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高下立判
賀傳山沒有反對，他巴不得胡來赤手空拳上陣。
試劍石上。
史名塵手持三尺七寸的華山長劍，玉樹臨風，嘴角有笑。這裏是他的主場，他是淩天學府第一天才弟子，他曾在這試劍石上敗過無數想挑戰他的人，胡來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如今這個最微不足道的胡來居然提著一把木刀就想挑戰他，簡直可笑；更可笑的是，他居然承諾隻要被史名塵的劍擊中身上任何一個地方，他就認輸。
認輸就意味著要被應星河逐出淩天學府。
“出手吧。”史名塵抱著必勝之心，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
胡來卻完全沒有理會史名塵，他甚至閉上了眼睛。
“翻閱武功秘籍。”
胡來念動，神海意識中百世千年積累下來的數千本武功秘籍同樣被一一羅列出來，猶如星羅棋布的璀璨夜空，每本秘籍的右側都有一段煙雲飄渺的小字，顯示著山河氣數。
《華山劍法》——“山河氣數：十點”。
……
《八卦刀法》——“山河氣數：一百點”。
……
《華山劍法刀化版》——“山河氣數：一百五十點”。
……
“閱。”胡來選了《華山劍法刀化版》。
“消耗山河氣數一百五十點。”
“減免山河氣數一百五十點。”
一本《華山劍法刀化版》從山河秘卷中跳脫而出，直接融進胡來的神海意識中。
這本武功秘籍正是日後刀法大成的郭正義的拾趣之作，將兒時所學華山劍法的招式盡皆改為刀法，盡也威力十足。胡來有幾世也曾習練過，這區區一本一百五十點山河氣數的武功秘籍，胡來閉著眼睛也能學會。
“郭正義，這套刀法隻有六招，我隻使一次，你看著便是。”胡來睜開眼，依舊看都不看史名塵一眼，而是對著郭正義說道。
郭正義的眉頭又皺成了一個山，但是眼睛卻緊緊地盯著胡來。
“自身難保，還要裝神弄鬼。”
史名塵怒上心頭、一劍疾出，正是《華山劍法》的起手式、白雲出岫，配合純正的《華山心經》，這一劍揮出、迅若閃電，就連應星河都忍不住點頭讚揚。
史名塵不愧是淩天學府第一天才弟子。
胡來手中的木刀刹時也動了起來，不論起手送劍、還是騰挪轉移，竟和史名塵的白雲出岫完全一樣、如出一轍。
“可笑，我還以為這胡來真的會什麽刀法，居然是用刀使《華山劍法》。”
“愚蠢，簡直愚蠢至極，刀法和劍法本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武功，用刀使劍，無異於飲鴆止渴，必死無疑。”
“真不知道胡來哪來的自信，我看他第一招就已經敗了。”
……
刀和劍是完全兩樣的武器，同樣的劍法，若是用刀使出，不僅威力會大打折扣，嚴重地更可能被劍法本身反噬，不但傷不人，反會傷及自身。
但是胡來這一招白雲出岫，不僅完全融合了華山劍法的精妙奇絕，更是帶進刀法的剛猛凜冽，一刀揮出，卻是完全不弱下風。
胡來用刀巧妙的一帶，竟輕易地封鎖住了史名塵的迅雷一劍。
“第一招，白雲出岫。”胡來輕喝。
這一刀仿佛擊在了眾人的心上，胡來以木刀敵鐵劍，居然非但沒有敗，甚至連衣角都沒有讓史名塵碰到。
巧合、這一定是巧合。
眾弟子努力說服自己相信這都是巧合。
應星河和賀傳山卻都是一驚，習練《華山劍法》多年，他們知道每一劍、每一招的精華所在，而這胡來對《華山劍法》的掌控居然相當出色。
郭正義眉頭鎖的更厲害了，他花了整整三年思索到底應該用刀還是用劍，卻沒有想過用刀使劍，這一招明明是《華山劍法》中的白雲出岫，怎麽就可以用刀使了出來，簡直是鬼斧神工，他盯胡來盯得更緊了。
“第二招，有鳳來儀。”胡來依舊輕喝。
