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陶淵明是誰?
陸彥清去探視白若婉的消息,當就傳到了陸沉聿那裏。
但他並沒有做什麽。
準確,是不能做什麽。
但凡陸老爺子還活著一,整個陸家,沒人能動陸彥清。
周二傍晚,陸沉聿又一次來到唐言希的公寓。
他在公寓門口站了半個時,才終於懷著複雜的心情按響了門鈴。
等了半分鍾,門開了。
一位身材健碩,麵容冷峻的男人開的門。
陸沉聿目光微頓,下意識以為唐言希搬走了,公寓換了新的租客。
可是,他眼角餘光看到,公寓內的家具設施幾乎沒有變化!
而且,開門的這男人,顯然是個練家子。
陸沉聿微眯了眼縫,眸底一片冷冽深沉。
雷銘同樣開啟了十級戒備,握門把手的手,緊繃得青筋隆於手背。
危險!
兩位滅霸級的危險男人,氣場全開的後果就是,公寓門口這一片區域,仿佛墮入極度冰窖,連空氣都帶著寒冷懾饒氣勢!
目光交匯間,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
“你怎麽又來了?”
一道清潤女聲,像江南最纏綿的風,走過了古鎮的橋流水,慵懶而又散漫。
唐言希穿著居家睡衣,邊打了個哈欠,邊揪了揪頭發,腦闊疼。
雷銘一聽這聲,便意識到,眼前這個危險男人,是他保護對象認識的人,且非敵人。
他準備放鬆戒備,收斂敵意。
卻發現,在唐言希出聲後,這男人身上的氣勢更可怕了。
如果,剛才還隻是雙方試探性地威懾。
現在,這男人像是隨時能動手結果了他!
雷銘不得不再次繃緊了身子,十級戒備!
陸沉聿的眼色,是那種純粹到極致的黑,一眨不眨盯著人看時,不自覺便有股冷冽氣勢。
更別此刻,他眼神深沉冰冷,壓迫感十足!
雷銘也不是沒見過世麵,即便心中似有千斤重擔壓著,他麵上還是冷漠鎮定,聲音硬邦邦的:“這位先生,與我有仇?”
陸沉聿沒應他的話。
他將視線轉落到唐言希身上,淡色的薄唇,聲音壓得低,帶著凜凜寒氣:“他是誰。”
唐言希看了眼雷銘,隨口道:“貼身保鏢啊。”
陸沉聿聲音更冷了,像含了冰片:“跟你住?”
唐言希挑眉:“有什麽問題?”
她原本是想給雷銘租她隔壁的公寓的。
但雷銘堅持要在幾秒能趕到她身邊的地方守著。
按他的,他做任務的時候,眼裏隻有任務,沒有其他。
唐言希本身就挺不拘節,再加上用人不疑,便同意了雷銘和她同住。
雷銘原本還要住她臥室,但唐言希實在不習慣,這才讓他睡在客廳,離她臥室較近的沙發上。
她覺得這些都沒毛病。
但陸沉聿眼底一片冷沉,甚至隱隱藏了幾分嗜血的戾氣,冷飄飄的聲音泛著涼意:“我們,還沒正式離婚。”
雷銘聽到這裏,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哦豁,我這是、被當成隔壁老雷了?
唐言希笑了聲:“哦,對。”
她又看了眼時間,挑著眉梢問:“民政局是幾點關門?我們現在去還來得及麽?”
陸沉聿嘴角瞬間壓下去,三步兩步走過來,捏住了她的手腕。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唐言希縮了縮脖子:“大佬,我沒惹你吧……”
陸沉聿沉沉地吸了口氣,又轉身看了眼已經跟著他的腳步過來的雷銘。
雷銘距離陸沉聿不到半米,麵色平靜。
他已經知道這男人是雇主的前夫,看樣子也隻是吃醋而已。
但還是盡職盡責,以免雇主受到傷害。
陸沉聿眼皮掀了下,眸色依舊深沉,低冷的聲線裏卻多了一絲倨傲:“貼身保鏢。你夠格嗎?”
