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逐個擊破
六月中,北禁軍進莒縣,駐兵密州諸城。
時見城中府衙,全績與眾將議事。
“諸位,北境五州,應從何州入手?”
“全帥要打就打張林,他是五州中實力最強勁的一人,手下有近兩萬兵馬,滅了他,即能遏製五州與嚴實連和,還能防止其兵西逃。”
“全帥不如就打濰州國安用吧,他的兵力隻有七八千,占了濰州可以阻擋益都府與萊州的聯係,防止這兩股最大的勢力結盟。”
“全帥勸歸夏全為上策,末將願去遊說夏全,他與末將是同鄉人,想必他會給末將幾份薄麵。”
帳中諸將眾說紛紜,各有各的道理。
“玉彬,你認為呢?”全績再問彭義斌。
“全帥,依末將看攻濰州最為妥當,若先勸夏全歸降,有走路風聲之險,便失去了奇襲的意義,若先打張林,一旦他撐住了城防,其他四州派兵來援,益都府成主戰場,兵馬消耗成倍增加。”彭義斌也支持先打兵力較少,處於樞紐地段的國安用。
“好,那就先打濰州,不過動作要快,出奇兵才有奇效,餘玠何在?”
“末將在!”
“你領一萬大軍出李文鎮,繞劉山,過方山西麓,攻打昌樂城,半月為限,拿下昌樂!”
“末將領命。”
“劉整何在?”
“末將在。”
“本帥命你領一萬大軍沿密水而下,過祚山寨,直搗昌邑,以十二日為期,拿下昌邑城。”
“末將領命。”
“彭義斌何在?”
“末將在。”
“本帥命你領兩萬兵馬屯安丘,五日後攻打北海城。”
“是,全帥。”
繼,三將點兵出營。
先話餘玠,餘玠率兵依照全績安排的路線向昌樂城進發,十日急行到達了昌樂城下,屯於城外十裏郊。
時昌樂城守將為國安時,是國安用的胞弟,此人在昌樂仗著國安用的名聲為非作歹,手下聚攏了三千餘地痞無賴,號稱魯武軍。
縣府大堂。
“明府大事不好了,城外來了一隊人馬,看架勢少說也有萬八千人,就駐在城外十裏郊。”一敞胸的粗衣漢子衝入大堂,見國安時正與新納的小妾卿卿我我,高聲說道。
“什麽?哪裏來的人馬?是誰的人馬?”國安時一把推開小妾,抓住來人的衣衫,高聲問道。
“不知,那營無旗,似是要強襲昌樂。”
“慌張什麽,立即向北海城求援。”國安時還算有些將領風度,表現得臨危不亂。
值此刻,庭中又奔來一卒:“報,北海城遇襲,國帥讓將軍速速趕去支援。”
“亂了,全亂了,到底是什麽人在打濰州!”國安時一聽此話,立即六神無主。
“明府,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老子怎麽知道!別吵,容我想想。”
是夜,國安時做了個極其愚蠢的決定,準備趁著夜色領兵逃往北海城,與國安用會合。
但如此大規模的行軍自然引起了餘玠崗哨的覺察,即將此事報於餘玠。
“嗬,本將見過蠢才,卻沒見過這麽蠢的,國安時不守城就以為自己跑得掉嗎?來人!”
“是,將軍。”
“點三千兵馬,隨本將去擒了這奇葩。”
二更天,餘玠領軍追上了國安時,與之戰於郊野,餘玠一馬當先,直取國安時,二人戰不十合,國安時便被餘玠斬於馬下,至於魯武軍隻是一群烏合之眾,見主將斃命,紛紛跪地投降。
四更,餘玠又領一千步卒輕取昌樂城,隻用了十二日功夫。
話回劉整,劉整一路沿河而下,未翻山越嶺,腳程也更快,但第九日便到達昌邑城下。
時昌邑守將為王波,是國安用麾下的勇將,昌邑城中的兩千步卒也是王波從北海城帶來的。
縣府正廳,王波正與手下偏將商議城防之事。
“今敵軍沿河而來,兵馬少說也有萬餘,單憑我等想要守住城池隻怕不易,且敵軍施重軍攻昌邑,隻怕北海城也是形勢危急,想要從北海得到援兵難如登天,依本將之見不如求援萊州,向海倉鎮借調援兵。”王波如今能想到的辦法隻有這個。
“好,末將立即去海倉鎮,望將軍嚴守城池,四日之內末將帶兵來援。”
“一切小心。”
翌日,劉整列陣昌邑城下,單騎出列叫陣:“城上敵將,速來回話。”
“汝是何人?為何要興兵犯我昌邑城!”王波朗聲大喝。
“某是彭帥麾下大將劉整,今奉彭帥之令收取昌邑,爾等識趣的話速速投降,以免刀兵相向,身首異處!”劉整抬刀回應。
“彭義斌已坐擁十州之土,還如此貪心覬覦他人州郡,不義之行定會引來天下人恥笑,屆時山東雄主群起而攻之,彭義斌也難以應對吧!汝且速速退去,以免落得此境。”王波毫不示弱。
“哼,那就無話可說,全軍聽令,攻城!”