史名塵一招失手，下一招有鳳來儀本就自然而然跟著要出手，但是一見胡來同樣使出了有鳳來儀，他下意識地便要換招，但是奇怪的事發生了，史名塵明明想使一招無邊落木，但是劍剛一出手、便被胡來的木刀帶偏，盡還是使出一招有鳳來儀。
“第三招，天紳倒懸。”
“第四招，白虹貫日。”
“第五招，蒼鬆迎客。”
史名塵再次懵逼，依樣畫葫蘆的使了三招華山劍法，他整個人都愣住了，身體竟已經不受控製，這是什麽樣的刀法，竟能攝人心魂。
試劍石上竟完全不像在比試，而是在教學，胡來教一招，史名塵便依樣畫葫蘆的學一招，如此不要說擊中胡來身上任何一個地方了，就連胡來的衣角都不曾摸到一下。
史名塵臉紅得像是猴子屁股一般，他心一橫，竟直接使出華山劍法最後一招無雙無對，這是華山劍法中威力最大的一劍，此劍一出，有攻無防，若不傷敵，就可能被反噬。
“第六招，金雁橫空。”胡來依舊輕喝。
《華山劍法刀化版》本是日後郭正義的拾趣之作，所以僅僅刀化了《華山劍法》的前六招，這最後一招同樣是威力巨大的一招，頃刻間，刀劍相擊。
“當。”
木刀擊中鐵劍，竟發出金鐵之聲。
木刀還緊握在胡來手中，長劍卻是脫手飛上半空，三尺七寸的長劍在空中劃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圓圈，鋒利的劍尖在史名塵的臉上劃出一道小小的傷口，鮮血迸出。
六招，僅僅六招，高下立判，勝負已分。
眾人皆還沉浸在第一招的驚歎之中，頃刻間胡來又用刀木刀使出另外五招刀化的華山劍法，而且輕易地就傷了史名塵，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靜。
沒有人再說什麽巧合，沒有人再認為胡來隻是個廢物，沒有人再覺得胡來隻是靠異寶護體，這神乎奇跡的六招刀法，像是一個個巴掌狠狠地抽在眾人的臉上。
“轟。”
胡來神海意識中的山河秘卷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山河氣數旁的煙雲急速地轉動起來，像是平地起了一陣颶風。
“增加山河氣數五點。”
“增加山河氣數六點。”
“增加山河氣數五點。”
“增加山河氣數七點。”
“增加山河氣數八點。”
……
史名塵為避劍鋒，疾疾退出十餘步，跌倒在地，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在他眼中連廢物都不如的胡來，他心中有數，若是胡來直接使出那招金雁橫空，他史名塵就一招也接不住，直接就敗了。
“增加山河氣數十五點。”
史名塵指尖摸上有些刺痛的臉頰，當他看到手指上沾染的一絲血痕時，突然眼中露出無比恐懼的眼神，他瘋狂地用衣袖擦著臉上的傷，血卻是越擦越多，傷口越擦越大。
一日瘋魔散，無色、無味、無形，中毒之人當時並不會有任何反應，一日之後才會毒發，首先人會失去意識，接著就會全身失控、宛若瘋犬。
現在的史名塵已經宛若瘋犬，他的氣數像洪水般狂泄而出，被山河秘卷瘋狂地吞噬著。
“增加山河氣數五點。”
“增加山河氣數八點。”
“增加山河氣數十二點。”
……
賀傳山麵若死灰，他千算萬算的兩全之策，竟不敵胡來的神來一刀，這一刀不僅傷了史名塵，更將他的心砍入了無底深淵，大哥史洪天唯一的兒子就這麽瘋了，他如何給出交代。
“增加山河氣數十點。”
“增加山河氣數十二點。”
“增加山河氣數十五點。”
……
應星河也是愣在當地，這個眾人口中的廢物，淩天學府排名倒數第一的弟子不僅當眾拂了他的臉麵，更是當眾狠狠抽了他的耳光。僅僅十六歲，就能夠以劍悟道、自創刀法，這才應該是淩天學府的第一天才弟子，史名塵和他一比，簡直就是一坨屎。
“增加山河氣數二十點。”
“增加山河氣數二十五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