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搭車
「陛下,奴才瞧公主那著急的神色,想必是真有大事。」
章公公只笑道:「在殿外,公主還央求奴才為其求求情,請陛下宣殿下進來。」
「行了,宣她入殿吧。」崇安帝又坐回了龍椅之上,揮袖命章公公將人領進來。
章公公應了聲,請臨江公主入了殿,而他又回到了陛下身側,候著。
「皇兄。」臨江公主笑容絢爛,她盈盈一行禮。
反觀崇安帝卻面色平淡,問她道:「臨江,今日你急著來御書房尋朕,是為何事?」「皇兄,皇妹是有一事相求。」臨江公主笑得傲睨萬物,卻在開口之時,掩去了鋒利,轉為柔和笑道:「皇妹聽聞秦將軍因西邊大亂,而離了燕京。此次是秦大人之大過,皇
兄可要予他一小小的懲罰。」
「你來,便是只為了說此事的嗎?」
懲罰不懲罰秦越,崇安帝心中自有較量,又何需臨江公主特意跑一趟說了。他眯起眼,眼裡有冰冷,倒是想看看魏昭究竟是說何話。
「自然不完全。」臨江公主又抬眼,她笑容眉飛色舞道:「皇兄,皇妹知曉您現下對秦將軍並不滿意,當不願再重用於他,然您也知曉,皇妹是如何的中意她。」
臨江公主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跪拜道:「皇妹只想請皇兄,為皇妹寫下這一旨詔書,請您擇秦將軍為皇妹的駙馬吧。」
崇安帝緊抿嘴唇,一言不發。
「皇兄!」臨江公主再度高喊一聲,她又道:「您曾說過的,皇妹不得選當朝重臣,如今秦大人受貶,已算不得重臣了吧?皇妹無畏他是否官職加身,皇妹要嫁給他。」
「臨江,你婚事乃是大事,怎可因你一意孤行,而定下?」
崇安帝隱隱有被說動的意思,臨江公主聽后便喜悅繼而勸說:「皇兄,皇妹明曉你對秦將軍另看,然若皇兄不放心,又有何比得上許配其皇室公主來的更為放心呢?」
她是想勸說崇安帝,賜婚她,而後臨江公主便以公主之身,盯著秦越,以防他有任何異動。崇安帝又不說話了,他似乎在考慮著臨江公主此話是否可行,便在這時,一旁的章公公俯身低道:「陛下,秦大人有請命過,回朝時會上呈兵符。若秦大人無二心還好說,
可若是有,那公主殿下……」
等到了崇安帝不得不處治秦越的時候,如若那時秦越為臨江公主的駙馬,崇安帝可不大好出手處治了。
經章公公一勸,崇安帝深信無二,他當即冷聲道:「臨江,這一切皆是你想當然。朕何時有動過派你去監視他人的念頭了?」
這拒絕的態度太過明顯,臨江公主當即臉色煞白。
「臨江,朕不過因西邊之事,惱了秦將軍,你便認為他非朝中重臣了?」崇安帝哼了哼,聲音冷漠。
「皇兄,莫非西邊大亂您還覺著不為大事?」臨江公主著了急,心切喊道:「秦大人,本就該受懲,貶官免職皆都為小的。不如看在他曾為忠臣的份上,一懲一賞,賞他一道賜婚,這般看來,秦大人仍會為陛下效力。
」
「這賞的賜婚,你是指與你?」崇安帝輕瞥來眼。
臨江公主羞澀點頭,「不錯,是與皇妹。」
崇安帝板著臉回道:「朕不會同意的。」
「皇兄!」臨江公主跺了跺腳,氣回道:「您今日若不依著皇妹,皇妹就不走了。」「臨江!」崇安帝厲聲回道,他面露怒氣,看似已發了脾氣,他平生最不喜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命令他行事,甚至威脅於他,「如何懲秦將軍,那是朕自己的決意,朕曾與
你說過,臨江,守著你自己的本分,這句話,朕不會再說第三次。」
「皇兄……」臨江公主神色后怕,眼裡略有委屈。
「你且回去,朕說過不會賜你與朝中重臣,那便是如實而行的。」崇安帝不滿魏昭張口閉口都是秦越一說,簡直是給皇室丟盡了臉,他冷哼道:「身為皇室公主,臨江,你應守好規矩。往後若是再被朕得知,你纏著秦將軍,朕定會命人嚴
加看管你。」
「皇兄,您怎地如此狠心!」
臨江公主臉色毫無血色,她大喊:「皇妹不過是央求一道賜婚聖旨,您都不肯應允。」
崇安帝皺起眉,他已不肯再多說,當即怒道:「下去!」
「皇兄!」
章公公走來,拖著臨江公主便往外走,魏昭一步一掙扎,還回頭連連高喊了幾聲崇安帝,然崇安帝卻沒有搭理她一個字。
