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為之動容
司情妄隻覺得渾身乏力,好像是沉浸在了一篇濕漉漉的沼澤裏,粘膩。衣服已經全然黏在了她的身上,她的頭發早已經汗濕了。
她微弱的喘著氣,眼神都沒辦法聚焦,就連疼痛,她都快感覺不到了,可能是因為太疼了所以感覺到麻木了吧。
“將軍啊將軍!你可是要把我這把老骨頭給嚇死了!”西國的禦醫方才根本沒辦法止住司情妄小腿中箭的傷口。
那支箭刺進了血脈裏,再加上司情妄本來就失血過多,這一次更是可怕!
司情妄躺著的床榻,儼然已經被血水浸濕了。
司情妄耳朵嗡嗡作響,她覺得眨眼睛都是費勁的。
“將軍,你先不要急著說話,千萬要保存體力。你要是死在這裏了,魏大哥肯定要扒了我們皮的!”司虎看著司情妄,都快嚇死了。
司情妄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可以說話了,她想起了那個夢,夢境裏麵的魏邵奇的模樣是那麽的真實。
或許是因為他,所以自己才能從鬼門關裏走一遭回來呢吧?
“姻姻!姻姻你怎麽樣了?”成豹跌跌撞撞的撥開了一邊的侍衛,衣衫不整,不管如何都要到這裏來,就算是他身上的毒沒有拔除掉。
他一聽司情妄來了,心中不禁一驚,他知道,那解毒藥勢必就是司情妄帶過來的,於是立刻讓人把司情妄給帶過來。
可是羅鷹卻吞吞吐吐,成豹便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麽,在他的逼問之下,羅鷹總算是說出了實情。
成豹也不顧身上的毒,不管如何都要來看司情妄,剛到,就看到司情妄這樣一副模樣,他頓時被嚇得不行!
“她怎麽了!”成豹急切的抓住了一旁的大夫問。
“將軍剛才險些沒命了。血流不止,再加上手和腿上都還是被野獸咬傷的傷口也沒愈合,經過劇烈運動之後又裂開來了。”
大夫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成豹的手哆哆嗦嗦,可想而知他現在是多害怕。
司情妄的眼珠子動了動,感覺特別的累,並沒有和成豹說上一句話。
司情妄在西國兵營裏呆了三天,如果不是司猴回去報了信,陳繼川該憂心死了。
司猴聰慧,明知道魏大哥特別在乎將軍的,這要是直說了,魏邵奇不管如何都一定會去找司情妄的。
實際上,戚少巍知道司情妄去給成豹送了藥之後,內心仿佛是放在了鐵鍋裏煎,心肝脾肺腎都難受的要緊。
他當然知道,司情妄之所以會上山去尋找血色天山雪蓮,就是為了救他命,而之所以會到西國去救下成豹,不就是成豹現在還不能死嗎?
他怎麽會不知道?
可是偏偏,一想到司情妄去為了別人做這些事,戚少巍便想要發怒,一股無名之火在迅速的升騰,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若是他知道司情妄為了成豹這個助力,險些去了陰曹地府,估摸著他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而在西國皇宮裏,成豹稍微好了一些。
他披著衣服,靠在宮裏的床上,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眼神卻分外的狠厲。他死死的看著跪在床邊的侍衛,“你的膽子還真大。”
那個侍衛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了,猛的磕頭請求饒命。
“饒命?姻姻差點因為你的那一支箭喪命,你讓我饒你的命?”一想到司情妄險些死在了這一支箭之下,成豹便怒不可遏。
“來人!帶他下去千刀萬剮!”成豹大喝了一聲!
“三弟還真是脾氣暴躁,你和一個奴才計較什麽。”二皇子一麵說著一麵走了進來。
成豹抬頭看了一眼他的二哥成文。
“你少在這裏說風涼話,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天姻姻為了給我送藥,引子是怎麽從你的手上逃進這皇宮裏麵來的嗎?”
成豹看著成文的眼神特別的陰鷙,仿佛裏麵藏著刀子似得。
“誰知道那是不是殘餘孽黨,我是不放心,所以才會這樣做的,若是我一早知道他手裏麵有藥引子的話,我肯定是不會傷害她的。二哥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啊。”
成豹眯了眯眼睛,他還記得當初司情妄把匕首送給自己的時候和自己說過,要讓他提防著身邊的人,他當初還不懂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是現在卻明白了。
她早早的就知道,帝王家裏麵怎麽可能會有真情實意?二哥不也是垂涎著西國的王位,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嗎?
他對於王位沒有任何的想法,不管是誰成王,都沒有關係,他不想理會那麽多。
之前他確實是這樣想的,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兄弟還算是比較和睦,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一直覺得不錯的哥哥竟然對他起了殺心。
成豹不說話了,成文心思被自己的弟弟給洞察了之後也不惱怒,“你就好好養傷吧,不過真讓我驚訝,一個北國的將軍竟然能夠為了你奮不顧身到這樣的程度,確實是讓人為之動容呢。”
成文說完了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便離開了。
成豹咬了咬後槽牙,那雙眼睛裏麵寫滿了殺意。
成豹去找司情妄的時候,司情妄正在喝一碗很苦的藥,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把這一碗藥給喝光了。
“姻姻,你今日覺得身子好多了嗎?”成豹三兩步的上前,如今的他身上的毒素雖然已經拔除了,可是身體還相當的虛弱。
司情妄微微的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明日我便會回到西關。”
“你身上的傷那麽重,怎麽能夠離開呢?”成豹立刻搖了搖頭,“不如還是在這裏先休整一下吧?”
“我來到這裏給你送個藥引子已經是耽誤事兒了,畢竟剛剛才攻破羌國,收下了那麽多的地,我也得回去匯報一二,已經沒有時間容我再浪費了。”
成豹頓時覺得有些落寞,但是一想到司情妄那麽的緊張自己的生死,讓他不禁覺得心中暖洋洋的。
司情妄現在這樣的情況肯定沒有辦法策馬離開,再說了,她騎過來的那一匹馬已經被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