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與君好> 第三十章夢碎

第三十章夢碎

  薛家大爺吃了詔獄這事在燕京算是鬧開了,汾陽王爺為了薛大人沒少跑進宮面聖,是以常常早出晚歸,王府上下幾乎無人不知薛家出了大事。


  柳盼樂為這事還特地來了一趟疇華院。


  「大姐姐,以二姐姐對懷南伯府的在意程度,她……」柳盼樂心知,在柳盼舒心裡,她,柳長妤與懷南伯府,柳盼舒是鐵定會選擇懷南伯府的。


  且這事情又是懷南伯府與薛家生了衝突。懷南伯府為薛大人多此彈劾,若非聖上有意包庇,入獄的可該是懷南伯府了。


  「出了這事,二姐姐興許會心存不快,對大姐姐你報復一二。」


  柳盼樂言語中多為關切,在府上這兩日她與柳盼舒見面過幾次,可對方皆未擺過好臉色,她也早早盡量躲了過去。


  在出了薛大人入詔獄這事之後,柳長妤曾在府中遇上過一次柳盼舒。她面上帶笑,頗為遺憾地安慰她道:「薛大人入獄,大姐姐還要放寬心,有些事情要順其自然的好。」


  「二妹這是在關心我?」


  柳長妤挑眉看她,就見她嘆息了一口氣回道:「妹妹自然是關心大姐姐的。這事大姐姐不能將錯全怪罪在懷南伯府身上,伯府可未做錯什麼,倒是薛大人揪著伯府不放。」


  柳長妤冷笑問道:「到了現在,二妹也覺得伯府並無錯?」懷南伯府做了錯事被彈劾,反過來倒還是彈劾之人的錯了?


  「當然是無錯,是薛大人硬要與伯府爭論,大姐姐身為薛家外家,更應該就事論事。」柳盼舒是在說薛家大爺沒事找事了。


  「該就事論事?這說的不應該是你嗎。」


  「二妹,你一心向著你外祖父家,無可厚非。」柳長妤昂著頭,柳盼舒只將全部的錯皆推到薛家大爺身上,那麼她也有理由為自己舅舅說話,輕倪她說道:「只我站薛家一隊也與二妹無關,我信我舅舅。」


  「二妹的外祖父家可是做了錯事,我們來日方長。」柳長妤很不屑,便是她與薛家無任何干係,她都會站在薛家這邊。


  「大姐如此翻臉不認人,那妹妹我無話可說了。」


  柳盼舒冷著臉轉身便離開了,她有心想勸柳長妤,可對方不領情,她只覺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多此一舉。


  如今柳長妤外家倒台,正是她與母妃得勢之時。如此一想,柳盼舒心情又好了起來。


  對於柳盼舒這番話,柳長妤置若罔聞,說翻臉不認人,誰能比得上她柳盼舒。


  「不快是會有,至於報復,現在還難說。」柳長妤不喜喬側妃,連帶對柳盼舒也不大感冒,然她了解這人,當柳盼舒甩了臉色給她看時,那便是看她不滿了。


  看你不滿之人,你做哪她哪都不滿意,更別說下絆子了。柳盼舒是越看她越不順眼,原本喬側妃便對王妃是仇視的,不難說她的女兒與柳長妤互不對眼了。


  柳盼樂點著小腦袋,小臉上滿是緊繃,「大姐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多盯著些二姐的。」


  「你盯著二妹?看不出來三妹還有這能耐。」


  柳長妤開著她的玩笑,卻叫柳盼樂又一陣臉紅。她窘迫喏喏道:「其實也只是多與她說上幾句話啦,大姐你也知道的,二姐一直都看我不順眼。」


  柳長妤淡淡頷首,「這不是什麼大事,眼下她看不順眼的還多我一個。」


  「嘻嘻,有大姐在,我是不擔心二姐看我不爽快了。」


  柳盼樂雙眼彎彎笑,她從來都是鮮少有憂慮的,柳長妤萬分好奇柳盼樂是如何生成這一副性子的,該當是楚姨娘將她護得好。柳盼樂想起一事,便問了柳長妤道:「大姐,你可見到懷南伯府之人過府來?」


  「不知,你說說看。」柳長妤出府去了詔獄一趟,自然不知道府內發生的事情。


  「近日父王多在宮中,懷南伯府的人來了幾次見喬側妃,門房都認得人家了,看見便直接放行進府。」柳盼樂撐著下巴說道,又補道:「懷南伯府的大夫人來過,大小姐也來過,我瞧二姐可是高興了。」


