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交杯
再說主院內招待賓客的秦越,手邊的酒杯一刻都沒停過,除卻與郡王府平日就交好的大人,走來慶賀他迎娶祈陽郡主,喝了不少的酒,還有如林公子,薛家大少爺,王爺
,薛大人等,在不停地灌他的酒。
秦越幾乎是一個人拼好幾個人喝酒。
饒是他千杯不醉,這般的喝法都有些受不太住了。秦越一貫冷冷的眼眸里,染上幾分醉色,但若是不仔細端看,是瞧看不出來的。
他酒量確實是好,在西邊邊關待得時日久了,也喝出個量來了。可這邊左一杯,那邊右一杯的,一杯杯酒下了肚子,那感覺不太好受就是了。
偏偏王爺還不放過他,「阿越,你今日娶到了祈陽,該與本王喝個痛快!」
秦越一杯乾了。誰叫王爺是柳長妤的父王呢?
薛大人跟著說,「秦大人,祈陽自小也是薛家捧著長大的,無論何時薛家都會站在祈陽身後。」
薛大人性子直,想什麼話就直接開口說了。
因此秦越點點頭,又幹了一杯。誰叫薛大人為柳長妤的舅舅,柳長妤也念著自家舅舅呢?
而薛彥南與林正卿就不同了,這兩人為秦越的同輩,是擺不出王爺與薛大人那副長輩架子的,兩人便與秦越打哈哈。
實際上這兩人灌的酒才是多。
薛彥南這邊一句,「秦兄娶到表妹了,這下是心滿意足了吧?」秦越就喝了一杯。
那邊林正卿又來一句,「恭賀秦兄抱得美人歸了。」秦越又喝一杯。
況且薛彥南還記著早前秦越請自己吃酒的一個月,那時他可是三杯倒,在秦越跟前丟盡了臉。
如今尋到了這般好的機會,薛彥南不死命地灌秦越的酒才怪了。平常時候,秦越想推拒就推拒了,可這大喜之日,他不能啊!
在這一點上,薛彥南與林正卿的想法不謀而合,兩個人都是壞到家了。三人喝到了興頭上,秦越眼裡終於流露出幾分醉意了,而林正卿已經是先喝醉了。他摟著秦越的脖子,打了個酒嗝,「兄弟,你如今是娶到美嬌娘了,你兄弟我的終身大事
還沒解決呢?」
「所以?」秦越面色不變,挑眉看他。
林正卿嘿嘿一笑,一看就是在打歪主意,「我們可是好兄弟,你給兄弟我找個好的唄?」
秦越沒說話。
林正卿又醉醺醺道:「要郡主那樣的就行!」
「做夢去吧你!」
秦越將林正卿的手臂一抬,壓根不管不顧他跌落在地上了,林正卿還沒摸著頭腦,不知為何自己就被他給丟了,「秦兄,你作何丟我!」
「想讓你醒醒酒,少說點胡話。」
還想娶像柳長妤這樣的媳婦兒呢,整個大燕就一個柳長妤,林正卿還是想想,看一看,其他的,沒什麼可說的!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嘴裡冷哼了一聲,抬腳就向著婚房走去。
柳長妤吃了幾樣吃食墊好了肚子后,在婚房內便覺著無趣了,她又蓋好蓋頭,自顧自倚靠在床榻側邊,闔眼淺息。
折騰了一日,她身覺疲憊,淺淺呼吸了幾下,便睡著了。
最後是丹胭搖醒的她,在柳長妤的半茫然半醒來的片刻,耳邊是有人走近的腳步聲,還有丹胭的聲音,「郡主,秦大人回來了。」
話音剛落,柳長妤的鼻息里便參了一味酒味,那味道刺鼻,熏人的緊。
都不知道秦越在外是喝了多少酒來的。
「將軍?」柳長妤看不見人,便叫了他一聲。
身前有風刮來,是秦越徑直走到了她面前,握住了她說,不滿意地回道:「長妤,我要的不是這個稱呼。」
柳長妤裝作聽不明白,歪頭道:「叫將軍不好嗎?我聽聞女子出嫁后,都要尊稱所嫁之人將軍,大人,亦或老爺的。要不叫你大人,或者老爺?」
她只覺得手被捏的更緊,是秦越更不快了。
柳長妤暗自偷笑。
「都不要。」
她又回:「那叫你全名?」
「也不要。」不難想象,此時此刻秦越的面龐會有多糾結了。
「那如何是好呢?」
秦越不主動提出來,柳長妤便就壞心地不開口,她可不要先投降,這稱呼是秦越想聽的,她偏要忍著不說。
到最後秦越實在是被沒耐心了,他開口直言道:「長妤,你我已是夫妻,你該喚我一聲『相公』的。」
柳長妤頓時笑開了花,笑得花枝亂顫,連蓋頭都險些晃掉了。
她就知道他綳不住!
