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要死一起死
一株黑色的曼珠沙華赫然映入眼簾。
魏懿拉開他領子的手一頓,眼睛微微眯起,盯著那朵形狀樣式都其貌不揚的花,陷入了沉思。
六朵花瓣排成傘形,仿佛著生在花莖頂端,花瓣倒披針形,向後開展卷曲,邊緣呈皺波狀。
魏懿鬆開他衣領的手,越過蘇鶴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下。
“你是南國的人,而且,是僅剩下的一波人吧。”輕飄飄的話被他就這樣拋出來,用的還是肯定語氣。
那跪著的黑衣人本就憂心魏懿看到他的圖騰,結果這人還將“最後一撥人”給直接挑的明明白白!
被震驚到的黑衣人:“……”
蘇鶴也沒想到,但是多年來的鍛煉,早就讓他練就出處變不驚的本領,所以此時也沒什麽表情,隻是在心裏驚訝了一番。
黑衣人沒料到他身份暴露的這麽快還徹底,在蘇鶴拿下他嘴裏的布條時,長時間被堵住的嘴裏充斥著布條的味道,他情不自禁地“呸”了一聲。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給你好處,你卻十分不領情,還將那個人的麵子踩在腳下。
於是蘇鶴直接拔出劍橫在他麵前,“老實點。”
黑衣人眼眸下瞥,心裏發毛的看著那把劍,依舊麵不改色的說:“我不是什麽南國的人。”
他麵子上還是掙紮幾下,盡管並沒有什麽用。
“你覺得我信?或者說,你覺得本督癡傻,連個圖騰都認不清?”
黑衣人:“……”被噎的無話可說。
蘇鶴嘴角有些抽搐。
魏懿站起來,近距離看著那黑衣人,觀測良久。看的他心裏直發毛。
那個人一言不發的站在那,居高臨下本身帶有巨大的壓迫感,更何況那人眼神帶著淩厲,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透過那雙眼,什麽也猜不透,看不到。
“你想幹什麽?”那黑衣人索性不去猜他的想法,直接問魏懿。
“是誰指使你來的?”
……
半晌,魏懿問出結果,和蘇鶴往外走。
“去給離風傳信,這個人,讓他收編了吧,其餘的事情不用管,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蘇鶴:“是。”
魏懿瞥過眼,隔著屋子仿佛能看到屋子裏的人一樣,眼眸幽深。
估摸著時間,擔心忘川,魏懿收回視線,拍拍蘇鶴的肩膀,往屋子裏回。
他回屋的時候,床上的人還在沉睡,靜靜地躺在那裏。
魏懿脫了外衣,將她摟在懷裏,真真實實感受到她,他那刻看著黑衣人刺向她的匕首心髒驟停的感覺才漸漸鬆弛下來。
第二天,魏懿給她擦拭完臉,用棉布沾水給她水潤嘴角。魏懿隔著些距離,坐在案桌前執筆練字,這是他這兩天來的日常。
秋菊進來切茶換水時,瞥了一眼,整整一頁宣紙上全是夫人的名字。
忘川。
字間距不差,整整齊齊鋪滿在半張紙上。
秋菊把茶壺放下,看到忘川還躺在床上,歎了口氣,轉身出去。
下午,日漸偏斜,餘暉透過窗戶溜進屋子,照的屋子一片金黃。
魏懿依舊在桌子前,隻是桌上的字儼然變成畫,畫上的人和床上的人絲毫不差。
魏懿將畫上的人衣擺處的花紋紋飾最後一筆勾勒出,正打算收筆,一聲輕聲呢喃闖入耳朵,像是砸在心上。
霎時,桌前的人衝到床邊。
忘川側過頭,落進一雙熟悉而又熾熱的瞳眸。
忘川想要開口說話,剛張嘴,喉嚨裏火辣辣的疼,啞的完全不成樣子。
魏懿扶起她,倒水遞給她,看著她喝完,又倒了杯給她。
三四杯過後,忘川才緩過來勁兒。
“千歲,我睡了幾天?”剛剛醒來的忘川腦子還有些發蒙,所有的記憶都還隻停留在那天落水。
“兩天。”魏懿聲音也有些嘶啞,不似之前那樣清淩,反而還帶著點慍怒。
慍怒……?
這個詞蹦出在忘川腦海裏,嚇了她一跳。
“你還知道醒?”得,這下明擺著生氣。
“當然知道,這不是怕你惦念嗎?”忘川自知他為什麽生氣,還是理不直,氣也壯。
“知道還下去?明知道是氣我,還要往下跳?”魏懿繼續冷著臉。
“要聽真話?”忘川正坐起,一臉嚴肅。
“聽保證。”她心裏的小九九,他怎麽會不知。
忘川:“好,要是下次,我還……肯定不跳了!”
她那句我還跳還沒說出去,在魏懿變得危險的眼神中趕緊改話頭。
“下次你再這麽莽撞,以後要是再遇見事還這麽直接不管不顧的往下跳,要不你就別醒,要麽你就……”
“我就拉著你一塊跳,要死一塊死。”她接過魏懿的話,“肯定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才怪!
忘川在心裏默默補充了句。
如果當真讓她再來一遍,她還是會一如她那天的選擇,奮不顧身的跳下去,如果兩個人必須有一個要犯險,如果有能力,她絕不會讓他去。他除了她,還有其他使命。
她愛他,舍不得他以身犯險,身陷為難。
但看著她犯險,於魏懿而言,那種深深地無力感和感受,不比淩遲差多少,甚至更狠!
忘川醒來沒多久,墨雲和秋菊兩個人跑來,尤其是秋菊,對著忘川差點直接哭出來,活生生把忘川說成要丟奴棄夫的人。
墨雲把她拉過去,說了句“行了啊,夫人剛醒,你讓她休息休息。”秋菊才“放過”她。
忘川在這個地方養傷療養幾日,魏懿看得她比較嚴,這不許那不許,奈何那人偏偏冷著個臉,忘川想造次也沒膽子。
等徹底好後,魏懿沒有回去,改個日子帶她出去。
這天風和日麗,集市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魏懿拉著忘川在街上走,街上人多,魏懿將她牽在右手邊,走在右側。
兩個人悠哉悠哉走著,猝不及防間,有幾個小孩追逐打鬧。
其中一個綠色外衣的小男孩往這邊跑,著急忙慌的,直接撞上走在最左側的魏懿身上。
突如其來的衝擊力,使他沒定住,一屁股蹲摔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