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佟盛荷的條件
綠柳飯莊這些年在菜品上已經致力於推陳出新,但是,因為後廚的師傅有限,洪師傅掌勺便是從早忙到晚,根本沒功夫研製新菜,何況人上了歲數,即便手藝還在,但味覺已經不甚靈敏,即便做新菜,自己也品嚐不出具體的味道,最後還會以失敗告終。
前一陣子,飯莊引進了佟盛荷做的南瓜奶油蛋糕,反響極好。
因為,隻有綠柳飯莊和福源居有這道甜品,所以,前一陣子兩個飯館兒的甜品幾乎賣脫銷,吸引了大批慕名而來的食客。
但南瓜奶油蛋糕雖然好吃,但食客們吃了這麽久,自然有些膩了。兩個飯館兒來光顧的人,自然也沒有從前多了。
趙廉鬆答應了二夫人,若這個月飯莊的毛利不敵同樣規模的福源居,那麽在這個月底,便要將飯莊兌給嚴淳。
嚴淳那人,頭腦雖然精明,但飯莊在他的眼裏,隻不過是賺錢的工具,若真落在他手裏,老東家數十年的心血,怕是就要變了味,老東家在泉下有知,定然也會懊悔洪橋食沒有阻攔趙廉鬆……
而福源居的劉掌櫃又不知道在哪兒淘了個頗有兩下子的廚子,這陣子去福源居吃飯的食客暴增一倍不止。
所以,這次趙廉鬆帶洪橋食來的目的,就是跟佟盛荷再求兩道菜的。他們,也是將全部的希望壓在了佟盛荷的身上,想竭盡全力拚這最後一戰。
佟盛荷想起上次在嚴淳宴請的酒宴上趙廉鬆找到她曾給她開出的條件來,當時她的確蠢蠢欲動,恨不得接下那聘請,而今趙廉鬆跟洪橋食一同前來,更是誠意滿滿。
佟盛荷一時沉思不語,趙廉鬆見狀,似乎是覺得有戲,連忙道:“佟姐姐,你放心,無論你有什麽條件,我都能答應。其實來之前洪師傅還一度阻攔我來著,他說佟姐姐如今身子不方便,不該總來勞煩你,女人在這功夫是最該安心養胎的,可誰叫我實在走投無路……”
洪橋食也在一旁幫腔道:“也是洪某無能,幫不了東家。盛荷啊,你看,東家也是帶著誠意來的,無論你有什麽條件,東家都能答應……”
洪橋食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佟盛荷也不好意思再沉默,她看了看可憐巴巴的趙廉鬆,鬆口道:“菜譜,並非沒有,用作給趙公子解決燃眉之急,燃眉之急也不是不可以。”
趙廉鬆大喜,忙道:“姐姐有什麽條件,盡管開,隻要廉鬆辦得到,一定萬死不辭!”
“沒有那麽嚴重。”佟盛荷輕描淡寫地搖搖頭,“隻不過,我是想在推給趙公子的這道菜上開一個先河,便是這道菜每賣出去一份,那便要給我一份的提成。而且,要在飯莊菜品的價目表上,標注這道菜出自我佟盛荷花之手,趙公子,這個條件,你可能接受?”
洪橋食望著佟盛荷的眼神變了變,目光中滿是詫異之色,看不出來這小丫頭不但在廚藝上頗有幾手,還懂得借用綠柳飯莊之手,推出自己的名號,說她趁人之危有些太嚴重,不過,這小丫頭頭腦之靈光,遠是讓人沒想到的!
趙廉鬆聽了卻不覺得什麽,朗朗大方地道:“沒問題!佟姐姐,那這道菜開價多少?回去我便讓人準備銀票!”
他並未想到佟盛荷答應的這麽痛快,隨身隻帶了不到一百兩銀子,怕是不夠買下佟盛荷的這道菜的。
趙廉鬆不假思索的便答應了佟盛荷的要求,這讓洪橋食很意外,佟盛荷本人更是訝了訝。
“趙公子不再想想?”佟盛荷定定的凝視著他,“我的這一要求,不但可能要讓趙公子花費一筆重金,更是假借趙公子之手為我推開名氣。這道菜每賣出去一份,更是要從中分一杯羹……如此算來,趙公子怕是並不劃算的。”
趙廉鬆聽她講完這些,雙眼依舊明亮,稚氣的臉上甚至露出一絲快樂來,誠懇滴道:“佟姐姐將話說的如此明白,廉鬆都懂。但廉鬆眼下的燃眉之急是要讓飯莊盈利,保住飯莊的未來,而佟姐姐的條件,條件廉鬆並不覺得苛刻,光是那道南瓜奶油蛋糕就足以讓食客驚豔,廉鬆相信佟姐姐,再給我們的菜,還要比那些驚豔數十倍數百倍!”
眼前這少年明顯將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佟盛荷的身上,霎時間,這種無條件的信任感讓佟盛荷對趙廉鬆改觀了幾分,而對綠柳飯莊,更有一種義不容辭的責任感。
這時,洪橋食卻在一旁低聲提醒道:“東家,您……您太果斷了,飯莊裏現在能提的現銀不多,您如此貿然答應了盛荷的要求,若是拿不出銀子來,豈不是讓人笑話……”
“無妨,爹給過我一塊祖上傳下來的玉佩,我去當鋪問過,那玉佩能當不少銀子,加上現在趙家能在錢莊提出來的銀子,足夠給佟姐姐的來。”趙廉鬆毅然決然地道。
原來這小子已經是窮途末路了……那還對她這般毫無戒備,真就不怕她獅子大開口,狠狠宰他一筆?
佟盛荷暗暗搖了搖頭,心想她還真不是那等趁火打劫的人,準備給趙廉鬆這幾道菜的定金,還真沒準備要太多,眼下趙廉鬆拿不出那麽多銀子來,幹脆往後再提好了。
佟盛荷便道:“趙公子不必急著當玉佩,那是老東家留給你的,自然是希望你能傳給趙家的後人,便是留著做個念想也好。定金先不必急。”
趙廉鬆頗有些感動,“真的?佟姐姐,你人真好!”
佟盛荷擺了擺手,“隻要我這幾道菜能幫助到趙公子,便是能讓你我雙贏,不然,非有人借著這個銀子,打垮你們綠柳飯莊,就連我,怕是也要灰溜溜滴從飯莊離開了。趙公子,洪師傅,明日開始我便帶著菜譜去飯莊,到時候,新菜品如何推銷出去,咱們再具體研究,如何?”
此番前來的收獲已經讓趙廉鬆大喜過望了,他連連點著頭,一點心機都沒有地笑著。
而相比之下,洪橋食卻像是有些心事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