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迷霧重重
琥珀撐著身體的右手手心之內竟然漸漸化出了長槍,在深沉的黑暗裏看的不甚清晰,可陣法發動之時微弱的氣流正一點點匯聚。
賭的便是這一刻。
長槍成形的瞬間就刺向了溫瑜,長劍與長槍當即撞出了巨大的聲響。後坐力將兩人撞開了十米開外的距離,琥珀用槍一撐,便躍身翻起,衣袂飛舞之間穩穩落在了溫瑜麵前。而溫瑜也不緊不慢地衝向了琥珀的槍陣。
人劍合一的溫瑜幾乎招招致命,又恰巧回手不做真正的傷害,卻也將身後的二人保護的密不透風。幾個回合下來,琥珀就逐漸不敵,踉踉蹌蹌地用槍撐住了自己的身體,而溫瑜的長劍立刻就將手腕握著的槍挑了出去,琥珀重重落在身後的牆麵上,嘴角猛然間溢出了神色的血液,與她深紅的口紅融為一體。
而下一秒,溫瑜的長劍正距離自己的心口隻有一厘米的距離。
溫瑜握著劍的手關節分明,又充滿力量,沉重的長劍並沒有絲毫的晃動。而他的眼睛更為沉重,“快點交出浮生酒的解藥。”
琥珀也隻冷笑了一聲,“這世上可以解浮生酒的,也隻有溫儼一人。”
“你不知道?”溫瑜將劍尖進了一份,可以感受到劍尖已經刺入了琥珀的衣服,輕輕地觸到了皮肉,便立刻溢出了血珠。
琥珀微微皺眉,“我不知道!”
“帶我去見溫儼。”溫瑜的瞳孔裏如同結上了三尺寒冰一般。
琥珀也緊緊地對視著,雖然不甘示弱,卻也無法再應付溫瑜一絲絲靠近的長劍。溫瑜的長劍乃是由萬年寒冰所製,單是劃破一道口子就是侵入心肺的寒涼。更別說是將劍死死地抵在胸口,琥珀幾乎覺得自己溢出的每一滴血水都凝成了冰,也隻能順著溫瑜的力量一點點地前進。
“給你一刻鍾的時間,帶我們走出這裏。”溫瑜低著嗓音,將劍抵在了琥珀的脖子上,擔心她又會喚出長槍,所以也將她的右手扣在了背後無法動彈,琥珀才終於老老實實地往前走去。
林蘭則抱著沈硯不遠不近地跟在溫瑜身後,如履薄冰地走著。
階梯是由機關操作的,也是獨屬於傀儡一族的機甲秘技,琥珀將藏在角落的一塊石磚用力砸開,才透出中空的一麵牆,兩麵相對的牆體之間大約隻有半人寬,隻能讓人在側身的情況之下通過,而兩麵牆之間的地麵也深不見底,無法估計。
奇妙的是,相比於對麵的牆體,自身所處的位置竟然在不斷緩慢的下移,深不見底的地麵也漸漸升了上來。
這就是這個機關的精巧之處,像是無限循環,實際隻是利用自身身體的重量而形成的空間位移。
越是簡單,破綻就越少。
等到階梯緩緩落在兩麵牆之間的縫隙時,琥珀才慢慢地走了進去,溫瑜皺著眉頭,將手上的力道用的很足,怕琥珀還留著別的心眼。若是有詐,這樣狹長的空間,對於還要照顧林蘭和沈硯的溫瑜來說的確很是費心。
然而縫隙之間漸漸寬闊了起來,視線也模模糊糊地清晰了不少,像是有光源就在不遠處的前方似得。
林蘭看著光源遠遠地照射了進來,不免吐出一口提在心口的氣,油然放鬆起來。雖然林蘭不明白是怎麽樣的一回事,但是有光源的一處,總是來得莫名的安心。
然而溫瑜卻不是這樣想的,這樣的高度,時間也越來越接近黃昏,藏在浮生酒館之後的世界即將於這裏所連通。沈硯昏迷的程度也越來越深,幾乎失去了任何的知覺,氣息也明顯地微弱了許多。
不知道溫瑜做到了第幾個夢,還有多少的時間……
溫瑜有些自責地想著,自己竟然讓溫儼、琥珀鑽了這樣的空子,竟然不知何時將浮生酒放在了家裏,甚至自己那時適時的發熱和頭暈,竟然都變得可疑了起來。
溫儼到底想要的是什麽東西?溫瑜思考著。
若是憎恨曾經因為自己而失去了成為天師的資格,隻要將自己作為複仇的對象就好了,可是先是林蘭,後是沈硯……若是為了以身邊之人的安危來威脅,又似乎太過大張旗鼓了一些。
若是以林蘭的眼睛來解釋,溫儼想拿到的是關於林蘭的外祖母寧凝作為三界之目的眼珠,以此來增加自己的實力,或是擴大他浮生酒館的規模。而沈硯又是怎樣作為目標的呢?
這是一個一開始就設好的網……
從林蘭的眼睛開始,第一次對林蘭的抓捕顯然沒有用盡全力,利用一些別的東西損害溫瑜的精神,最後將沈硯誘導喝下浮生酒,再以林蘭為誘餌,直到他們三人走進了這個密道。三個心力交瘁,又備受精神折磨的人,看到這樣像是出口的光源,一定會做的事情……就是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