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切都無所謂
不知死活的小偷還在那裏大放厥詞，誰知話剛說完，臉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拳，感覺到一股腥味湧出了嘴角，門牙似乎都有所鬆動了，小偷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口水一臉憤恨地看著單小唯：
“他媽的，上次是老子一個人才栽在你的手上，現在我們四個人，要對付你一個女人和一個廢物總不成問題的吧。兄弟們，給我上！把他們給我……”
話還未說完，小偷突然閉住了嘴，因為他看到了單小唯亮在他們麵前的警察證件，一看她是警察，剛還囂張萬分的小偷扯了下身邊幾個人，灰溜溜地走開了。
“姐，發生什麽事情了？”
剛停下車的莫奇看著匆匆離開的幾人，再看看雙眼冒火的單小唯和一臉陰鬱的卓寒，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單小唯搖了搖頭，隻是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卓寒，卓寒拉過單小唯的手，心疼地摩挲著：
“疼嗎？”
“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莫奇開車，卓寒和單小唯坐在後座，一路上誰都沒有說一句話，莫奇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麽事情了，可是這樣的氣氛又讓他問不出口，隻好憋了一路。
回到家，莫奇背著卓寒上樓進房，他始終不說一句話，靜靜地任由單小唯給她洗臉擦身洗腳上床。
當單小唯進去洗澡的時候，卓寒一直迷茫的雙眼才看向洗手間的門口。
今天在餐廳門口發生的一切，讓他真的受打擊了，聽著人家這麽侮辱他，他不心痛，可是當忍無可忍的小唯向著那人揮出一拳的時候，他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好痛。
自己不是說過要換他來守護她嗎？可是現在他給予她的是什麽？隻是屈辱和憤怒。
他應該保護她的，向著那個小偷揮出一拳的人應該是他，可是他卻什麽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地坐在那裏看著小唯被人家欺辱。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一把撩開被子，他用盡全力使勁地捶打著那雙沒用的雙腿，希望能有所痛覺。可是無論他怎麽打，無論他怎麽用力，這和雙腿依舊像不是他的一樣。
不甘心地卓寒用雙手撐著床，慢慢地將雙腿移到床邊坐在床沿上，他想著，或許他能就這樣站起來。
他努力地將雙腿放在地上，然後慢慢地，一點點地用力，雙手撐著床沿，將身體一點點地撐高。
腳固定住了，因為沒有知覺，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力氣使用在上麵，隻能試著一點一點地將手離開床沿，手離床越來越遠，身體卻慢慢地直起來了，快成功，快了！
終於，卓寒用雙腳將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他就這麽直著身體站在了地上。能夠站起來的興奮感讓他暫時忘卻了之前的無措，他想移動一條腿試試看，可是卻使不上絲毫的力氣，於是不灰心地卓寒用雙手扶著一條大腿，慢慢地挪動著它，動了，動了！
可是喜悅還沒持續幾秒，身體失去平衡的卓寒就這麽一下子摔到在地上，雖然地上鋪著的是柔軟的地毯，身體沒有一丁點的痛苦，可是這一摔卻將卓寒僅存的一點自尊給摔了個精光。
失控的他一把將停在一邊的輪椅掀翻在地上，把正好從浴室出來的單小唯嚇了一大跳。
“寒，你怎麽在地上？”
單小唯來不及擦幹頭發，一把扔掉手中的毛巾就跑到了卓寒的身邊。
“走開，走開！我是個廢人，你不要來管我。”
卓寒一把推開試圖扶他的單小唯，而毫無防備的單小唯卻被倒到一邊的輪椅絆了一下，一個不穩的她也摔倒在了地毯上。
看著單小唯摔倒了，卓寒心中懊悔萬分，可是他卻沒辦法去扶她，他更加痛恨起沒用的自己來，無法發泄的他拉起一邊床上的被子就往地上扔。