劉整一聲令下,甲士有序的舉著盾牌扛著雲梯向城下進發,王波看見此狀已經心灰意冷,他原本以為彭義斌麾下的甲士與國安用的兵馬沒什麽區別,但如今一見如此井然有序,令行禁止,隻怕他的兩千人守不了四日。
“全軍聽令,挽弓!”
昌邑城頭的弓箭手不過百餘,麵對如此大軍根本漫射不過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軍推到城牆下。搭梯登樓。
好在王波武力不弱,親自上陣打退了幾波攻勢。
午日左右,劉整見久攻不下,也親自上陣衝樓,持一短刀一路衝殺到城樓大旗下,與王波氣力相接。
“嘿!”
劉整持刀直劈王波麵門,王波橫刀奪刀,二人砥礪相抗,忽而劉整瞬時抽刀,攻擊王波腹部,王波使盡吃奶的力氣向左躲閃,但還是晚了一步,短刀在左肋處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王波吃痛攻勢顯弱,而劉整繼續追加打擊,不到三合,王波左半軀體的衣物已經被染作通紅,氣喘不止。
“王波本將看你也算是個人物,可願投降歸順彭帥?”
“誓死不降!”王波雙目一狠,率先發動攻勢。
劉整歎息搖頭,一招取了王波的首級,王波一死,本來兵力虛弱的守軍越發混亂,不到半個時辰便被劉整打敗,北禁軍也順利占領了昌邑城……
“隆!”
一發火炮炸響於北海城南門,帶走了七八位攻城將士的性命,沉下的戰局也更加焦灼。
北海城有六千餘守軍,全部都是國安用這些年帶出來的精銳兵馬,且北海城自身堅固高聳,易守難攻,讓彭義斌的攻勢陷入疲軟之態。
時見中軍營將台,彭義斌遙望城下攻勢,心頭越發焦急,這是他歸降朝廷後的第一戰,萬般不能出了岔子。
“再加五千攻城甲士,務必在天黑之前給本將拿下北海城。”
“是,彭帥。”一將領命即出中軍。
而城樓之上,國安用也在竭力指揮戰事:“兄弟們,今日彭義斌不會放過我等,橫豎都是一死,不如和他們拚了,守住城池,本將已經向益都、萊州求援,不出一日援軍必到。”
國安用這句話昨天已經說過了,其實他心中根本沒有指望張林和夏全,這種鬆散的利益聯軍弊端十分明顯,沒有實際的好處,任何人都不會聽信口頭承諾,國安用就這一個濰州,隻這三城,實在沒有東西可以給予二人,那指望這二人出兵簡直是天方夜譚。
“國帥,西城樓有些撐不住了,可戰甲士不足千人,望國帥立即派兵去援。”
“好,馬上到。”國安用隨口應下,眼中皆是四麵楚歌,心歎十數年的基業要毀於一旦了。
“國帥,西城門告急!”
“國帥,西城門已破,彭義斌的人馬已經湧入城中。”
一次次不利的戰況聽的國安用已經麻木了,兩日守城他已經傾盡全力,如今隻能聽天由命。
一個時辰後,彭義斌騎著高頭大馬悠哉悠哉的進入南城門,登上城樓,會見綁縛於地的國安用。
“國兄,愚弟早就和你說過了,讓你早些投降,也不會落了現在的下場,現在你還有何話要說?”彭義斌站在石階旁,抽出腰間佩刀,猛力揮砍,將國字旗放倒落在血泊之中。
“敗軍之將無話可說,隻求速死。”國安用狠狠的瞪了一眼彭義斌。
“哼!那就如你所願,來人拖下去斬了,將其頭顱懸於城門處,以慰眾家兄弟在天之靈。”彭義斌大笑下了城樓……
同月,張林聽聞濰州被彭義斌所破,立即寫信給嚴實請求庇護,嚴實回應也十分簡單,那就是讓東平府軍入駐益都府,與張林一同抵抗彭義斌。
張林隨後便拒絕了嚴實,嚴實此舉想要兵不血刃拿下益都府,這他哪能願意,於是乎張林又派人與彭義斌接洽,希望以納貢的方式,保證雙方和平局麵,又遭彭義斌所拒絕。
七月初,夏全邀閻通、刑德二人到萊陽城會盟議事。
時見城府大堂。
“兩位兄弟,彭義斌此次來勢凶猛,誓要推平五州才肯善罷甘休,我等勢弱,也不能任人宰割,故而邀兩位兄弟前來商議一下該如何行事。”夏全手頭上也握有近二萬兵馬,而閻、刑二人各有一萬人,若是與彭義斌單打獨鬥都不是對手,唯有聯合成軍方能與之—戰。
“夏全,彭義斌的本事我們都清楚,當年紅襖軍入河北就是他領的頭,我等想與之硬戰勝算不大,依本將之見倒不如先派遣使臣先去說和,問一問他的條件,若是不太過分,就依他便是。”刑德的地盤最遠,這些年來又與閻通稱兄道弟,故而境內極少發生戰事,兵甲的戰力不用多說,僅限於收租維持治安,最得意的海上兵馬又在此處派不上用場,故而還是想要主和。
