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場烏龍
祝九郎笑了笑,“好,我再問你,嚴淳,策劃這些事情,與他安排陳樂的死,有沒有關係?”
花月圓與陳樂有關,而這次,媛兒更是直接與佟大富扯上了關係。
誰也不清楚到底的情況是怎樣的,但是,模模糊糊可以推測出來,媛兒一定是遵了嚴淳的授意去做這兩件事情的。
媛兒瞪大了眼睛,這次卻猶豫了半晌,“嗚嗚……”
“不知道?”祝九郎輕笑,“好。”
匕首輕輕一滑,在媛兒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媛兒幾乎魂飛魄散,扯著嗓子不要命地喊起來。
“重新問你,陳樂與你是情人關係麽?”
媛兒搖頭,又點頭。
這是什麽意思?
祝九郎眯了下眼睛,將手裏的匕首在半空換了個方式握著,慢慢地抽出媛兒嘴裏的破布。
“我、我跟他認識,他是我的恩客,不過,算不得情人,他也從來沒有要給我贖身……”媛兒一麵哭一麵說。
“嚴淳如何設計的這一切,他的目的是什麽?”祝九郎冷冷問。
媛兒哭著道:“我知道的不多……我隻聽他的手下在我房裏喝酒的時候說過,佟盛荷跟高山郡主、有關係,高山王的秘密說不定就在佟盛荷的身上……他要將佟盛荷控製住了,這樣才能找出高山王的秘密,可是現在高山王風頭正盛,所以我覺得……”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個聲音很難以置信地想起來,“高山郡主?”
“嗯……”媛兒慌忙點頭,“嚴爺手下就是這麽說的,我說的都是實話!剛聽到你們跟高山郡主有關係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是真的!”
人人皆知,如今周朝之中,最得皇帝寵愛的,就是高山王左令和揚威將軍虎元睿。
這二人素來不對付,高山王左令身為皇親國戚,在朝中人脈勢力根深蒂固,風頭正盛。而揚威將軍虎元睿,在前年與西涼大戰中,重傷敵軍,立下汗馬功勞,因此一度成為皇帝信賴的左膀右臂。
皇帝年紀雖小,卻也懂得左右製衡,左令與虎元睿之間,雖然兩看兩相厭,卻通常能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其中少不得皇帝在中的有意調節。
一個是風頭無兩的皇親,一個是天南海北荒僻縣城的普通農女,這二者怎麽會扯上關係?
別說洪橋食驚詫無比,就連祝九郎都有些驚訝。
高山王其人他曾見過,左令是個做事滴水不漏十分有城府的老狐狸,他的女兒麽……
卻與他是兩個性子,高山郡主,性子奔放活潑,玩鬧喜鬧,她曾做過最令人嘖嘖驚奇的事情便是有一年皇都出現采花賊,六扇門布下天羅地網勢必要降擾亂民心的采花大盜抓住的時候,卻忽然收網。
有人傳,皇都根本就沒什麽采花賊,鬧得女眷不安的采花賊,壓根就是貪圖玩樂高山郡主鬧出來的荒謬事兒!
如今高山郡主二九年華,依然是皇都城中常為人津津樂道的那個大齡女,也是塊讓高山王頭疼的心病。
而反觀佟盛荷,這倆人,咋會扯上關係?
祝九郎微微沉吟了一下,拉著佟盛荷的手,將她帶到了一旁去。
“盛荷,你可認識那個高山郡主?”他問。
“不認識。”佟盛荷老老實實地說。
她從現代魂穿於此,除了知道此國名為周朝之外,剩下的一律不知。
什麽高山王,什麽高山郡主,用腳趾頭想也不會跟一個鄉下農女扯上關係。
除非……
原身的身份另有隱情!?
不大可能,如果她不是佟家的閨女,就憑佟老太那張嘴,恐怕早將這事兒給捅出來了,就算沒捅出來,街坊四鄰的流言蜚語也一定會傳播四散,不會像現在一樣平靜。
可是,從前聽佟立冬的描述,她的確是個沒去過什麽院門的鄉下小農女啊,怎麽就跟皇親國戚扯上關係了呢?
佟盛荷想了想,“嚴淳既然這樣說,應該不是空穴來風。與其在這兒胡亂猜測,不如找到嚴淳,直接跟他開門見山的問清楚好。”
祝九郎道:“師兄派了人手在仙來酒樓附近盯著,嚴淳家裏也放了眼線。原本是為了防止嚴淳忽然逃走,沒想到,他自己倒是露出了馬腳。”
他說著,往飯莊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盛荷,嚴淳的目的很明確,明顯是想讓你被綠柳飯莊逐出去,下一步,他一定還會對食鋪動手。他的目的,多半是想要搞垮你之後,再假意拉攏。到時候,他想探出什麽消息,都並非難事。”
佟盛荷說:“照你這麽說,媛兒即便今天真的誣陷成功,最後也不過是個將我逐出綠柳飯莊的結果?似乎也不怎麽嚴重。”
“不,”祝九郎卻搖頭否定,“她一定是知道府尹厭惡名聲有損的女子,所以刻意將這件事情那鬧到台麵上。一來,可以讓這件事情發酵到民眾中,毀了你的聲譽。二來,如果激怒了附近的百姓,他們聯名上書來要求府尹重罰你,到時候的結局就不好說了。”
“最毒不過嚴淳!這個老賊,就因為覺得我和高山郡主有什麽關係?我根本不曾見過她!”佟盛荷氣的緊咬牙關,“這個糊塗鬼,恐怕連自己找錯了人都不知道!”
祝九郎沉吟了一回,卻是又道:“不一定是他弄錯了人……盛荷,那高山郡主素來喜歡女扮男裝調戲皇都女眷,其為人行事乖張另類,你想想,是否有見過這樣一個男人,生的麵皮白淨,舉手投足卻有些怪誕誇張,總之,是個有些女相的男人。”
有些女相的男人?
佟盛荷突然被這麽一問,腦袋裏激靈地就閃過了一個畫麵。
荒村,破廟,脫下的襦裙……
白麵小書生!
天啊,破廟裏跟她發生了肌膚之親的那個,該不會是假扮男人的高山郡主吧!?
佟盛荷的反應看在祝九郎的眼裏,他低聲問:“可是想起什麽來了?”
“我……”
佟盛荷有些磕磕巴巴的,“我好像是想起來了……那個、那個……”
這種事怎麽讓人好意思說出口啊,難道說,自己的清白之身被一個女人給奪走了,其實,這都是一場烏龍!?
佟盛荷猛地抬起頭來,揚聲問一旁的洪橋食:“洪師傅,綠柳村裏可有信得過的郎中?”
洪橋食想了想,“有,住在村西的常郎中醫術不錯,盛荷,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佟盛荷來不及解釋,轉手抓住祝九郎,“我們先離開一會兒!”
倆人不多時就來到了洪橋食口中的常郎中家裏。
這會兒正是晌午吃飯的時間,常郎中的筷子還沒撂下,就看見兩個人踩著風火輪一般地衝進了他的屋子。
常郎中手裏的飯碗險些沒嚇掉,下意識地站起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