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菜色
日子還是要過,時間也在不斷的往前走,而玉玲瓏每月的工錢已經提到二十兩。不過她的工作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有客人來了便淨手掌勺做菜,沒有客人便在後廚帶著徐光研究新菜色。
徐光是她剛收不久的新徒弟,原本是在她身邊打下手的後廚幫工,但是玉玲瓏耐不過他一直磨著要拜師,就隻好同意。
也幸好,徐光是真的喜歡做菜,也很有天賦,後麵反倒是玉玲瓏覺得自己這個徒弟收得太值了。
“徐光,你把這道菜送到三樓……”
玉玲瓏話還未說完,徐光便接了下去:“送到三樓的平王殿下那兒去,對不對?”
“就你會說話了?快送上去吧,可別涼了。”玉玲瓏揚眉,似是生氣。
徐光可不怕她,這階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早就摸清了自己這位色厲內荏師父的脾氣了。
“師父,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幾乎每次平王殿下來你都要送上一盤菜單上沒有的菜?”徐光終於將心中的疑惑問出聲來。
因為這事,不少人在暗地裏偷偷說玉玲瓏這是在討好平王,叫徐光生了好幾天的氣,當然這氣是衝那些在別人背後多嘴嚼舌的人去的。
他當然自己的師父不會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可是別人卻不知道,因此徐光就故意在人員雜亂的後廚問出這句話。
“唉,賠禮罷了,以後我每研究出一道新菜色來都得先給平王第一個嚐試。”玉玲瓏無奈歎氣,當初應是這麽應下了,可是玉玲瓏不可能每研究出一道新菜色就送到平王府去,於是隻得等到平王來到這明月樓來才專門送上去。
最近外麵都瘋傳太子做錯了事,被皇上斥責,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緣故,反正作為太子親信的平王殿下也鮮少出府了,因此也就不常來這明月樓,而玉玲瓏研究這新菜色也不是天天有天天能成功,於是兩個“不”就這麽湊巧,幾乎每次平王來到明月樓都能有新菜色嚐鮮。
徐光聽了玉玲瓏的解釋,便開始嘟囔:“這平王殿下可真不是好東西,師父這麽小心謹慎的人怎麽可能做錯什麽大事,還需要用這樣的懲罰,絕對是平王故意占便宜。”
不過這話,徐光也隻敢小聲嘟囔,不敢叫人聽了去,否則要是為他和師父牽扯來禍端可就不好了。
徐光腳步不慢,不一會兒就到了三層,一手提著食盒一手輕叩門。
“進來。”
得了回應,徐光才低眉順眼的垂下頭走了進去:“這是玉姑娘研究出的新菜色,特意端上來與平王殿下一嚐。”
玉玲瓏現在雖然是明月樓名聲大噪的大廚,但是她又不喜歡別人叫她玉大廚,大家便隻好折個中叫她玉姑娘。
“那丫頭還真是厲害,聽說你每次來都能有新菜色吃,我原本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徐光識得這聲音,是太子殿下。
不過太子殿下時常是隱姓埋名偷摸著過來的,於是大家便隻叫他李公子。達官貴族常有人如此,酒樓做工的大家便也都見怪不怪了。
李公子話很多,這是徐光對他的第一印象,簡直打破他心中對太子那光輝崇高的偉大臆想,好在史上還沒有誰規定過太子不能話多,徐光竟也極為快速接受了這種李公子在瘋狂講話,而平王殿下一言不發的場景。
“你說這新菜色不應該很難研究出來嗎?怎麽她就這麽簡單容易的樣子。”李公子似是疑惑的問著,卻也沒多在意真的有人回答,自顧自的執起象牙箸去夾肉吃。
徐光則是在心中瘋狂怒吼,師父研究這菜色一點也不容易,你根本就不知道她花了多少心血,一塊肉怎麽切都研究了好幾遍,就連醬料都調製出上百種才得了一樣合適的!
“她也不容易,這都是經過上百遍鑽研才成功的。”一道有些清冷的男聲響起,隔間沒有其他人,那就隻能是平王殿下說的。
徐光詫異,這平王殿下竟然會為師父開口說話,實在震撼。不過可惜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不能在這裏繼續待下去,隻能退出門去。
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徐光大著膽子抬頭,發現平王殿下竟然是掛著笑在說這句話。平王殿下經常笑,笑得也極為好看,大家都喜歡看他笑。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那些笑都隻是浮於表麵,眼底盡是一片涼薄,但是徐光他竟然瞧見了平王那眼睛都盛不住快溢出的笑意。
那是真心的笑。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震驚灼熱,李猛似有所感轉頭看了過去,入眼隻有一扇靜靜關閉的門。
“方才那人跟玉玲瓏關係應該很好。”李猛淡淡開口,卻說著讓李邕摸不著頭腦的話。
“你怎麽知道的?”李邕疑惑。
李猛依舊是淡淡的神情:“在你說玉玲瓏的時候,他的嘴巴抿得很緊,這是在生氣的表現。”
“他把頭垂得那麽低,也辛苦你能瞧見了。”李邕嘴角微抽。
李猛矜持的收下這誇獎:“不辛苦。”
“好了,不想跟你鬧了。”玩笑過後便是正事,李邕苦著臉,“最近李元步步緊逼,害得我都不敢出東宮了。”
“於是你就稱病在家?逃了整整七日的早朝。”李猛幫他補充道。
“這不也是沒辦法麽。”李邕撓著頭,竟然生出些羞愧,頗有些不好意思。“誰叫那李元太過欺人太甚,他是想把我往死裏逼啊,也不知道這條瘋狗最近怎麽就發神經了。”
李猛歎了一聲:“這次確實是那李元做得太過了些,你謊稱病告假在家的事你以為皇上不知曉麽,他也是為了保你。”
“他若是當真要保我,就直接奪了那瘋狗的皇子身份,何必這樣逼迫我。”李邕憤憤。
李猛卻仍是搖頭,皇上的行事雖然難猜,卻也有跡可尋,他是想維持朝中的平衡,一個有利於他的平衡。
皇子相爭,爭得是他坐下的皇位。他曾經也是皇子,現如今是皇帝,自然萬事以自己為先。一個太受朝臣擁護的太子不是他想要的,因此他需要培養出一個能與之抗衡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