  柳長妤問道:「這個月懷南伯府來過幾次?」


  柳盼樂掰著指頭算了算,「有五次了。」


  一個月來了五次?這懷南伯府真把王府當家了不成。


  柳長妤將茶杯重重一放,心裡冷笑不已,喬側妃能耐了啊,以為懷南伯府暫且得了勢,她便能在王府為所欲為了嗎。


  ……


  汾陽王爺為了薛大人連跑了兩次宮中,第一次崇安帝允了他面見,可未得到什麼結果。第二次是直接轟了他回府,拒不再見他。王爺便只得回府,暫時放下了此事。


  王爺習慣一大早起來,在書房作兩幅字畫,今日也是一般。只門外有僕從傳報,是廖媽媽來請王爺去趟雙桂院。


  「王妃派人來的?」汾陽王爺皺眉問,語氣還算平和。


  那僕從躬身,「是,王爺。」


  他猶豫了片刻,待放眼在乾淨的白紙上時,終於放下了筆,擺手出了書房。小薛氏入王府以來,已有多年不曾主動請他去雙桂院,今日他有必要前去看看。


  雙桂院內仍有還未散去的苦澀藥味,汾陽王爺剛一踏進屋便皺了眉問道:「這都幾日了,王妃這病還未好?」不是聽說那病並非是什麼大病嗎。


  廖媽媽側身福禮道:「王妃病已好了,只是大夫吩咐了,每日還需進一帖調養。」王妃的病不是大病,可身子因這病被掏空了不少,是一時也補不回來的。


  王爺聽廖媽媽解釋完,便點頭並未再問下去了。


  見王爺走近,王妃便想起身福禮,卻被王爺一把按著坐下了,她身子不好免了她的行禮。


  他撂了衣擺尋了一把座椅坐下,沉聲問身旁的王妃道:「不知今日王妃尋本王前來,所為何事?」


  「妾身是為了薛大人一事。」王妃黯然神傷,顯然還未從悲痛里走出來。


  王爺也想到她是為了此事了,早先便聽說薛家兄妹和睦關係親密,薛大人又是小薛氏的嫡親兄長,他入了詔獄小薛氏不難過才說不過去了。


  只是這事他現在也保證不了太多了。


  「聖上有意懲罰薛大人,但並非是嚴懲,即便是入詔獄也不如其他囚犯一般。」汾陽王爺明說了,崇安帝並不願與他多談薛大人一事,他萬般無奈,「但既是懲罰,自然還有懲一意在其中,薛大人眼下應該還不是出獄之時。」


  王妃的眼淚再也綳不住,如珠串子似得滾落了下來。她的哭泣是無聲息的,若是不瞧見她面,無人知道她是在哭。


  王妃抬起淚眼,又問道:「王爺,真的無法子了嗎,薛大人只能等陛下開恩,才可出獄了?」


  如此令人動容的一幕,可看在王爺眼中卻是無動於衷。甚至看到王妃哭泣,他並未想勸她止了眼淚,亦或給她遞過帕子。


  只是當他對上王妃那雙眼睛時,他心裡被狠狠一揪。這雙帶著淚花的眼睛太熟悉了,當年她死前這雙眼裡便滿是哀求,求他定要護好他們的女兒,求他安頓好自己的妹妹,求他在薛家有難之時,相助一手。


  自始自終,她便從未為自己求過他什麼。


  「王妃還是不要太過思慮,心思太重絕非好事。」


  王爺扭過頭綳著臉道:「本王從薛府得了信,薛大人在獄中很好,刑部尚書大人並不會為難他。」


  廖媽媽在一旁遞過來帕子,王妃接過去擦拭去眼淚,點頭輕聲道:「是,臣妾明白了。」


  王爺微微嘆氣勸道:「王妃你身子弱,有事情不要堵在心裡,身子若是垮了便得不償失了。」


  她說了要他好好安頓自己的妹妹,那他便不能不管不顧。至少小薛氏不能出事,這樣她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妾身多謝王爺,往後會多放寬心的。」王妃去了悲容,換上了淺淺笑意。


  「嗯。」


  王爺望著小薛氏那雙與大薛氏極像的眉眼,點頭沉吟說道:「你好好照顧祈陽,那孩子雖看似懂事堅強,有很多話都不願說出來,可她還小,內心脆弱不願露出來罷了。」


  王爺是在拜託王妃,這讓王妃受寵若驚,她回道:「祈陽便是妾身的親生女兒,王爺還請放心。」


  大薛氏走的太早,小薛氏捨去了自己的後半輩子,自願做了柳長妤的母親,彌補了她本該缺失的母愛。在照顧柳長妤這點上,王妃這些年便真如她所說一般說到做到,王爺對她心存感激,因此他從不會對王妃為難。


