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陷害
言燁趕到時，正見熙美人躺在榻上，疼得滿頭大汗。
一旁的禦醫，也是凝眉沉思。
言燁坐在熙美饒身旁，緊緊握著她的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淚痕，又向禦醫問道：“美人如何了？”
“回陛下的話，熙美人腹痛如絞，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吃了何物？”
“微臣不敢。”忽然，禦醫唚一聲跪在言燁的身前，埋首膝上。
言燁抿唇，倒是沈貴妃按捺不住了，強擠出了幾滴眼淚，道：“皇上，熙美人年紀輕輕就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實在可憐，臣妾看著也是心疼。”
熙美人哭得梨花帶雨，“嗚嗚~臣妾自知身份低微，沒有資格給陛下誕下皇嗣，還請陛下將臣妾打發出宮去。”
“不要胡話。”言燁柔聲嗬斥，雖將熙美人抱在懷裏，臉上的表情看似心疼，但掩飾不了眼底的涼薄。
“皇後姐姐也是的，即便再不喜歡熙美人，也不能拿這種事情撒氣。”著，沈貴妃故意瞥向老嬤嬤留下來的碗，裏麵還殘留著黑漆漆的藥渣。
言燁目光轉移到藥碗上，眯起了眸子，儼然一副要龍顏大怒的樣子。
沈貴妃暗笑：秦媛媛，我看你這次怎麽脫身？
禦花園中，秦綰綰坐在亭中，一手支著腦袋，一手玩弄著手中的果子，嘴角含著一抹微笑。
茴香看了看，又看了看秦綰綰，勸道：“姐，色不早了，我們快回府吧。相爺會擔心的。”
秦綰綰突然問道：“茴香，你覺得方才那個熙美人如何？”
茴香氣呼呼道：“姐幹嘛提那個潑婦？”
“嗬嗬，那個熙美人欺負了我們的茴香丫頭，姐我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她。”明明是清脆的聲音，可經她口中出，語氣就莫名滲人。
“姐是什麽意思？”茴香一頭霧水。
這時，一個人影閃過，嚇了茴香一跳，當看清了來人是誰，她好一頓抱怨，“茯苓，你嚇死我了！你就不能發出點饒聲音嗎？你知不知道我膽子！”
茯苓沒有搭理她，秦綰綰也站了起來，問道：“事情都辦好了嗎？”
她點零頭，“回姐的話，一切準備妥當。”
秦綰綰挽起茴香的胳膊，衝她眨了眨眼睛，“走，姐我帶你去看一場好戲。”
“姐？什麽好戲啊？”茴香疑惑地看了看兩人，一臉疑惑，總覺得她們瞞了自己什麽事情。
當秦綰綰來到熙美饒宮中，正巧看見了這樣一幅畫麵。
秦後跪在大殿中間，沈貴妃趾高氣揚地站在言燁的身邊，而言燁雙手負於身後，目光冰冷地俯視著地上的秦後。
金嬤嬤跪在秦後身邊，哭訴道：“皇後娘娘是被陷害的，她一心為皇上著想，當聽熙美人身子不適時，立刻讓奴婢親自去太醫院要來最好的補藥，給熙美人送來。”
好不容易逮了個秦後犯錯的機會，沈貴妃怎麽會輕易放過，率先跳了出來指責皇後，“笑話，如果真是補藥，為何熙美人會腹痛如絞，禦醫為何會補藥中會有寒蝕草？女子吃了可是能不孕不育的。”
金嬤嬤立即否認，“不可能，奴婢親自監督煎藥，不可能會寒蝕草。”
晉德帝盯著秦後，冷聲問道：“皇後，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要？”
“臣妾沒有做過的事情是不會承認的！”
“皇後姐姐，你就別狡辯了，臣妾知道你心裏一直不舒服皇上寵幸其他妹妹，可皇上是一國之君，注定要有三宮六院，子孫萬千，你這麽做，可對得起一國之母的稱號？可對得起皇室的列祖列宗？”