“刑兄弟把彭義斌想的太簡單了,他既然決定起兵,自然是野心極大,待賠款割地之後我等實力大幅削弱,屆時任由他拿捏,還不如就此一戰。”夏全心中罵了一句刑德,這老東西有雞鳴、海驢二島作為退路,自然可以說些風涼話,這些年他搜刮的錢財怕早已經運到島上了吧。
“嗯,的確如此,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痛擊彭義斌,把他打疼了,他也就不敢輕易圖謀三州之地。”閻通也支持夏全,他的地盤夾在二人中間,左右無法抽身,做不到刑德那般坦然。
“既然二位賢弟都這麽說,那某隻能聽從,不過寧海多漁民,少兵丁,頂多隻能出五千人。”
“登州可出八千步卒。”
“好,那請兩位兄長即日回去籌措兵馬,我等與彭義斌對壘海倉至即墨一線。”夏全對這個結果較為滿意,一萬三千甲士的加入,讓他與彭義斌之間有了一戰之力。
七月中雙軍開拔,分駐膠水、即墨二城,而夏全則屯重兵於海倉鎮。
話回七月初,全績至北海,時聽聞彭義斌拒絕了張林和談的要求,便調轉槍頭準備攻打青州。
經曆一番商議之後,全績又向餘玠增派了一萬兵馬,讓其出昌樂,攻打壽光城,而彭義斌領兵出方山,攻臨朐,劉整則留守濰州,與密州的一萬兵馬相互呼應,防止夏全有所動作。
由於當時張林對淄州有所圖謀,將重兵屯住在博興、樂安一線,就連本營臨淄、益都也隻不過是留了五千兵馬,彭義斌的奇襲行動讓張林來不及防守,等他把大軍調回益都時,廣陵鎮、壽光、秬米寨、臨朐、穆陵鎮相繼失守,情況變得十分危急。
此日,張林與眾將在州府衙門議事。
“張帥,益都東境已經全麵失守,我軍想要與彭義斌正麵抗衡就不能分散兵馬,故而末將諫言,當全軍屯益都,修築城防,嚴陣以待。”
“此言差矣,若彭義斌不攻益都,由廣陵鎮向北進軍邊海口五鎮,再占樂安、博興、臨淄,那我等守著這個孤城還有什麽意義?屆時彭義斌圍而不攻,困糧絕殺,我等如何自保?所以不可將兵力集中在一處,應布妨各城,呈首尾呼應之勢,方做無懈可擊。”
“分兵絕對是死路一條,會被彭義斌逐個擊破,你所說的首尾呼應是彭義斌攻打其中一城,但以彭義斌的兵力他完全可以多路出軍,到時候如何做呼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直接出兵與彭義斌決一死戰!”
一將說出此話後,大堂中盡顯沉默,很明顯這些人都不想把命交代在這裏,他們還沒有享受夠榮華富貴呢。
“罷了,罷了,本帥之意不如就投了嚴實,在其手下為將,他是整個山東唯一能和彭義斌扳手腕的人,爾等以為如何?”張林本來就不是將領出身,他一介商賈,手下的這些人也是買賣行當湊起來的,讓他跟著大部隊廝混還可以,若真是讓他單獨對敵,他哪有什麽計謀可言,之前不想答應嚴實原因是他在抬一抬自身價值,但誰知彭義斌下手如此果決,若此時再不出手,那益都府就賣不了好價錢了。
且自從上次張林與嚴實商議合作之後,嚴實已經從濟南出重兵屯住淄州,他的兵馬入益都府不需三日。
“張帥,其實我等可奮力一戰,大不了兵敗後再去投靠嚴實,如此束手他人,也未免太過窩囊了。”一將反駁道。
“山東最不缺的就是人,嚴實想拉起一支兩萬人的步兵營輕而易舉,沒了益都、臨淄二城,嚴實多半會就我們送給彭義斌,以做雙方修睦。”張林很清楚自己的份量,也知道嚴實想要什麽:“不必再多說了,這件事就這麽辦吧,彭義斌欺人太甚,那本帥也不會輕易讓他得逞。”
於是乎,張林向嚴實遞了投誠函,嚴實爽快的答應了張林出兵,但與此同時嚴實也向彭義斌派遣了使臣。
時見臨朐城外大營中帳。
“說吧,嚴帥派你來所謂何事?”彭義斌現在還沒有和嚴實撕破臉麵,雙方還存著一份客套。
“彭帥,嚴帥派小人來是與彭帥商議益都府之事。”嚴實使臣拱手笑道。
“怎麽?嚴帥對益都府有興趣?想讓本將退出青州嗎?”彭義斌目色微微一沉。
“彭帥莫急,嚴帥絕無與彭帥爭鋒之意,我家嚴帥也時常誇讚彭帥重情重義,想要與彭帥締結盟友,共同對抗金國三方勢力。”世人皆知嚴實親蒙,彭義斌向宋,二者共同的敵人自然是金國朝廷。
彭義斌眉頭微微一皺:“嚴帥到底是什麽意思?”