直到御書房內再聽不見半分動靜,崇安帝這才收回了眼,他目光沉沉地盯在桌案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陛下,臨江公主在殿門外鬧了幾時,便離去了。」是章公公回來了。
崇安帝點頭道:「不必理睬,隨她去。」
崇安帝與臨江公主的關係實則並不要好,只是礙著她為太后所一手培育起來的公主,而給了她幾分顏面。
「章曉,方才朕聽臨江說這一賞一罰可行,你覺著呢?」在章公公面前,崇安帝對如何懲治秦越,毫不避諱。章公公折回后,走來說了一句:「秦大人犯了錯,是該罰的。可奴才覺著,秦大人此行去往西邊,會將功贖罪,皇上若要貶了秦大人的官職,以防老郡王多心,可再作賞賜
,豈不兩相歡喜。」
「降職,而後賜婚?」崇安帝細細琢磨,又問道:「這降職好辦,可賜婚難辦。臨江又是那般的中意秦大人,若要賜婚,臨江又要賜與一人才可。」
省得臨江公主再來鬧。
「萬事皆由陛下做主。」章公公嬉笑道,一副為崇安帝俯首恭聽之態,「無論陛下是覺著,為公主殿下賜與一世家公子,亦或當朝大人,再或和親鄰國,都為好。」
崇安帝聽后,心情大好,章曉之所以得崇安帝的心,還有一條,定是歸功於他那張巧嘴的。
……
距離秦越離京已有半個月之久,在他離去二十日之時,柳長妤終於收到了秦越自西邊送來的書信。
信里寥寥幾句話,簡單說了西邊的形勢。秦越到西邊時,林河城裡已亂開了鍋,在入城時,他差一點就被百姓圍起攻擊。在這裡,百姓對常陽軍意見極大,即便是常陽軍已是致以歉意,百姓仍是每日鬧事,毫不
停歇。
好在秦越去了。
常陽軍是不得缺了主心骨的,有秦越在,軍心振奮,全員有了令人興奮的激慨之心。而秦越的副將之一,曹禾,在見到秦越的那一面,眼眶紅透,愣是強忍著沒有落淚。
秦越到了林河城后,便一刻未有停歇的,著手處理此事。值得一提的是,在秦越奔赴林河的這段日子裡,劉副將已先行處理了城內之事。
秦越不知他用了何法子,但總而言之,曹禾稟報時說是,劉副將處理之後,百姓不比往常憤怒了。
算是壓住了許多氣焰。
后又用了十日,秦越基本上平息了城內百姓的憤怒,雖兩方仍是僵持,不過最少的緩和了。
到了第二十日,內患算是徹底解決了。但同時,秦越對軍中的教檢更為嚴格了,日日嚴訓將士,不得有一刻的鬆懈。
此事便就是因他離開西邊,軍心渙散,最終釀成了惡果。
林河城恢復了平靜,秦越便寫了信給柳長妤,說是五日後他便動身回朝,到時會領常陽軍一併回京面聖。
早前秦越有寫信,上呈天聽,請的便是陛下准許常陽軍隨他一同回京。
崇安帝應允了,可應的是,允秦越領軍中一支小隊回京,西邊仍需軍隊鎮守,若常陽軍全軍歸朝,待大業攻進林河之時,大燕便毫無還擊之力了。
五日後,秦越動身離開林河城,趕赴燕京。與他隨行的有曹禾與劉賢。
因劉副將在此次安定林河城中,立了大功,崇安帝下聖旨,小太監在林河城裡宣讀了聖旨,是命秦越領著曹禾與劉賢一同回朝之命。
聖旨里褒讚了幾人的功勞,獎賞在三人歸京后再另行賞賜。
秦越,曹禾與劉賢跪謝了聖恩。
為加快行程,秦越高騎大馬,除卻夜晚,白日是整整一日的追趕行程。他用了比去時快一倍的時日,便趕到了燕京城外郊。
外郊距離京城不過半個時辰的路途,秦越便命全軍在此地暫且休歇片刻。
因著趕路,秦越面上溢出了汗漬,在陽光上,那汗滴沿著他剛毅的側臉滴落,卻顯得他愈發英氣勃發。
他特意尋了個樹蔭,倚靠在樹榦之上,深呼吸緩著勁兒。
不多時,便覺著身上已涼快了許多。
秦越抱臂遠望,卻見劉賢與曹禾遙遙地向他走來,兩人身後還跟隨著一位姑娘,他再眯起眼一瞧,頓時將人認了出來。
是姜太傅之女,姜元怡。
秦越心覺疑惑,在燕京城郊外,姜元怡竟會出現在此地?
他正想著,姜元怡已隨著曹禾與劉賢走來,她身著翠綠色散花裙,面容姣好,笑時如有漫花綻放,看得曹禾與劉賢心中是一通感慨:好一個燕京貴女。
曹禾先走近,抱拳道:「將軍,末將偶見姜小姐遇難,她想懇請將軍出手相助,末將便領著她前來了。」
秦越便徑直看向了姜元怡。姜元怡走近了一步,施禮時眼裡懇求之意明顯,泛著楚楚的光,「元怡回京路上,馬車半路出事,不得用了,可否請將軍送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