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以血破道
秋雨夜。
沒幾日便要立冬。
通常到了這個時節人們都會吃點好的。
李山河今天就吃的不錯，他早上吃的是華陰城迎春樓的煙雨餛飩，中午吃的是潼關醉仙樓的桂花燒鴨、百葉天香和醉仙釀，晚上更是不得了，吃得是天均樓的醉三絕，要吃這醉三絕的人光是排隊都已經排至明年春時了，不過以胡三一和劉天成現在的關係，根本不用排隊。
初時，胡三一為了李山河這老小子奔來波去的準備各種吃食，還頗有怨言，不過當他親眼看著李山河一掌把那個要偷襲他的凶徒拍死之後，就再也不覺得辛苦了。
這古怪老頭簡直就是上天派來保護他胡三一的大救星。
掰著指頭一算，從接了劉天成的合同之時起，每隔兩三日，便有人找上門來鬧事，果然是樹大招風，如今上門找事的人是越來越少，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胡家大宅裏住著一個惹不得的古怪老頭。
古怪老頭剛剛喝下一壺醉仙釀，醉仙釀連神仙都能醉，可惜醉不了李山河，他兩個眼睛還瞪得跟個銅鈴一樣，但是他卻根本沒有看到胡來是怎麽進來他房間的。
“你小子還知道來看老頭子啊，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麽要讓我住在這破宅子裏了，原來是給你當看家狗來了，這史洪天也真是惱人，自己不敢上門，盡讓些阿貓阿狗的來送死，我殺麽怕辱了我的手，不殺麽怕被你小子殺掉，真是苦死我了。”李山河說著又拿起一壺醉仙釀喝起來。
“我怎麽不知道醉仙釀是苦的。”
說話間，那壺醉仙釀就到了胡來的手中，他仰頭喝了一口，似是低頭回味了一下，接著道：“好像是有點苦，不知道加點這小造化丹在裏麵，會不會就不苦了。”胡來隨手將一粒小造化丹丟進了酒壺之中。
“小子，你莫忘了，我李山河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少林寺的鎮派靈丹是大力金剛丸，武當派的鎮派靈丹是三生萬物丹，華山派的鎮派靈丹是渾元丹，你小子胡亂編個小造化丹出來，又想騙我去給你賣什麽苦力。”李山河警惕地道。
“這小造化丹，尋常練武之人服一顆，便可得三月內力。你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還要多，內力你自然不缺，但是我保證你連服十顆便能輕鬆突破內功大成境界的桎梏，功力突飛猛進。”胡來自顧自道。
“簡直荒天下之大繆，三大門派的鎮派靈丹均是舉世難得、人人搶破頭的寶貝，服一顆也隻得一月內力，差別隻是藥力吸收的難易而已，你小子卻吹牛不打草稿，居然說你這小造化丹能增三月內力。你小子有什麽事不妨就直說，反正老頭子我也打不過你。”李山河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你不信？”胡來道。
“我信你，就是烏龜王八孫子。”李山河道。
“好，那便算了。”胡來說著拎起酒壺便要一飲而盡。
“且慢。”
那丹藥遇酒即溶，竟飄出一股沁人心脾的異香，李山河隻是吸了一口便覺得渾身舒泰，周身的毛孔竟都齊齊地張了開來，爭著要呼吸這異香，如此異象讓李山河情不自禁地就喊了聲“且慢”。
胡來的手當真一慢，接著道：“你現在若是信我，便是烏龜王八孫子了。”
“誰信你了，我喝我得酒，礙你什麽事了。”李山河竟是耍了個無賴，從胡來手中一把搶過醉仙釀，一口喝了個精光，刹時一股濃鬱的藥力直衝他的周身百脈，他竟二話不說，直接盤腿坐地行功。
整整一個時辰後，他才將藥力完全吸收，待得睜開眼時，卻覺得丹田氣海隱隱已有膨脹之意，竟真似有突破的征象。
“好一個小造化丹，還有九顆呢？”李山河盡是極不要臉地把手一伸。
《掌劍決》這門功夫腦子正常的人練不了，李山河能將掌劍雙絕練得如此出神入化，這腦子是不正常到家了，所以胡來也不怪他，將其餘九顆小造化丹盡皆交在李山河手中。
“小子，你放心，我李山河絕不白吃你的小造化丹，若是能突破內功大成境，殺史化生那個老劍魔簡直易如反掌。”李山河道。
“史化生不用你殺。”胡來隨口回道。
“不用我出手最好，這老劍魔每次殺人都弄得地上全是血……我簡直連見都不想見他，你最好早點把他殺了，免得我想到就覺得惡心。”李山河道。
“我也殺不了他。”胡來又道。
“你小子謙虛了吧，隻要這老劍魔不突破內功大成境，你還是有機會殺掉他的。”李山河道。
“史化生躲在斷龍石裏閉關，隻要他不出來，就誰也殺不了他。”
……
斷龍石。
史化生躲在斷龍石中閉關已有三年，他雖早已是渭南第一劍，但是習武之人對實力的追求都是沒有止境的。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他若不追求更高的內功境界，便有劉天成這樣的後浪把他拍死在沙灘上，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也將拱手相送。
如今史家已經被劉天成拍得半死。
史洪天剛剛接到蕭有淚等人的死訊，便獨自一人來到這斷龍石處，將這一切都說於史化生知曉。
斷龍石厚達丈餘、重達千斤，要用極精巧的機關才能將其升起，而這機關均設置在斷龍石內，所以一旦斷龍石放下，就隻能從內部才能打開。
史洪天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匯報一次情況，初時要一月才來一次，自從劉天成出手之後，這個時限便越來越短，如今他已是每日都要來一次，史化生早一天出關，史家便多一份希望。
“爹，孩兒無能，那劉天成趁著你閉關之時，不斷蠶食我史家在渭南的產業，如今怕是近七成的產業都被他占了去；還有那可恨的沈萬山，借著劉天成的勢，不斷侵吞我史家的生意；最可恨這江湖上竟又出了一個黑劍高手，竟把我請來對付劉天成的三大殺手全都殺了。有道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真是什麽人都敢欺到我史家頭上來了。”
“爹，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出關，你若再不出關，我們史家隻怕真的要完了。”
……
史洪天的禱告竟似起了作用。
“轟隆隆……”
機關聲音響起，重達千斤的斷龍石緩緩抬起，但那石後之人竟似覺得這石頭升得太慢，一道寒光突然劃破夜空，那斷龍石竟被齊整地從中劈為兩半，切口處如鏡般光劃。
劍不過三尺，卻將丈餘的斷龍石直接劈作兩半，好一個劍氣縱橫。
一個白發及腰的老者緩步從斷龍石後走出，背後的山洞之中竟傳出陣陣血腥惡臭之氣，若看得仔細，便可見那洞中橫七豎八倒著數十具的少女屍體，皆是血盡而死，有的已化作森森白骨。
這老劍魔竟然用少女的陰血練劍，以血破道突破了內功大成境。
“兒子，你失去的東西，爹定要幫你一件一件地殺回來。”史化生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