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天地為鑒
“我是問你要不要與你拜堂成親？”司情妄很有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戚少巍隻覺得她說的這番話是在開玩笑。
“你不要再取笑我了，我知道自己的這份行為確實是丟人，但是你應該能夠了解我的心情吧，若是我跟別的女子成親，你難道不會覺得難受嗎？”
戚少巍其實是在試探司情妄，畢竟他就是大太子，而這一件事情總有一天會被曝光，到時候麵對這些接踵而至的問題，他提前問了也會有個底數。
戚少巍仍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和司情妄說起兩個人的身份，其實是同一個人這件事，好像不管怎麽說都不合適。
“我會吃醋的。”司情妄非常老實的點了點頭，“所以我並不是在取笑你，而是問你是不是要與我成親，若是與我成親的話，如今就可以日月為鑒。”
司情妄一麵說著，一麵從自己的衣袖中抽出了一條紅色的絲巾，她才記得自己身上藏了一條紅絲巾，這是和喜服一塊送過來的。
當時被她塞進了自己的衣袖裏，她明顯也是忘記了這件事了，因此，紅色的絲巾一直都在司情妄的身上。
司情妄將紅絲巾蓋在了頭上，比起紅蓋頭來說確實是小了許多，而且還顯得有些滑稽，但是司情妄卻用分外認真的眼神看著戚少巍。
戚少巍隻覺得心中一動，想到了從床底下鑽出來的司情妄，臉上沒有任何的脂粉，看起來相當的素白，但是卻帶上了頭飾，穿上了嫁衣，一步步的朝著他走過來，仿佛真的要嫁給他似的。
那個模樣，他覺得比天底下任何一個女子都要來的漂亮。
戚少巍嘴唇微微顫動，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怎麽樣？”司情妄微微側了側頭，紅色的絲巾給司情妄那張巴掌大的蒼白的小臉增添了幾分顏色。
接連好幾天都在趕路，司情妄身體早就已經吃不消了，模樣更是蒼白的很。
可是那雙眼睛卻亮晶晶的，蒼白的嘴唇也帶著一些笑意。
“你這樣看起來真醜。”戚少巍昧著良心這般說道，司情妄並不是挺好看的那種名字，作為太子的他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見過，傾國傾城紅顏禍水更是見過不少。
可是僅僅隻有麵前的司情妄能夠讓自己心神向往，他深深的端詳著司情妄的臉，仿佛隔了一層紅色的絲巾就看不清楚了。
“你嫌我醜，我也沒有嫌你窮。”司情妄當然知道，戚少巍說的這一番話，不過是玩笑，“從你第一次拿了我的金錠子開始，你就收下了你的嫁妝。”
戚少巍隻覺得自己的心狠狠的一跳，她說起這些風花雪月的情話來，竟讓人覺得不知所措。
“誰教你說這番話的？”在戚少巍的眼裏，司情妄一直都是冷若冰霜，基本不怎麽說話，而且隻是悶頭幹事兒，在領兵打仗方麵十分嚴格，對付敵人更是萬分果斷，並且十分狠辣。
他並不討厭這樣的司情妄，因為這樣的司情妄實在是太颯了。
他仍然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司情妄的時候，司情妄用繩索牽住了成豹，成豹無論說話的時候，她狠狠的把人打了一頓，那狠厲的眼神，光是對象都覺得膽顫心驚。
“廢話少說，你還成親不成親？”司情妄微微的皺著眉頭，頗有些不耐煩的這樣問他。
“哪有女子那麽主動的，一點都不矜持。”戚少巍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戚少巍把司情妄從稻草上麵浮了起來，兩個人跪在了破房子的門口，對向了外麵的青天白日微冷的風吹拂過來，使得二人頭腦都清醒了一些，他們並不是在玩鬧，而是在這亂世之中取得自己的一份清淨，以及他們渴望的，仍然遙不可及的未來。
“一拜天地！”戚少巍聲音清亮，還拔高了些許，戚少巍和司情妄微微對視了一眼之後，便向著秋天白日辦了下去。
“二拜高堂！”
戚少巍就是要成親，也不想當著皇帝老兒的麵，他娘親已經去世了，司情妄一家子也沒了，所以對著外麵的青天白日拜，就當做是給他們道個信的。
“夫妻對拜。”戚少巍說到這幾個字的時候，聲音放輕了一些，司情妄隻覺得自己的耳根子都在發燙，她剛才究竟是發了什麽瘋才會說出與他成親的這種事，要知道，她我是個沒有未來的人，這樣的人還要許諾戚少巍嗎？
可是，那種向往，那種看到了垂下來的蜘蛛絲拚命的抓住，想要往上爬的衝動，在心裏麵不斷的跳動著，不管怎麽樣，她都想要把握……
太自私了。
可是她真的不想放手。
“我們現在已經成親了，盡管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我兩個都是一樣的，都是沒有爹娘的小孤兒，所以有天地為鑒，那就已經足夠了。”
戚少巍伸出了手去，將司情妄頭上的蓋頭給掀開，看著司情妄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他日日夜夜都想著司情妄，憂心她會出事，憂心她會被歹人所害。
“日後便由我來保護你吧，你活著我便活著，你若是死了，那我便跟你一塊死。”戚少巍眼神十分的認真。
司情妄立刻搖了搖頭，“我不許你這樣說，不管如何，你都要好好的活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丟掉這條性命，戚少巍是無辜的，不應該和她一起躺著一趟渾水，他若是想活著，其實並不難的。
“那可不行，你要是死了，我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那你那麽多年都活過來了，意義是什麽？”司情妄不禁覺得好笑。
“我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遇見你。”戚少巍說起情話來簡直是甜到掉牙！
司情妄明明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可是聽見這一番回答，還是抑製不住的紅了臉。
“你臉紅了。”戚少巍靠得很近，貼在司情妄的耳邊低低的說，“夫妻對拜了之後是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