  門外突然有位丫鬟進屋瞄了一眼上首的王爺與王妃,稟報道:「王妃娘娘,側妃娘娘身邊的寄綠請王爺去見側妃娘娘,說側妃娘娘有事情要與王爺談。」


  廖媽媽冷哼一聲,王爺在王妃的雙桂院,喬側妃竟也有膽子來請王爺移步,真當自己是王府的女主子了,她低聲喊了一聲王妃:「王妃娘娘。」


  王妃便是不讓王爺去,也完全是有理由的,喬側妃更不能怎麼樣。


  汾陽王爺聽后眉頭皺得很緊,喬側妃的丫鬟已是幾次三番的想要見他,他都叫侍衛給擋回去了,現在到了雙桂院了,她還派人來。王爺臉色愈發的不好,相比起去喬側妃那,他更願意呆在雙桂院。


  他正要開口拒絕,誰知王妃卻先一步說了話,「王爺,側妃如此心急要見王爺,想來定是真有什麼事情,不如王爺去看看側妃吧。」


  廖媽媽又出聲喊道:「王妃。」王妃這不是自己將王爺往側妃那邊推,正好找了側妃的意嗎。


  汾陽王爺不置可否地端望著王妃,他沒有說話。


  王妃面色如常,對喬側妃的蓄意挑釁竟未有一絲波動,她只平靜地笑著。


  「那好吧,本王便隨那丫鬟去看看。」


  汾陽王爺起身,走前又叮囑她道:「王妃可莫要再多思慮那事了,本王自會處理的。」


  「妾身明白了。」


  王妃起身送了王爺出院,見王爺大步流星地離開,隨寄綠走了,她亦轉了身回院。


  「王妃,您為何要那般勸王爺去側妃那兒?」廖媽媽不明白,王妃當真是一點也不在意喬側妃是否得了王爺的心?


  若今日王爺去了,喬側妃此後得了寵,她本就囂張,往後府里還有什麼好日子。


  「隨她去吧。」王妃淡淡一笑,「且看她究竟能囂張到什麼程度。」


  寄綠去往雙桂院時,便有桃花院的丫鬟守在小路上候著,當她一得知汾陽王爺隨寄綠離開了雙桂院,便拔腳飛快到喬側妃那稟報情況。


  喬側妃聽后合不上嘴唇,她忙吩咐院內丫鬟們按照她早已安排好的去做事,而後又興奮不已與自己的心腹白媽媽說道:「媽媽,王爺終於要來我桃花院了。」


  輸給了那個已死去十餘年的女人,是喬側妃最不甘心的事情。她可以輸給王妃,輸給任何人,唯獨不能容忍自己輸給了一個死人。


  若是活人,她仍有機會能贏了對方,可那女人死在了生平最美的年齡,在王爺心中,她永遠都是一副如花美眷,不比她們將會日益紅顏枯老。


  那是王爺心中的摯愛,死去的摯愛,喬側妃如何能勝的了。


  可即便這般,喬側妃心中仍有打算——那便是膝下孕育一兒子,日後必成王府的繼承人,唯一的繼承人。


  王妃是個下不了蛋的,楚姨娘王爺絕不會碰她,這王府上下,也僅剩她一個,容姿上乘,身段玲瓏勾人。


  喬側妃心中有數,只待王爺入了桃花院,她絕對能成了此事。


  為了這一日,她已是等了十年了,喬側妃能不激動嗎。她滿心皆想著,她與王妃,與那個女人的爭端,終於要由今日而改寫。


  白媽媽也甚是為喬側妃感到高興,這些年喬側妃與王妃之間並未分出個高低,那只是因為王爺與兩院皆不怎麼去的緣由,如今出了薛家那事,王爺該是倒向側妃這邊了。她笑著道:「側妃,老奴聽說王爺這兩日雖有意為薛大人說話,可皆被聖上訓斥回府,今日之後便再沒了心思。王爺應是想通了。」


  在此事局面之中,懷南伯府應是王爺所為重視的,因而等同於應重視於喬側妃。


  「王爺該會明白,我懷南伯府才是王府該拉攏的一方。」


  喬側妃面上掩不住的得意,她能從王妃的雙桂院將王爺請來她桃花院,她便能將王爺的心也一併奪來,「媽媽,王爺身下無子,楚姨娘是個不會生事的,只要王爺與王妃不親,我還怕那兒子不出自我的肚子?」


  「老奴也是這樣想的,側妃可要把握好這次機會。」白媽媽回道。


  喬側妃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她只當年王爺納她入府那晚懷上了柳盼舒,此後王爺便再未來過,她就是想生兒子,可就她一個人怎麼生得出來。


  這些年,她為這一事苦惱了多少時日,便是請王爺來,也多被推拒。若是王爺不肯入桃花院,她如何懷的上兒子?


