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肯撒手
顧錚這樣的模樣真的非常的嚇人，嚇得嶽扶搖心中的害怕久久不能平複，還是她的貼身婢女碧春，將她好生的扶了起來，這才作罷。
“夫人……”碧春見嶽扶搖如此，心中也是心疼不已。
嶽扶搖恨啊，為什麽她明明都已經不在府上了，可是顧錚卻還是忘不了她。
她不過是與魏府的人來往，就得如此對待，而她，都已經心向著魏府了，顧錚卻不舍得去傷害一分一毫。
想到這裏，嶽扶搖的眼淚再次就下來了，哭的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也不過是一個女子啊……
……
次日
一大早，魏懿還是依舊上早朝，上完早朝，留下來與李佈上早朝，順便討個賜婚。
“你改日有時間，給我寫張聖旨，扔本督府上即可。”魏懿說得極其輕鬆，就像是寫一張練字那般隨隨便便。
“我看你這就等不及咯，放心，朕跟你寫完這局棋，立馬就去寫，你拿回去就行了，也正好省得朕還得吩咐人跑一趟。”
李佈從小跟著魏懿，自然懂得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等不及了，想要早點抱得美人歸。
的確這麽多年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就是應該找一個人好好陪著了，俗話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連魏懿都快脫出塵世之人也是懂得七情六欲的。
隻是，魏懿自身……
他也不知道這個婚該賜還是不賜。
“你不用想那麽多，隻是我也不小了，想找個人陪著，再加上她我喜歡的緊，唯恐稍不注意給他人叼走了去，本督上哪裏哭去，莫不是來你這裏一哭二鬧三上吊？”
說完，魏懿一眯眼，悠閑的很，“本督也是這樣想的。”他整個人都半倚在軟榻上，也隻有他敢把這裏當做自己家一樣自在了。
李佈從小就習慣了他這副德行，小時候魏懿教他詩書六經時，可是直接扔了一捆書在他麵前，也沒有說其它的話語，扔給他了直接倒頭就睡大覺，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讓父皇把自己交給他的。
“自然是不會讓你來朕這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李佈臉上掛著止不住的笑意，也不知道魏懿到底如何做到這麽多年不問世事，隻得一處安寧的了。
“還有一個事兒。”魏懿說到這裏的時候將衣服理了理，坐正了些，“本督娶妻之後，隻想抱著美人天天過小日子，倘若朝中沒什麽大事，就當沒本督這個人。”說完，魏懿將棋子擺放在棋盤之上，這一步，是足足將整盤棋都讓出去了。
李佈見魏懿如此，知道他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朝堂之上，從先皇去世之後和他登基以來，魏懿就根本不想管這麽多了，隻想天天在府中安享度日，根本不想再摻合這趟渾水，他沒那想權勢滔天的心，當年的他有多麽的意氣風發，現在他就多麽得想退出。
所以也不想繼續將他圈在朝堂之上，如今朝上局勢穩定的很，自當是同意了。
李佈伸手將那顆棋子拿在手上，遞送給魏懿，“不必讓，這叫退。”
一句話，魏懿便笑了，伸手接過那顆棋子，“你小子……本督真的是沒有白教。”
“您指的是教我如何把四書五經換成美人圖，蒙混過關？”李佈一句玩笑話，兩人席上大笑出聲。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魏懿少時不上調這事當時人盡皆知，不過因為他滿腹詩文，精通兵法，所以才讓他當了攝政王，當年少時他一人救下歹徒手中的先皇，立下了大功勞開始，這汴京便無人能碰他，而後一年，先皇突發舊疾身亡，身為太子的李佈才幼年，就被推上了皇位。
可謂是魏懿還是個孩子，卻要帶個孩子，他也是這麽多年來頭一個最年輕的攝政王。
不過並不代表年輕，便不能有所作為，魏懿算是有勇有謀非常厲害的人物，活生生的把李佈教成了全天下都敬仰的明君。
當年可是真真一手奶大李佈的，所以這麽大的功勞，自然也值得他囂張的。
李佈想起了當年，魏懿把自己一個人扔在大殿之中，惹得高燒數日不退之時的場景，整個宮中都亂了套，可是，魏懿卻雲淡風輕的來了句“不過是小小的風寒而已，不足掛齒”。