沒再多逗趣他,只因她也綳不住了,唇里軟軟地吐出一詞,「相公~」那聲線可謂是委婉動人。
「不老實,看我等下如何收拾你。」
這句話,也就秦越和柳長妤聽見了。
柳長妤連忙梗著脖子,暗示自己可是身懷膽量的,不會害怕他一分威脅。
不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嗎,不就是肉貼著肉來個親密接觸嗎,不就是……
柳長妤想不下去,臉色刷地通紅了起來。那次誤打誤撞闖入秦越的浴房,見過他赤裸上身的模樣,那男色可是迷惑人心。
至於他的下半身究竟是何樣子……柳長妤連半根頭髮絲都沒想過要見上一見。
「哼,才不會怕你。」柳長妤不服氣回道。
秦越俯身隔著蓋頭,熱氣似乎都能呼到她耳邊,「那你等著看看。」
柳長妤臉色全染紅了。
這時秦越已直起了身,招手喚在屋內靜候著的喜婆上前,那喜婆大咧著笑嘴,嘴裡儘是吐著好話來說,然秦越等得不耐煩了,皺眉打斷了她,「先掀了蓋頭吧。」
喜婆乍一愣,繼而又堆起了笑,將手中的秤桿遞了過去,「大人您請。」
這位大人心急了呀,想必是耐不住要早早見了新娘子的嬌容,而後早些入那洞房呢。
秦越一把接過,便輕挑開了蓋頭,大紅色揭去后柳長妤的眼睫輕眨,她雙眸微微闔起,只一剎便抬起了眼。
「長妤……」
她的鳳眼太勾人了,秦越心頭悅喜萬分,俯身就吻了一口,惹得柳長妤慌忙閉起了眼。
他的吻還要向下,卻聽喜婆將兩人的動作打斷了,「大人,您與夫人還要先喝了交杯酒呢。」
她可算是瞧出了這位秦大人的急切勁兒,恨不得當場就將祈陽郡主吃拆入腹了。可再怎能么心急,也不能壞了規矩,連交杯酒都不喝呀。
秦越面色一僵,還是柳長妤有意撒嬌說道:「阿越,我脖子都酸了,你還不幫我將頭冠取下來?」
「抱歉,是我的錯,忘記了你還戴著。」
秦越小心翼翼地為柳長妤取下,又伸出手為她按捏了幾下,這才說道:「長妤,我們合巹吧。」
「大人,夫人,酒已經倒好了。」丹胭將酒杯端來,口裡也自覺改了稱呼。
柳長妤既然已經出嫁,便不易再喚作郡主了。
「長妤,給你。」
秦越將酒遞給柳長妤,兩人手臂相互纏繞,因著秦越個子高大,柳長妤不得不踮起腳來才好飲酒,可即便是這般,還有的酒順著她唇落於衣襟。
這合巹酒雖不算烈,這終究是酒,柳長妤一杯喝下去,臉色漸漸轉了紅,喝時還不小心嗆了嗓子,憤憤咳了好幾下。
「酒都漏了,可真不小心。」秦越輕笑道。他高大身子俯下就在她下巴親了一下,嘴唇也沒即時離開,而是緩緩向上,直到尋著了柳長妤嬌嫩的唇。
「阿越……」
唇與唇相接的剎那,那喝過酒後的乾渴在這刻全然顯出,柳長妤緊摟著秦越的腰,踮起腳獻上了自己的雙唇。
喜婆與丹胭迎春互望了一眼,幾人皆識趣地要退下去。
便在這時,屋外忽聞一道響聲,「走,秦兄定是挑開新娘子的蓋頭了,今日是他大婚之日,兄弟們可要記得鬧個洞房啊!」
屋內吻著的兩人聽見動靜,就止住了動作。
秦越臉都要黑了,這一聽就是林正卿的聲音,他想當時就剛把那人敲暈的,省得到這時候了還跑來起事!
林正卿又大笑道:「聽說祈陽郡主容貌艷艷,今日大傢伙也要一飽眼福呀!」
聞言,秦越的拇指在柳長妤的唇瓣上摩挲,引得她問詢道:「怎麼了?」
「只能我看。」秦越眼眸幽深。
「什麼?」柳長妤沒明白。
秦越卻大力將她摟入懷中,將那張比往日更顯明艷的小臉一藏,遮蓋得嚴嚴實實的。他一字一句道:「你這般的模樣,只能我一個人看。」
柳長妤笑得歡,他這是要佔著自己,不允旁的人瞧見她上了妝后更美的樣子了。
秦越想要這樣,柳長妤就順著他的心意,乖乖地窩在他懷裡。
這時外頭又響起薛彥南的聲音,「我表妹本就天生麗質,還需今日一見才知曉?」
「這話可不是這麼說得,薛老兄,我們今日是來鬧洞房的,你莫要忘記了我們來時的目的呀。」林公子不留餘地地扇風。
「好好好!要看新娘子!」
秦越臉色更黑,他想也不想便朝外吼道:「誰都不允進來!」
外頭靜了一剎,林公子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比上句小了不少,「完了完了,秦兄該不會是已經劍拔弩張的地步了吧,那我們這時候來,豈不是正好撞上了……」
秦越:「……」
柳長妤:「……」
半晌之後,柳長妤抬眼問秦越,「林公子誤會了我們怎麼辦?」「誤會了就誤會了,正好我們藉此不必再多解釋了。」秦越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見她小臉紅撲撲的,眼神略有些迷離,想來是又有些醉酒了,便一把將她抱起,要往床榻走
去,「我們該入洞房了。」末了,還向身後站著的三人說道,「你們都出去候著,門外那些人,一個也不要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