  「那香爐可是擺進來了?」喬側妃握緊了手,問了一句。


  上回採波丟了那香爐后,又被喬側妃訓斥了一頓,這回她老老實實地端進來,按喬側妃吩咐的擺好。


  采波行禮道,「側妃,放在這裡了。」


  喬側妃滿意一笑,「很好。」有這香在,只管她今日事半功倍。


  又一小丫鬟跑了進來,急急忙忙道:「側妃娘娘,王爺要到了。」


  喬側妃站起身,將身上的斗篷脫下,只餘下如輕紗般的衣裳,一揮手道:「采波,傳膳。」


  「是。」


  桃花院的丫鬟們又再度忙了起來。


  汾陽王爺到時,屋內已布滿濃郁的香味,熏得他一時蹙眉閉氣,這味道太重了,他實在是不喜歡。


  桃花院為喬側妃做主之地,這院子與她人一般,令王爺只想遠之。


  再一瞥眼,看見喬側妃走上前福禮道,「妾參見王爺。」


  喬側妃的身段是一等一的好,且她又會裝點自己,輕罩薄紗,身子傾擺,將自己該露得露,該遮得遮,打得好一副欲說還休之態。


  她本以為男人絕不會拒絕這樣的她,可她想錯了,王爺對她這般姿態卻是無動於衷。他並未走近,只隨意找了一處氣味淡些的座椅坐下,「側妃起來說話吧。」


  喬側妃剛一謝過,便想走到他身側坐下,卻被王爺止住,「你便坐在那說吧。」她身上香味太濃,他不想與她靠得太近。


  喬側妃臉色一頓,只得坐下了,「是,王爺。」


  說完,又想把吸引王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然而王爺卻未在她身上停留,他只沉聲問道:「喬側妃今日興師動眾的跑到雙桂院去尋本王,說是有要事要談,本王竟不知道何時側妃竟都有要事了?那你說說看吧。」


  「這……」喬側妃本就不是有什麼要事要與王爺談,她只是想將王爺請來自己院子而已,於是她美眸輕轉,誘惑說道:「王爺,有什麼要事先暫且放著吧,妾已備好了膳食,不如王爺先用些,之後妾再與王爺說要事。」


  她連聲音里都帶著勾人,就是想王爺答應。


  「不必了。」


  汾陽王爺皺眉拒絕,他冷下臉問道:「喬側妃,本王問你,這幾日懷南伯府可是三番五次的進王府來了?」


  哼,她做的好事情,當他不在王府便不知情了?


  「這……確實有此事,但那是妾娘家嫂子念著妾,是以過府來看看妾。」喬側妃連忙慌亂解釋,她不知王爺是如何得知的,是了,王爺才從雙桂院過來,定是王妃告得狀。她默默咬唇委屈道:「寧姐兒也想見舒姐兒,大夫人這才帶著她多來幾次。」


  「想來看你?側妃若不是忘了自己什麼身份,又忘了王府是何地方。」汾陽王爺厲聲繼續說道:「一個月內懷南伯府過府五次,這一年加起來薛家也不過來看了王妃幾次,側妃是以為自己已經越得過王妃,越得過本王了是嗎。」


  喬側妃連忙告罪,「妾不敢。妾從未想過要越過了王爺與王妃。」


  「你沒想過?你沒想過不代表你沒做過!」


  王爺起身俯視看她:「薛家出了事,與懷南伯府脫不了干係,這事燕京無人不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本王已代表了王府站在了薛家這邊,側妃倒好,刺條條地迎了懷南伯府進王府,卻連一聲通報也未告於本王。喬側妃,你真是不錯啊。」


  汾陽王爺能說出這等重話,可見內心是多氣了。


  「王爺,妾冤枉啊。」


  喬側妃這一次跪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帶雨輕輕捂住唇道:「懷南伯府系妾娘家,妾再怎麼也斷斷不能拒絕娘家人上門啊。」


  「哦?莫非還是本王冤枉你了。本王倒想知道,懷南伯府又有何理由連連上門看喬側妃,嗯?喬側妃你來說!」汾陽王爺越說下去,話音越重。


  先不說喬側妃只是王府側妃,便是喬側妃與懷南伯府的人這般做法,莫不是她們還當王府是懷南伯府,能任其為所欲為了不成?

