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你到底是幹啥的
涼麵賣的這麽好,也出乎佟盛荷的意料。
她從前酷愛美食,畢業之後參加了不少烘焙班、麵點班,這一手廚藝,都是那時候積累下來的。
如今能成為她賴以生存的工具,佟盛荷心裏十分欣慰。
隻要肯學習,那學來的知識,一定能派上用場。
收了攤,佟盛荷趕回家活好了麵,準備完了配料,月牙回家歇息,佟盛荷也準備回屋來個午覺。
誰知一出灶房,門外冷不防出現的人影就讓她嚇了一跳。
“你、你咋又不出聲站在這兒?”佟盛荷拍著胸口撫平心跳,沒好氣地瞪著消失好幾日的祝九郎,“你來幹啥?”
祝九郎依舊是那身灰衣灰褲的裝扮,手裏拿著個籃子,背後一隻背簍,默默地望著佟盛荷,半晌,低聲道:“這幾日太忙,未曾得空回來。事情解決了,這幾日都留在村裏。”
這句話像是解釋,又像是一個不得已的敷衍。
佟盛荷單手掐腰,一手摸著下巴,圍著祝九郎賺,納悶地道:“你到底是幹啥的,能不能告訴我?總是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的,你是在顯擺你走路無聲還是因為你是個逃犯?”
祝九郎微微側臉,“我……什麽都做一點。既打獵,也幫人運貨,有時,會去縣上的衙門,幫他們解決棘手的案子。”
最後這句話令佟盛荷眼眸微睜,“原來你跟衙門真的又關係?你去幫他們破案子?這麽說,你屬於衙門的顧問咯?”
祝九郎眉頭微皺,似乎不懂“顧問”是什麽意思。
“他們遇見棘手的案子,會找我前去幫忙。”他淡淡道。
“有薪酬嗎?”佟盛荷問。
祝九郎頷首。
佟盛荷笑嘻嘻地,“多不多?”
她想知道,這古代的衙門顧問,每月多少銀子?
祝九郎道:“看案子的賞金。若上頭勒令一周內破案,且又是棘手的案子,薪酬便會多一些。”
見佟盛荷還是一副等他繼續回答的樣子,祝九郎道:“這次的案子,發了三百文的薪酬。”
“就忙了這麽幾天,就給了你三百文?”佟盛荷心裏暗歎。
祝九郎頷首。
“還是衙門的錢好賺。”佟盛荷一副老成的樣子,摸著下巴,“從古至今都是啊~”
她這邊正感慨著,忽聽身旁咕嘰一聲——祝九郎的臉扭開了些,似是很不好意思。
佟盛荷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麽聲音,“你、你肚子在叫?”
祝九郎撇開頭,悶聲道:“昨晚到現在,還不曾進食。”
佟盛荷好奇又好笑,“合著你來,是因為餓了才找我?你……你要吃什麽?”
祝九郎幽幽道:“隨意,吃飽便可。”
“吃飽便可,我給你抓一窩螞蟻來,看你吃不吃!”佟盛荷氣的咬牙說。
她幹脆地奪過祝九郎手中的籃子,籃子很重,揭開,竟是一個個個頭不小的蛋。
祝九郎身後的背簍裏,綁了七八個豬蹄,還有一大隻豬肘子。
背簍的最上麵,是兩盒糕點,用手一摸,還是熱乎的。
佟盛荷見著這兩盒糕點,這幾日對祝九郎的氣消了大半。
這人素來不挑吃食,這兩盒糕點……是特意給她買的吧?
她拿著兩盒糕點,唇努力收斂著笑意,“給我買的?”
祝九郎眼神落在她唇邊,臉唰地燒了個透,他不言語,隻是將眼神轉的飛快。
佟盛荷緊抿唇,進屋將兩盒糕點放好,半晌又走出來,聲音較方才溫柔了不少,“想吃什麽?家裏沒什麽剩菜,若是燉豬蹄的話,怕是要好一會才能吃上。不然,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不必麻煩,涼麵就好。”祝九郎輕聲道。
涼麵還沒給他吃傷麽?佟盛荷撇撇嘴。
進了灶房,裏麵傳來一陣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後,很快傳來煮東西的咕嚕咕嚕的聲音。
不多時,佟盛荷端了吃食上來。
一碗苞米麵粥,四個蕎麥饅頭,還有一海碗的辣子炒雞蛋。
“你餓了好久,喝點粥緩緩胃。”佟盛荷道。
“嗯。”望著吃食,祝九郎的眼裏閃過一抹溫暖的神色,他洗了手坐下來,慢慢進食。
佟盛荷本來也是打算回屋睡覺,這會兒祝九郎回了來,她早灶房裏折騰這麽一圈,睡意全無,幹脆坐在他身旁看他吃飯。
看著看著,她就納悶起來,“你很熱麽?怎麽越吃臉越紅啊?”
她體貼地給祝九郎倒了水來,“喝點水,來。”
她拿起了一旁的蒲扇,要幫祝九郎扇風。
“不必麻煩……”祝九郎的指尖緊緊貼著她柔荑無骨的腕子,霎時間,兩人都呆了呆。
祝九郎收回手指,臉上的紅暈似乎又濃了些。
佟盛荷也覺得自己似乎被祝九郎傳染了,渾身有些熱的厲害,使勁兒拿起蒲扇給自己扇風,“是有點熱啊,咳咳,要不、要不你把外衣脫了,瞧你這衣裳厚的,都能接水用了……”
祝九郎謹防她再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胡話,騰地站起來,“我吃好了……”
“呃……”佟盛荷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祝九郎自己走到井邊,刷洗碗筷。
怕是她剛才又說了驚世駭俗的話,才讓祝九郎如驚弓之鳥似的……
佟盛荷吐吐舌頭,心知這老實人心裏一定在教訓自己,還是離得遠一些的好。
轉了身,她幹脆進了灶房弄豬蹄和肘子,準備將晚飯弄得豐盛一些。
而不遠處的院外,兩個女人並肩而站。
王氏滿麵笑容,“這麽說,盛荷的手藝都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真厲害哩!她這姑娘人長得好,手藝也好,真是個出挑的,欸,隻可惜命運不濟,男人沒福消受這樣的好媳婦,不過,盛荷這般的心靈手巧,將來一定還會有更好的親事哩……”
錢喜倩死死地盯著院裏的兩個身影,緊抿雙唇,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這丫頭,跟你們說,是她的男人沒了?”
“不是呀,我們也是聽人說來的。”王氏說著,覺得似乎哪裏不對,看了看錢喜倩的臉色,訝道:“難道不是麽?她……”
“是這樣!”錢喜倩打斷她的話,將一切情緒收斂起來,溫柔地一笑,一副好娘親的樣子,“隻是當初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我沒想到,她如今會消化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