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規矩就是規矩

  不一會兒，墨雲收拾妥帖。


  出來見忘川老老實實站在門外，心情舒暢了不少，止不住的得意從臉上溢出。


  她跟識香一直在千歲身邊伺候。


  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丫頭，幹癟瘦弱，也不知哪裏得了千歲的青眼。


  “跟我來吧。”


  忘川跟著墨雲剛來到茶房。


  “去，那兒有折子，把火升上。”


  墨雲拿起茶壺罐上水放在爐子上說道：“今日就算了，以後你每日卯時過半的就到茶房把水燒上。不可間斷。千歲每日起身，都是要飲一杯清茶的。”


  “還有，每日都要去取晨間花瓣上的露水。隻取太陽出來之前的。”


  忘川拿起火折子升上火，一臉認真看著墨雲劈裏啪啦。


  墨雲泡好茶，示意忘川端上，往正房走去。


  魏懿已經起身，臉上帶著生人勿近的冷峻，斜倪了一眼。


  識香正在服侍魏懿穿衣，墨雲跪在地上整理衣袍。


  忘川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餘光撇見魏懿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趕緊把茶奉上。


  魏懿輕泯了一口茶，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上挑，斜睨著忘川。


  “過來幫本宮穿鞋。”


  空氣刹那一滯。


  識香差異的看了忘川一眼。


  墨雲同樣如此，接著起身退至一旁。


  忘川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垂著頭跪在地上拿起一隻黑色攘著金邊的馬靴往魏懿的左腳上套。


  腳掌寬大，忘川套得有些廢力。


  腳跟卡在那兒，忘川怎麽也套不進去，不得其法，手心也開始冒汗。


  魏懿冷著臉，薄唇緊抿，腳往前抵。怎會有如此蠢笨的丫鬟，連個鞋都不會穿。


  “啪、咚”的兩聲，忘川心下登時一緊，密密麻麻的冷汗順著脊梁骨爬了上來。

  魏懿的臉徹底黑成了炭，額頭上青經暴起。


  墨雲跟識香麵麵相覷，等看清楚發生了什麽，頓時嚇得麵無血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忘川用力往上拉著鞋子，她也感覺到魏懿腳在往前用力。


  約莫是魏懿使的勁兒太大，忘川手一滑，鞋子飛到天花板啪的一下又掉在地上。


  “給本宮滾到院子裏跪下，跪不夠六個時辰，別想起身。”魏懿捏了捏眉心，掩飾臉上的羞惱。


  這個丫頭，果真不是伺候人的料。


  忘川如臨大赦般爬起來往門外跑去。


  魏懿剛抬眸，隻看到一個跑的比兔子還快的背影。


  “給本宮把鞋子拿過來。”


  魏懿心下一惱，任由墨香替他穿上了那隻鞋。


  即使是跪六個時辰，那也不算什麽，曾經有個不長眼的小丫頭，打翻了千歲的一杯茶，死狀極慘。


  忘川，算命大了。


  別院。


  忘川跪在院子裏，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


  她才想起來，她從昨日醒來，想的事太多，還沒有進過食。


  現在跪在外麵，才覺得饑渴難耐，口幹舌燥。


  舒映雪從外麵進來看了跪在地上的忘川一眼走到客廳，見魏懿斜躺在軟塌上看書，輕手拿過幾案上的檀香點上，香味瞬間溢滿滿屋。


  舒映雪問：“魏大哥，外麵那個丫鬟可是做錯了什麽事？我看她臉色蒼白，身子骨瘦弱，不如饒了她罷。”


  魏懿看著舒映雪明媚溫柔的臉，語氣冷淡：“映雪，你的善良，怕是用錯了地方，這裏是汴京城魏府。那個丫頭犯了錯，自然就要罰。這是我魏府的規矩，規矩、就是規矩。”神色中帶著七分的疏離，這句話也算是點了點舒映雪。


  我魏府的規矩，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舒映雪一僵，差點沒有維持住臉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