆低頭道：“所以，大人要安排屬下去做什麽？”
花炙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在冷靜下來後，心中很快就產生了懷疑，那寧浩就算有殺人之心，但也未必有這膽量，所有證據都指向寧浩，反而有一種刻意陷害的感覺。
此時，秦相府中，秦綰綰在寧珪離開後，才從書房暗處走出來。
剛才寧珪所言的一字一句都被暗處的秦綰綰聽到，此時的她見秦暉有所猶豫，似乎在考慮怎麽處置寧珪請求，對於此事，她還真是不得不插手，於是勸道：“父親，寧大人雖然站在你這邊，但胸膛裏未必裝著向您的心，況且他至今未有什麽作為，父親根本不需要幫他，這件殺人案已經轟動了整個京城，甚至也傳到了陛下的耳中，父親若是幫了他，於己毫無利益。”
秦暉沉思片刻，道：“綰綰的正是為父想的，寧珪這顆棋子沒有用，為父打算提拔自己的人，你覺得朝中還有誰可用？”
秦綰綰的腦海中響起公子華的話，身為子女表現得太過優秀未必是件好事，適當的示弱或許更能保全自己，於是支開了話題，“朝中的事女兒不懂，不過，父親，哥哥就要回來了，要殺他的人肯定不會放棄，父親要心些才是。”
提起這件事，秦暉眸中閃過狠意，“綰綰放心，此事為父會查個水落石出。”
他秦家今日的榮華成就，可不是輕輕鬆鬆得來的，是飲著鮮血，踏著白骨，從敵饒手中搶來的，敢動他的兒子，簡直是老虎頭上拔毛，找死！
回到房中，秦綰綰取來屏風上的披風，帶著兩個丫鬟，走出相府。
看著自家姐滿麵春風的模樣，茴香好奇地問道：“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這大太陽的，可熱死人了。”
茯苓敲了一下茴香的腦袋，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嘲笑，“笨蛋，自然是去接將軍回府了。”
被莫名敲了腦袋的茴香氣鼓鼓地瞪著茯苓，氣呼呼地道：“茯苓！我了，不要敲我腦袋，會變笨的！”
茯苓瞥了一眼她，道：“已經這麽笨了，再怎麽敲也一樣。”
“你……”茴香幹瞪著對方，沒錯，她嘴巴鬥不過茯苓，打架也打不過她，但是她可以找姐主持公道，“姐，茯苓她又欺負我！你要給我做主……”
瞧著茴香泫然欲泣的模樣，秦綰綰佯裝生氣地瞪了一眼茯苓，轉眼又安撫起茴香，“你們兩人打打鬧鬧的也不是第一了，要是茯苓再敢欺負你，我就打發她去倒夜香。”
茯苓微不可見地抽了抽嘴角，倒夜香……
“聽見沒，再有下次，就讓你去倒夜香。”茴香衝著茯苓做了個鬼臉，臉上寫滿撩意。
死丫頭！雖然有種要砍上去的衝動，但念著有被罰去倒夜香的危機，她忍了！
倏然，她迅速拔出劍，冷颼颼的目光射向身後。
“你要幹什麽？我告訴你，姐會保護我的！”茴香嗖的一聲躥到了秦綰綰的身後，隻探出一顆腦袋望著茯苓。
秦綰綰見茯苓驟然防備起來，心下明白了，看來是有人跟在她們的身後。
“閣下一路跟著不累嗎？還不出來！”
半響過後，她們的視線裏才慢慢出現了一個人影，來人是個年輕人，他穿著一身玄衣，麵容冷肅，手裏正拿著一把劍。
來人躬身道：“在下是霽王府侍衛夜鳩，讓秦姐受驚了。”
“原來是霽王的人，你跟蹤本姐是什麽意思？”
夜鳩低頭道：“王爺近日不太平，命屬下暗中保護秦姐的安危。”
“姐由我一人保護足矣。”夜鳩話音剛落便見茯苓眉頭一皺，保護姐是她的本職，對方對她的不信任嗎？還是在看自己的本事？
“茯苓得不錯，本姐不需要你們王爺的好意。”秦綰綰不假思索開口拒絕，她明白那個男饒心意，自然是更不能讓他的人跟在她的身後了。
夜鳩皺著眉頭，繼續道：“王爺了，秦將軍遇刺並不是巧合，秦姐還是心些好。”
秦綰綰依然拒絕道：“多謝你家王爺的提醒，本姐能保護好自己，不必勞他掛念。”
茴香見此人糾纏不休，跳了出來，雙手叉著腰，看著秦綰綰很是驕傲地道：“就是，我家姐可厲害了，才不用你們王爺瞎擔心呢。”
夜鳩見對方拒絕的這麽明顯，也不再自討沒趣，遂對秦綰綰抱拳道：“秦姐的話，我會如數轉達給王爺，打擾了。”
見夜鳩消失在眼前，茴香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揪著秦綰綰的衣袖道：“姐，這麽拒絕霽王，真的沒有關係嗎？他可是皇上的親弟弟啊。”
秦綰綰但笑不語，霽王這人不同於常人，她越是拒絕，他越是執著。霽王這人相貌不錯，身份也高貴，品行尚佳，實屬是大晉值得嫁的男人，可惜，她的意中人該是白衣謫仙，如話本中所描寫的乘風而來英雄救美的男主角。隻有這樣的男子才能讓她一見鍾情許下終身，而非青梅竹馬會日久生情。
秦綰綰帶著侍女，一步步登上城樓，眺望著從城門蔓延出去的道路。
一炷香後，茴香都覺得腿站酸了，正想著去偷一會兒懶時，突然眸光一亮，指著遠處策馬奔來的人叫道：“姐姐！你看，那是不是將軍啊？！”
順著茴香所指的方向，秦綰綰看清楚了來人，嘴角慢悠悠地揚起，公子華的果然沒錯，哥哥真的在今回來了。
看著策馬奔來的人越來越近，她提著裙子奔下城樓，剛好攔住了秦少卿的馬，既興奮又歡喜地叫道：“哥哥！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秦少卿急忙拉住韁繩，皺著眉看向自己的妹妹，尤其看她不顧危險地衝到自己的麵前，心裏有些生氣，但不忍出言責怪，隻好問道：“綰綰，你怎麽不在府裏好好呆著，跑到這裏做什麽？”
“哥哥一路不易，綰綰怎能不出來迎接？”到這，秦綰綰話鋒一轉，意有所指，“況且在子腳下，誰敢造次？”
秦少卿跳下馬，選擇與秦綰綰並排走著，心中清楚他遇刺的消息早已傳到了京城，而且綰綰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綰綰，我回京城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我必須先進宮，你先回府去，等我麵聖後，自然會回府。”
秦綰綰點零頭，道：“確實，哥哥該先去宮裏，免得秦家再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