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怪黑衣人
今晚明月樓迎來兩位貴客，劉老板親自出馬將人引上三樓的雅間。
“劉老板，今晚可不要再做一桌子紅彤彤的辣味菜出來了。”李猛出聲調笑，明上似是在叮囑劉老板，卻又是在指定今晚這桌菜肴依舊是要玉玲瓏掌廚。
劉老板額上落下一滴冷汗，心中暗道貴人心思難猜，玉玲瓏那丫頭耍了平王竟叫人記住了她，隻是心中想的這些彎彎繞繞麵上半點不敢流露出來，他還是惜命的，便連忙彎腰賠笑著應道:“平王殿下放心。”
能跟平王同出門同席又同被稱之為貴客的自然是當朝太子李邕，李猛似乎沒有跟他講自己上次來明月樓來鬧得不大不小的笑話，此時正一頭霧水的看著李猛跟那劉老板打啞謎般的對話。
李邕拿起桌上沏好的清茶，垂下頭做喝茶狀以便掩飾住自己探究的目光，待那劉老板離去，才複而開口詢問:“方才你說的做一桌辣味是怎麽回事？你不是素來不吃辣味麽？”
疑問剛提出來，李猛就一臉難以莫測的神色，連喝了好幾口茶水才緩緩開口，三兩句將自己的事情概括一清二楚，又搖頭輕笑:“……若不是那丫頭廚藝著實高超，繞是在口舌如簧，我也定是要罰她的。”
屆此，李邕終於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瞧著李猛麵上黑了幾分，才忙舉起茶杯來想要擋住自己已經笑得裂開牙齦的嘴角，可惜他不斷顫抖的肩膀卻出賣了他。
李猛幽幽歎了口氣，道:“想笑就笑吧。”
這下李邕才爆笑出聲，良久才緩過來，擦著笑出來的眼淚，對李猛說道:“我許久未曾這般開懷大笑過了，今日倒是要感謝你。”
李猛聞言舉杯笑道:“不如謝那小廚娘。”
“這就要看那位讓平王都栽了跟頭的小廚娘今日又要做什麽好菜了。”李邕意有所指。
“放心吧，今日她定會奉上一桌好酒好菜。”李猛信心滿滿，極為篤定的回道。
李猛說得著實不錯，今晚玉玲瓏在劉老板的再三叮囑下並不打算作妖，而是迅速起鍋做了幾份大菜，什麽冬月盤兔，滴酥水晶燴，不僅名字好聽，瞧起來好看，聞著更是讓人禁不住食指大動。
看著離上桌還有一點時間，玉玲瓏又幾盤小甜點作為點綴。
“玲瓏，今日你親自上樓送菜去。”劉老板突然出聲，嚇了玉玲瓏一跳。
“我現在一身油煙味兒……”玉玲瓏知道能讓劉老板這般如臨大敵對待定非凡人，便苦著臉要開脫，“怕衝撞了貴客。”
“那就趕忙去換一身。”劉老板擺手示意她動作快點，半點不留餘地。
在明月樓當廚師，是有專門衣裳穿的，早在玉玲瓏當差進來，劉老板便大方爽快的送了三套有明月樓標識的廚師衣裳給她。
“那好吧。”玉玲瓏猶豫了一瞬，倒也不再做糾纏，爽快淨手，又去換了一身幹淨衣裳，才連忙領著端菜的店小二走上二樓。
這菜啊要熱乎著吃才夠味兒，冷了涼了可不好，幸好玉玲瓏早已算好從廚房到三樓間所需花費的時間，到時擺盤上去溫度適宜正好可以動筷。
明月樓三樓是一個個分隔開的雅間，專門用來接待長安一些貴家子弟。玉玲瓏不是初次來到這裏，也知曉今天來的貴客是平王殿下，就輕車熟路的來到專門為平王預留的小隔間。
“咦？你是何人？為何站在門前不肯進去？”玉玲瓏疑惑出聲，橫眉豎眼看著站立在門口做附耳狀疑似偷聽內裏客人交談的一名黑衣人。
這三樓隻對貴客開放，不似一樓那般人來人往，那黑衣人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偷聽了多少，更何況他還狡猾至極的躲在隔間門口外的兩大綠植後，夜間光線昏暗，倒也叫人看不清他的存在。
也是玉玲瓏好運氣，正巧她的角度能瞧見，這突兀的連聲質問引起那黑衣人的注意，猛地轉頭尋源頭看去竟是一名廚娘裝扮的女子，身後跟著好幾位端菜小二，都以一臉疑惑瞧著他。
黑衣人暗道不好，本想悄悄地將說話之人解決掉，不想竟然有這麽多人，於是快速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抬起腳便要順著走廊盡頭的一小窗戶脫離此處。
可惜玉玲瓏的聲音不僅提醒了他，也提醒了廂房內的客人，李猛和李邕兩人相視一眼，“出去，看看是誰。”
“是。”身後低眉順眼的隨從應下，身形迅速離去，朝黑衣人離開方向追去。
“隔牆有耳，防不勝防，也不知是誰對我這般不放心！”李邕將手往桌上狠狠一拍，怒聲道。
這個問題無疑兩人都已知道答案，兩人對視一眼，便默契的不再重提此事，畢竟這裏是酒樓，而不是他們有重重把關的府邸，若是說了些什麽不妥當的事叫人聽去了，可不好。
李邕此時隻能鬆口氣，今晚他特意出宮跟李猛相見，斷不是單單隻為了來嚐什麽明月樓新來的廚娘的手藝，他們兩人是有事要商議，幸好方才他們還未及能談至此處，那聽牆角之人便被揪了出來。
“你就是明月樓新來的廚娘？”李邕抬眼望去，原本他還以為會是位婦人，未曾想竟是一名麵容清麗的妙齡女子，也難怪李猛對其念念不忘了。
不過他總覺得這張臉有幾分眼熟，似是哪裏見過，可是他身為太子又怎麽可能眼熟一廚娘，許是李邕在心中笑自己竟然得了病，不然怎麽見了陌生女子卻覺眼熟。
此時負責端菜的店小二已經將菜都擺上桌子，悄無聲息的退出隔間去，甚至還貼心的將門關上。
玉玲瓏隻好硬著頭皮回道:“是的。”
“方才那聲音也是你發出的？”李邕又追問，他說的就是剛才出聲讓那偷聽之人溜走。
玉玲瓏垂著頭再道:“……是。”
別看她麵上鎮定，其實心裏早已慌得不行，撞破黑衣人偷聽王爺太子密謀這類橋段她可承受不來，誰又知道太子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她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