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登島
卻說翌日清晨,軍中將領楊妙真領十餘大船,召兩千餘甲士,以李壇為副將向琉球進發。
時過淺難,駛入碧藍,見居中一船,楊妙真與養子李壇共立甲板之上。
“母親,此處風大,由孩兒引船前行便可,母親入艙吧。”李壇對養母十分敬愛,當年若非楊妙真保他一命,隻怕他與養父李全雙雙落了黃泉。
“不必,壇兒近來跟著全績,可有收獲?”禁軍上下,唯楊妙真一人少稱全帥,她對全績的怨念不淺。
“孩兒隨全帥去福州深有感觸,也更加敬佩全帥為人。”李壇眼中也生了一股狂熱,與昔日的劉整相似。
“是嗎?隻怕是眼熱那通背花繡吧。”楊妙真也在無意間見過一次全績身刺的盛世牡丹圖,說來也奇怪,別人紋繡隨年代見長會漸變暗淡無光,但全績的這一身墨衣是越穿越新宣,隻歎刺墨匠手藝上成。
“母親,孩兒已不是當初的懶散無知,孩兒說的是全帥為人處事以及經世之道。”李壇語氣中有些埋怨。
“哼,且說來聽聽。”楊妙真負手望海,對養子發問,倒要看看他這幾月來有沒有見長。
“全帥不足而立已有絕世之功績,母親說以全帥今時今日的榮寵,日後會當如何?”李壇反問道。
“二十有八當得禁軍指揮使,福建宣撫使,此非常人能及,若不出意外,三十年內封侯拜相,異姓封王皆有可能。”楊妙真語氣中也有幾分佩服。
“此乃必然,全帥居高位不忘本心,對下約嚴,對己自律,在福州的這月餘孩兒很少見全帥一日睡過三個時辰,案牘不休,勤奮的可怕。”李壇越說越自豪,似乎此刻已經將自己代入為全績。
“明白就好,全績起於世市,微草無學識,能走到今日這一步要比士人多付出百倍努力。”楊妙真口上雖常貶低全績,其實心中早生認同。
“這孩兒就不明白了,全帥完全可以按部就班,坐等相位,但他如此精心又有何用?難不成還能……”李壇說了一半不敢再言下文。
“嗬,沽名釣譽之徒罷了。”楊妙真貶了一句,她心知全績這人沽的是萬古流芳名,釣的是青史鬆柏譽,大宋出了不少想力挽狂瀾的人物,但像如此有先知先覺的,唯全冶功一人……
平旦點兵,日昳靠岸,眼前的琉求島與楊妙真設想的大不相同,一望無際的廣袤平原,遠不見山,河網密布。
“全軍聽著,立樁柏船,迎灣立營,把馬兒牽出來,適應此間環境。”楊妙真井然指揮甲士,密切周圍動向。
夜半,營門初立,楊妙真預想的敵人並沒有到來,亦或者說琉求大的不像一個島,山民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登島。
翌日,楊妙真命斥候沿平原向內搜索,不到兩個時辰,便有斥候來報,發現山民村落。
“人數幾何?可有刀槍箭羽?”楊妙真神色暗喜,接連追問。
“人數百餘,以寬葉遮體,不通人言。”斥候道。
“李壇何在?”
“末將在。”李壇神色一震,大步上前。
“命你領五百兵甲前去攻之,若是不降,盡屠便可。”楊妙真可不是善茬,從山東到兩淮,她的名聲不比李全弱,有諸多紅襖軍懼她遠勝李全。
“末將領命。”
李壇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全績在臨行之前便與他說過,宋軍來此是要開疆拓土,見血是避免不了的。
繼,李壇領軍疾行向東,過了三五河流,在一丘陵穀麓地帶見了山民村落,此村以土竹為基,茅草作頂,土場上晾曬著不少魚肉,來往之人多顯膚黑,無衣遮體,更顯荒蠻。
“圍上去,盾兵在先,弓手壓後。”
李壇是第一次指揮甲士,說話間已從一弓兵手要來了箭矢,箭矢頂端綁一小竹筒,筒中有火藥,以引線點燃便可射出。
軍令一出,李壇一擁而上的策略很快便被山民發現,山民驚見鐵甲,大喝集結村落青壯,手中持木矛標槍,神情凶惡,宛如野獸保護領地一般,想要嚇退鐵甲。
“阿巴阿巴!”
為首一青壯山民見鐵甲毫無退意,雙目通紅,不斷大跳大喝警示,而後抄地手持標槍,雙臂虯筋暴起,向前衝了兩步,奮力擲出標槍。
“嗖!”
標槍以電閃之速擊向一鐵甲,周圍起了破嘯風聲。
“當!”
但木矛飛的再快,磨的再尖,也不可能擊穿鐵盾,隻聽一聲打鐵,木矛被盾兵當了下來。
“這狗日的好大的力道,震的爺爺我手都麻了,為何還不放箭?”盾兵回頭喊了一聲。
“急甚?虞候說了,要先勸降!”一弓手回應道。
“勸?他們聽的懂人言?”
盾兵埋怨了一句,列陣前推,合圍村落,遂後高聲大喊:“爾等聽著,吾乃大宋甲士,今大宋強軍臨境,爾等若是識趣,盡早投降,不然刀劍無跟,滿村盡屠。”
宋甲開口,山民一臉茫然,他們根本聽不懂所謂的勸降之語,他們世居此地,以漁獵為生,今日外人闖入,他們必然要誓死守衛家園。
“阿巴阿巴!”
為首山民表現的十分暴躁,不斷舉起標槍,沒有絲毫退讓之意。
“嗖!”
一發箭矢以電掣之速飛向為首山民,隻聽一聲悶響,箭壓貫穿其右肩,為首山民還未來的及感受疼痛,便聞到一股焦味。
“隆!”
火筒炸裂,為首山民右臂齊肩而斷,血肉模糊,當即栽倒在地上。
“殺!”李壇滿目皆是嗜血的興奮,大手一揮,調到全軍。
繼,弓手齊作滿月勢,密麻箭兵如雨,覆蓋整個村落土地,不少山民應聲而倒,其餘者四散欲逃,隻有寥寥幾人不懼身死衝向持刀的盾兵陣。
這場戰事沒有任何懸念,宋甲單方麵的屠殺著山民,對於宋甲而言他們隻是奉命行事,而對山民來說已是滅頂之災,開拓向來沒有正義可言,以德服人之前自是武力屈人,罪魁禍首全績頭上又記了一筆血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