  「王爺,是,是妾之錯,妾自請王爺降罪,無論王爺如何罰妾,妾都無半點怨言。」喬側妃心裡說這話時都快滴血了,王爺正在氣頭上,她不這麼說可能懲罰的更重,她只能以退為進了。


  「你是該罰,但本王見你有誠心改過之意,此次放過你一次。」


  汾陽王爺隱有怒氣,心口出有火氣撒不出來,甚至連身上都染上了燥熱,他只覺得這屋裡很悶熱,熱到想叫人脫了衣裳。他忍著沒發作,又道:「王妃身子弱,本王才將府里事宜交給你處理。沒想到你竟不知滿足,哼,別以為本王此次原諒了你便不會處罰你了。你好好記著,掌家之權你只是暫且打理,本王隨時都可以交給王妃與祈陽。」


  掌家之權是喬側妃心口的痛,她只能垂首應道:「是,妾不敢更多肖想。」算了算時間,王爺也差不多該發作了,她又故意露出自己的白皙在王爺眼前。


  「喬側妃,你先起身吧。」汾陽王爺又皺起眉,他感覺身上異動更大了,更有一種想與眼前之人親密的衝動。


  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采波一聲大喊,「等等,你不能進去!」


  另一道人猛然推開她,說道:「我是郡主派來的,若是郡主真有個三長兩短,那是你能負得了的嗎?」


  喬側妃聽不清外面在做什麼,便怒斥道:「外頭吵嚷什麼,采波,你在做什麼,與何人在喧嘩?」


  采波回道:「側妃娘娘,是別院的丫鬟。」


  喬側妃更怒,別院的丫鬟也敢來壞她的好事?她冷聲道:「別院的丫鬟也放了進來,你們是怎麼守院子的,將她給本側妃轟出去!」


  「可,可她是……」


  采波還未說完,那丫鬟便大聲喊道:「王爺,奴婢是郡主身邊侍候的迎春!」


  「開門,帶進來!」


  王爺狠狠地瞪了喬側妃一眼,很好,喬側妃果真不把祈陽與王妃放在眼裡,王爺今日算是真正明白了。


  那目光幾欲能將她穿透,喬側妃怕得連忙別過了眼,閉嘴再不說話了。


  「王爺,您快去看看郡主吧!」


  迎春沖了進來,一下跪在了王爺面前,放聲大哭道:「郡主發了熱,王妃與奴婢們怎麼都勸不動她看大夫,郡主只迷迷糊糊嚷著要王爺去。」


  「什麼?!祈陽發熱了?」


  汾陽王爺一聽早忘了桃花院的什麼喬側妃,拽起迎春便叫她帶路,「快,立刻帶本王去疇華院。」


  喬側妃想叫住他,「王爺,妾……」


  汾陽王爺回身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目光,若叫他再發現她生了什麼事,絕不會再像今日這般輕易饒了她。


  直到終於出了喬側妃的屋子,汾陽王爺才覺著身上的燥熱散去了很多。


  喬側妃太氣了,氣得她將屋內早已擺好的膳食全給掀了,她恨柳長妤又倒插一把,每每都壞她好事。


  王爺走得太快,自然是沒聽見她屋裡的噼里啪啦。走在路上,王爺心急地問迎春情況,「郡主是怎麼回事,為何會突然發熱了?」


  「奴婢也並不知情,今早上醒來想喚郡主起床,那時郡主已面上發燙,神志不清了。」


  迎春又抽泣著說,「大夫丹胭早便請了過來,但郡主說什麼也不肯看,更別說開藥了。奴婢後來無法,便跑了趟雙桂院想請王妃來勸郡主,可郡主意識模糊,只說著一定要見到王爺才肯看大夫。」


  「王妃與大夫皆在疇華院?」


  迎春點點頭,「王妃一直守在郡主床邊,見郡主這般模樣也跟著落淚,奴婢是問過了王妃才知道王爺在桃花院的。」


  她來桃花院時還被喬側妃的人,死活給擋在了外面,說什麼也不讓她進去打擾喬側妃的好事。若不是她硬闖進去,連王爺這一面都見不到了。


  喬側妃的人也太過膽大包天了,就連她說了是郡主生病竟還攔著她,喬側妃還覺著郡主的事還未有她自己的勞什子好事重要。


  迎春憤恨咬了咬牙,難怪上一回郡主要丟了喬側妃與二小姐送來的東西,往後她再看到定先給撕碎了。


  他可不想將喬側妃屋裡的味道,帶到祈陽的疇華院那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