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把她們都放了
老媽媽看見又來了個帶刀的，高高穩穩的站在那，心裏更加害怕，同時慶幸，還好她有眼力，剛剛把那死丫頭在哪說了出去。
那小姑娘抬頭看了眼，淚眼婆娑中，那個男人逆著光站在那，清瘦而又高大的身影闖入視線。
雖是一個背影，小姑娘連哭都停了下來。
蘇鶴沒多停留，也不敢停留，叫了兩三個人，打算策馬一路往南。
看著蘇鶴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才吩咐，“把於大人放了吧。”
一擺脫桎梏，於大人急匆匆的告退就往外跑，生怕自己再多停留一秒就被殃及池魚，速度快的鄰人咂舌。
今日被綁一事，與他而言是個恥辱，忘川也並不擔心他會說出去，由著他離開。
之後，整個大廳裏隻剩下一群女孩哭泣聲。那個小女孩還拽著忘川的衣袖。
老媽媽明眼人一看，趕緊扯著嗓子，移到忘川身邊，不著痕跡的弗下那個小女孩的手，“姑娘，你看……我這雖然不是什麽上得了台麵的地方，但也好歹是經營的，你這拿著刀，就要把我買來的姑娘，讓我這麽大的地方的人還怎麽靠活啊！”
忘川皺著眉頭，蹲下來，拉起小女孩，卻在拉她起來的時候看見胳膊上大大小小的紅痕盤踞在她細膩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紮眼……
忘川起身，走到那群小姑娘那裏，一個個掀開她們胳膊。
一個個的胳膊上大大小小的紅痕傷疤仿佛向她昭告著這些女孩受的苦。
忘川霎時間紅了眼。
老媽媽也不知誰惹了這姑娘，轉了一圈刀再次架在她脖子上，閃著寒光。
“姑、姑娘，我.……”
“別廢話，你把墨雲怎麽了？”忘川說這句話的時候，語速變急起來。
老媽媽欲哭無淚，冷汗不斷往下冒，這讓她咋說？
你要的人，被我打了一頓？現在半死不活？我還扇了好幾巴掌？
這簡直找死。
再不成說，你要的人，我好吃好喝的供著？
這謊撒出去要命的節奏！
老媽媽哆哆嗦嗦半天，隻憋出兩個字，“活……著。”
剛說完，就感覺脖子上猛地刺痛一下，有溫熱的東西順著她的脖子流下，老媽媽嚇得直接摔坐在地上，刀還在脖子上，嚇得她動也不敢動，直接暈了過去。
她是去哪招來了這麽個活菩薩啊，作孽啊！
忘川恨得牙癢，眼裏的冷意突然增生，“把她們都放了。”語氣沒有溫度。
幾個東廠的人迅速行動起來，忘川不由得望著窗外。
忘川問了幾個女孩的遭遇，有不少年紀輕輕遭遇的不僅毒打，被迫接了兩次客，等等。隻是一直聽說後院尖叫不斷，性格剛烈，吃了不少苦頭。
幾縷暖陽照進屋子，徒增幾分溫馨，忘川打心底裏覺得有些冷。
那幾個姑娘不少跪下來對忘川磕著頭，道完謝後匆匆回到自己房裏收拾行李去了。
忘川喊來一個人，把老媽媽扔給他，“報官處理。”
……
忘川遣散了那些被買來的女孩們，偌大的大廳裏隻剩下沒幾個人。
唯獨剛剛那個拉著袖口，不讓她走的那個女孩兒還在原地。
忘川歎了口氣，以為她是心裏不好受，也沒在問。
凝霜掙紮良久，還是鼓起巨大的勇氣走向忘川，聲音小的跟嚶嚀似的，“姐姐，凝霜沒地方去，你能帶我回去嗎，當仆也好，做牛做馬，凝霜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凝霜聲音軟軟糯糯的，撲通一聲，直接在她麵前跪下，小臉上的淚水仿佛銜珠欲泣。
她從小跟著爺爺過活，就在今年冬天，爺爺不好的身子在冬天熬不住，撒手人寰，徒留下她一個人在這人世間。
爺爺對她有養育之恩，每次有什麽好吃的都會先拿給她，因為家境貧寒，爺爺每次搞來一些肉，先遞給她，自己蹲到一邊去吃剩飯，任憑她怎麽喊都不肯來，還美名其曰:自己牙鬆，咬不動肉。
但是凝霜就知道他是不舍得，他想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他的孫女。
這份恩情凝霜一直記在心裏，可是爺爺死後，她將剩餘所有財產用來埋葬爺爺，走投無路之下，她隻好投奔自己遠方舅舅。
奈何舅舅見她長的不錯，一時起了色心，常常半夜喝的酩酊大醉，多次跑到她房裏，凝霜在一次次逃了出去。
有次舅舅去她屋裏，被她舅媽看了個正著，她打著她，罵她，關了她幾天不給她飯吃，覺得她就是狐狸精，專門勾引男人。
於是，趁她舅舅不在家，直接將她買進了青樓，自己拿著錢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凝霜在這裏過的日子並不比墨雲強多少，反而被迫接過兩次客人，在身心俱疲的情況下，忘川仿佛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一旦抓住，即便前途一片渺茫，她依然想努力吧。
忘川最不喜見人這般哭訴，低下頭，學著魏懿平時那樣皺著眉頭的樣子，目光沉沉，思忖良久，才搖了搖頭，開口道:“你還小，還有大好的年紀芳華，又何必去我那做仆人受苦受累。”
說實話，剛剛蘇鶴來的時候，這個叫凝霜的姑娘目光一直圍著蘇鶴，眼中帶著她見多的神色。
隻是落花有意，怕也流水無情。
凝霜臉色變了幾分，卻還是哭著求忘川帶她走。
豆蔻年華當頭的少女，本就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番話，終究還是臉皮薄，被拒絕之後也不好意思，隻是坐在一旁小聲的抽泣。
忘川看著她也歎了一口氣，終究心中還是不忍，“不過若是你不介意，我自當是努力為你尋個好人家，你也好輕鬆些。”
……
蘇鶴帶著人剛出城門，十裏之外盡是荒涼景象。
高大的城門像是一道明顯的界限。城內世貿繁華，城外荒草遍野。
蘇鶴帶著幾個人抄了近路，打算去老鴇說的那個地方先守著，等人一到，伺機救出墨雲。
計劃的有理有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