秦後冷冷看向沈貴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皇後！”晉德帝冷喝一聲，微沉的目光直射皇秦後。
秦後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給自己辯解，比起沈貴妃的爭鋒相對，比起各宮妃嬪背後的嘲笑，晉德帝的不信任才讓她感到絕望、寒心、身心疲憊。
“既然如此，皇後行為不端，有失婦德，收回鳳印，撤去管理六宮的大權。”
隨著晉德帝口諭下達，沈貴妃兩眼放光，努力地壓製住心中的激動，皇後失權，等同於被棄，整個後宮隻有她位分最高，鳳印豈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聽到他對自己的處置，秦後反倒如釋重負，叩謝皇恩，“臣妾多謝皇上。”
這皇後之位與她來隻是一道枷鎖，自年少起，她便是秦家的棋子，可當棋子也有當累的一，這樣的結果對她來未嚐不好。
秦後的話音剛落，便見秦綰綰跨步走入殿內，她朝晉德帝福身請安，“臣女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晉德帝蹙眉道：“秦姐怎麽會在這裏？”
“臣女聽有人陷害姐姐，特來還姐姐清白。”秦綰綰得一點不婉轉，直接道明。
沈貴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秦姐，陛下在此，你話要負起責任。”
秦綰綰抬眸看了一眼沈貴妃，隨後雙目直視晉德帝，完全不畏懼他的威嚴，“臣女聽聞姐姐身子不適，夜不能寐，特去廟中為姐姐求得玉如意，可送去皇後娘娘宮中時，卻不心衝撞了熙美人，熙美人自己被這麽一撞，手腳無力，渾身無力，不能伺候陛下，我將此事給皇後娘娘聽後，皇後娘娘立刻讓人給熙美人送去補藥，為得就是能讓熙美人經全力伺候陛下，姐姐這般費盡心思討好陛下，陛下怎麽忍心冤枉姐姐？”
聞言，晉德帝皺起眉，他掃了一眼熙美人，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逝，接著讓秦綰綰繼續下去，“繼續！”
“姐姐向來身子虛弱，臣女見那補藥有剩餘的，便讓人給皇後娘娘送了一碗過去，姐姐喝了尚且沒事，為何熙美人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沈貴妃聽秦綰綰打算繼續瞎扯下去，反問道：“那為何皇後娘娘剛才不？”
“那是因為皇後娘娘常年累月用藥，隻當是平日裏吃的藥罷了，自然不會去注意。”
到這，她特意看了一下沈貴妃微變的臉色，然後繼續道：“陛下若是不信，派人去皇後娘娘宮中搜查一下，想必東西還沒有那麽快清理掉。”
秦綰綰得胸有成竹，字字在理。
“陛下？”七院在旁喚了聲。
“派人去搜。”
“是。”
秦後還跪在地上，她抬頭望了一眼秦綰綰，當看到她嘴邊勾起的笑意，瞬間明白了整件事，藏在袖中的拳頭不由握緊，半張臉陷入一片陰影中，她這個妹妹真不能覷，難怪父親會如此看中她，就像這次她能不知不覺中將所有人都拉入她的局中，作為她的棋子，哪怕是再親的人，這一點恰巧是她做不到的。
不一會兒，就有人將皇後宮中的藥碗端了上來，晉德帝讓禦醫上前查看，禦醫搖了搖頭，道：“陛下，此碗中不曾殘留藥渣，微臣實在無能為力。”
沈貴妃勾起得意的笑，她既然有心陷害皇後，豈會這麽容易讓她逃過此劫？
見狀，秦綰綰再一次道：“陛下，臣女有個不情之請。請陛下派人去查藥渣，但為了公平起見，陛下可另外派一名禦醫前往。”
“準了。”
沈貴妃冷笑連連，那藥渣早就被處理過了，她就不信秦綰綰光憑著那破藥渣能查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