雷銘最討厭能力被質疑,他冷笑了聲,目光鋒利如冷刃:“這位前夫先生,是想比劃比劃?”
陸沉聿沒回這句,他左手還捏著唐言希的手腕,右手竟直直朝著雷銘攻了過去!
雷銘也很默契地,隻用右手反擊。
兩人相距半米,腳下像紮了根,一動不動。
隻有上半身在閃動,右手如刀劍般耍得流暢又淩厲。
唐言希還以為這兩人要打起來,剛要勸阻,他們又非常默契的停了下來。
交手時間,不到半分鍾,看來真隻是比劃比劃而已。
唐言希沒看出個所以然,隻細細打量兩人臉色,發現他們臉上都有驚詫和忌憚,倒也看不出,到底是誰占了上風。
她忍不住問了聲:“你們剛,誰贏了?”
她問的是雷銘,比較希望聽到是雷銘贏了。
雷銘卻沒搭理她,目光始終定在陸沉聿身上,聲音冷沉:“師承洛王?”
陸沉聿冷厲的眸光微微收斂,不答反問:“你是誰?”
結果,這兩饒問題,彼此都沒有回答。
唐言希倒是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
她沒聽過“洛王”這個名字,但前世曾聽陸沉聿時候有個貼身保鏢是叫王洛。
那人似乎是在七八年前,陸家最動蕩的時候去世了,死因不明。
現在,這兩位都跟凍冰棍似的一聲不吭。
唐言希便主動出來“主持大局”。
她掙了掙被陸沉聿握住的手腕,替雷銘問道:“怎麽樣?現在,他有資格貼身保護我了嗎?”
陸沉聿麵容沉靜,他鬆了唐言希的手,但目光始終落在雷銘身上。
唐言希感覺氣氛有些壓抑,又主動出聲:“所以,你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麽事?”
陸沉聿依舊是默了好半晌,才將目光轉到她身上。
他眸色黑得發沉,嗓音還是淡的,聽不出喜怒:“帶你一起去澳城。”
“這就不必了,我和瀾姐一起去。”
唐言希還以為這男人又要糾纏一會兒的,沒想到他隻是沉默片刻,便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陸沉聿離開後,雷銘眸光微閃,聲音篤定:“他肯定是去調查我了。”
唐言希好奇問道:“調查你什麽?大叔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雷銘不答反問:“你前夫叫什麽?”
“叫陸沉聿。”
“陸沉聿……”雷銘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隨後又是拔高了聲地驚呼,“他是陸沉聿?!”
唐言希:“……”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唐言希又一次暴風無語:“大叔,你還開網吧的,平時都不上網的嗎?”
雷銘輕咳了兩聲:“我上網,隻打遊戲。社會新聞什麽的,基本絕緣。”
末了又補一句:“不然怎麽叫歸隱呢?”
唐言希翻了個白眼:“那您怎麽不幹脆叫陶淵明?”
雷銘皺著眉頭:“陶淵明是誰?”
“……”
唐言希感覺沒法和這大叔愉快交流了。
她倒也沒問對方為什麽會以為陸沉聿死了。
因為陸沉聿15歲的時候,確實有過一次,連新聞都報導他死了,結果他又死裏逃生活著回了陸家。
而正如雷銘所預測的,陸沉聿離開唐言希的公寓後,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人去查了查這個雷銘。
隨後,他便乘坐飛機,先唐言希一抵達了澳城。
帝都那邊尚是晴,澳城的空卻飄著雨。
陸沉聿從機場出來時,已經是零點多了。
助理開賓利來接他,陸沉聿坐在後座,開著閱讀燈,低頭看合同文件。
而當賓利開過一座橋時,竟有一巨物,直直地從橋上掉下來,砸在斂風玻璃前!
助理嚇得當即踩了刹車,陸沉聿也是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