“其實嚴帥根本無意於青州,但張林再三請求嚴帥庇護,嚴帥無奈之下隻能答應,但通過近日觀察,嚴帥知道張林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故而心生厭惡。”嚴實連張林的麵都沒見過,就將其定性為反複無常的小人,可見嚴實也不是什麽忠義之輩。
“所以呢?”彭義斌聽到此處生了興趣,他知道張林有可能投靠嚴實,但嚴實的這幅態度耐人尋味。
“嚴帥想與彭帥共治青州,以臨淄為線,益都以及益都以東歸彭帥,而臨淄以及臨淄以西歸嚴實,雙方涇渭分明,互不幹涉如何?”嚴實暫時不想與彭義斌發生正麵衝突,至少要等蒙古大軍到來,雙方再竭力一戰。
“嚴實憑什麽?本帥已經打下了一半青州,為什麽要與他共坐此地,你今日且說個所以然,以為本帥怕他嚴實嗎?”彭義斌態度變作強硬,他是山東第一把交椅,穩坐大片土地,比嚴實強的不止一星半點,他為什麽要停嚴實的話,停了此次戰事。
“彭帥莫急,嚴帥還有追加條件,雙方可以慢慢商議,比如說交出張林所部任由彭帥處置,亦或者說給彭帥出資糧草,讓彭帥放心攻打萊、登、寧海三州,無論如何嚴帥此次都是秉著交和之心而來的,願意做出退步,隻求與彭帥結盟,護衛山東安寧。”嚴實先發製人,他知道彭義斌對東平府有所想法,他要先給彭義斌冠上大義之名,尊他為山東盟主,這樣一來彭義斌收了好處,也就沒有理由對他動手。
“哦!交出張林兩萬兵馬是遠遠不夠的,嚴實能給我軍多少糧草,多少軍餉?”彭義斌要問清楚嚴實的價碼才好向全績稟報定奪。
“資以彭帥攻打三州之糧,全軍一月軍餉,不知這個價是不是有誠意?”嚴實在派使來之前已經擬定好了同盟協議,隻要彭義斌答應,他便公之於眾,讓世人都知道二人已經結盟,讓彭義斌難以反水。
“此事容本將想一想,你且在軍中住上兩日吧。”
“是,彭帥。”
繼,彭義斌連夜向全績遞送了書信,告訴全績嚴實請求結盟的條件,全績聞信後,思慮了一日,最終回了書信。
三日後,再見營中主帳。
“彭帥可思慮妥當了?”嚴實使臣拱手笑問。
“嗯,嚴帥之意,本將也細細思考過了,的確有利於雙方共治山東,不過本將要全軍三月軍餉,不知嚴帥可否同意?”彭義斌得到了全績的首肯,索性獅子大開口,要好好敲詐嚴實一筆。
“這……”使臣一時間麵色有些難為。
“本帥取青州隻是順手之勞,今將三城拱手送予嚴帥,嚴帥也要懂得知恩圖報啊。”彭義斌言語中滿是威脅。
“彭帥所言甚是,那小人便替嚴帥答應下來,雙方就此結盟,共治山東。”其實說實話彭義斌所要的代價已經遠遠超出三城帶來的價值,但使臣來之前,嚴實已經放了口風,無論彭義斌提出什麽要求都可以答應,隻要雙方能夠結盟,不起刀兵。
“好,那就共治山東。”
七月末,餘玠入主益都城,同日,嚴實派遣張林去高家巷鎮屯駐,也將消息放給了彭義斌。
彭義斌得信,領兩萬大軍出壽光城,在八月初二夜間圍了高家巷鎮,等張林反應過來時,全軍左右無法突圍,已經陷入了死路,隨即張林大聲咒罵嚴實斷子絕孫不得好死,以泄心頭之憤。
日拂曉,彭義斌生擒張林,張林乞降,彭義斌即將其押回北海城。
自此宋庭與嚴實在青州、泰安、兗州、濟州劃線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