“今天晚上就留下來一起用晚膳吧。”李佈開口說道。
魏懿眉毛一挑，“本督還沒有窮到這種地步，還要來宮中蹭飯。”
“朕少時，您不是一蹭就整整蹭了十年嗎？”李佈笑言，絲毫不開玩笑。
魏懿聽完也是一笑，“原來本督當初如此混賬，倒讓你一直記著，你說你小子怎麽就沒記住本督的好？本督當初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帶大的。”
“魏千歲，您還沒活到一千歲就老糊塗了吧？當初您接手朕時，那時朕五歲，已然會拉屎拉尿了。”
李佈笑著揭穿魏懿的話，然後伸手招來了宮女吩咐下去多添一副碗筷。
吃飯之際，李佈夾了一塊魚肚肉放在了魏懿的碗中，“這是您最愛吃的魚肚肉，雖然您隻是比朕大十歲，但是您與朕來說，早就已經如同父皇一般的存在了，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朕其實很舍不得您。”李佈說著說著，眼中竟然染上了些許的霧氣。
早就知道了，這一切絕對會發生，但是沒有想到竟然發生的這麽快。
果然別離總是讓人覺得心酸不止。
李佈與魏懿情誼深厚，已經不再是君與臣之間的關係了，從一開始，有人就從來沒有把對方當做自己的臣子或者當今天子。
“你別說著說著便哭起來了……本督又不是不出現了。”魏懿說完也夾了一隻雞腿，放置李佈碗中，“這是你愛吃的雞腿，你小子，從小就隻願意吃肉，不過還好家中還供的起。”
雖然魏懿這樣說，可是李佈心中清楚的很，這世上估計找不出第二個人比他更懂他。
魏懿做出這樣的決定，絕對不會出現在皇宮半步，除非遇到非常緊急的大事，或者是天子傳召，他是不可能主動出現的，這就是魏懿的性格，他小小年紀，就直接被框上了“攝政王”的名號，本來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強加在他的身上，他肩上擔了巨大的責任——教導國君。
如此這麽多年，是個人也累了吧。本來魏懿的心就從來不在朝堂之上。所以，李佈如此心中才更是舍不得。
……
魏懿回到府中時，已經很晚了，由於兩人談話談著越發的心酸不止，便小酌了兩杯。魏懿本就不勝酒力，雖然還沒有到暈那種地步，但是臉上也染上了些許的醉意。
忘川正好在院中無事可做看著月亮發呆。卻突然見魏懿踏著月色流光而入，見他麵色微醺，於是上前攙扶住了他，“怎麽喝酒了？”
“忘川……”魏懿在她耳邊耳鬢廝磨，輕聲呢喃著她的名字。
忘川竟然被她喊的愣住了，望著他，急忙大喊識香墨雲，趕緊準備上一杯熱騰騰的解酒茶。
說完扶著魏懿坐下。
魏懿拉著忘川的手不肯鬆手。
忘川便問道：“千歲可是去了宮中？”
魏懿點了點頭，微醺點頭的模樣竟然有些出奇的可愛，看的忘川臉上染上了笑意。
“喝了多少，可是與皇上喝的。”忘川再次問道，魏懿又點了點頭。
墨雲急急忙忙煮好了解酒茶，忘川本來想親自喂，可是思來想去，自己連魏懿一個鞋子都穿不好，如今要是燙著他了，那可不是小事。
於是起身讓位給了識香，“識香姐姐，還是你來吧，如果是我來的話，等會得燙到千歲了。”
誰成想，剛起身，魏懿卻拉著忘川的手不肯撒手了。
識香墨雲哪裏見過這樣的魏懿，突然覺得震撼不已，但是還是強忍著自己的震撼，咽了一口口水下肚。
識香點了點頭，坐下，端起了那碗解酒茶，心細的吹了吹，一口一口的喂給魏懿，這過程中，魏懿都沒有鬆開忘川的手，但是在忘川的驅使之下，魏懿一口一口的竟然把那麽一大碗的解酒湯都喝完了。
這才解了些許酒性。
識香對忘川說：“千歲應該過會兒就好了，你得去把蘇管家叫過來，不然千歲就要在這院中留宿一宿了。”
忘川點了點頭，但是想到自己到現在都不太明白蘇鶴住哪，也不清楚這府中結構，求助似的望向了墨雲，“墨雲姐姐，恐怕得麻煩你了。”
墨雲一聽要去找蘇鶴，臉色一變，有些結巴起來，“我……我去？！”
“我不識府中路線，若是找不到人……”忘川上次奉魏懿的命令去找蘇鶴，足足用了一個時辰都還沒找到人，還把自己給繞迷了，忘川也不敢恭維自己的認路能力。
不過看墨雲小臉噌一下就紅了，忘川好像看明白了事情，於是抹嘴一笑，“麻煩墨雲姐姐了。”
“就……就這一次，以後你要是有什麽要麻煩我的，我定然不會幫你……”墨雲說著，赤紅著臉，帶著小跑就走了，而忘川和識香麵麵相覷，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