“寒，你不要這樣，寒！”
單小唯不顧一切地起身向著卓寒奔了過去，無法阻止他動作的她隻能全身撲在他的身上，緊緊地抱住他：
“寒，你冷靜下，我求求你，不要再這樣了。”
單小唯緊緊地抱著卓寒，淚水已經漫出了雙眼，她從沒見過如此失控的卓寒，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她隻能這樣抱著他，求著他，希望他能冷靜下來。
“我是個廢人，我是個什麽都不能的廢人！”
卓寒停止了動作，任由單小唯抱著他，嘴中卻依舊喃喃自語著，他的樣子讓單小唯心痛萬分，如果可以，她寧願由她來代替他的痛苦。
“寒，不管別人怎麽說你，你都是我愛的人，我的老公，我一輩子要相守的人。”
單小唯靠在他的肩頭，輕輕地說著，感覺到了卓寒的身體一顫，然後伸手反抱住她的身體，那麽緊，那麽緊，緊到單小唯感覺到了痛楚，可是她卻笑了。
“老婆，我也想做你一輩子的愛人，可是現在的我，怎麽能配得上你呢？”
“配不上我，你還能去配誰呢？你可別妄想哦，我是一輩子賴定你了。”
“奇，他怎麽樣了？”
單小唯疲憊地靠在牆上，看著莫奇給他吃了藥，然後卓寒慢慢地熟睡下去，無力地開口問道，
“沒事，隻是情緒波動了點，吃了藥，睡一覺應該會好多了。”
莫奇一邊收拾著現場的混亂，一邊對著單小唯說道。
剛剛他正想睡覺，卻聽到了他們房間裏傳來的響聲，連忙過來敲開門一看，卻看到了一室的狼狽。
“出來一下吧，我有事跟你說。”
單小唯按了按有點酸痛的脖子，剛剛的一帥雖然沒有摔痛，但是好像扭到了脖子。
莫奇跟著單小唯來到了門外，輕輕地關上房門。
單小唯無力地往牆上一靠，就直接開口問莫奇道：
“你老實告訴我，依你的 專業知識判斷，寒的腳能恢複的可能性有多少。”
莫奇雙手擦在睡衣口袋裏，看著單小唯的眼中顯出了一絲無奈，過了一會兒才出聲說道：
“老姐，雖然我主攻的是心髒科，但是姐夫的情況……”
“你就實話實說吧，我能接受得了。”
單小唯看著猶豫的莫奇，就基本已經猜到了答案，可是她想親自聽他的回答。
“姐夫是因為腰部神經受到壓迫才使得雙腿沒有知覺的，這種情況如果隻是暫時的，那也沒多大問題，就比如那些急性腰間盤突出壓迫神經也會造成短時間的雙腳不能行走一般。但是如果雙腿長時間的失去知覺，它上麵的肌肉和神經也會失去協調能力，到時就算腰部神經能恢複功能，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心猛地往下一沉，單小唯強忍住眼中的淚水不讓它掉下來。
“那麽卓寒的情況呢？”
莫奇歎了口氣，走到單小唯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姐夫受傷到現在已經二十幾天了，雖然我們每天都在不間斷地給他做著按摩，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效果是一點都沒有，除非是有奇跡出現。”
“奇跡啊？”
單小唯頭向後靠著牆壁，苦笑了一聲，當時自己就是這麽安慰卓寒的呢，讓他要相信奇跡會出現的，可是現在的結果呢？
“老姐，你也別太擔心了，姐夫這麽好的人，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他的。”
莫奇拍了拍單小唯的肩膀，也隻能這麽安慰她了，聽天由命吧。
床上原本已經緊閉著雙眼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幽深的黑眸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他閉了閉眼，一滴晶瑩滑下他的眼角。
難道他卓寒的命運就隻能聽從著老天來安排了嗎？
第二天起床，單小唯幫卓寒打點好一切之後就先到樓下用早餐去了，吳嫂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莫奇正一個人在那裏用餐。
“奇，你今天怎麽這麽早？”
這才7點呢，他怎麽就起來了，以往都要睡到她上班走了還不起來的，單小唯感覺到有點奇怪。
莫奇喝了口牛奶，啃了下麵包，頭也不抬地含糊說著：
“今天羽荀組織小朋友出去郊遊，我要做護花使者去。”
“不錯嘛，看樣子最近的進展還行哦。”
雖然最近有太多的煩心事，但是如果羽荀和莫奇真能走到一起，她也會很開心的。
“好了啦，我先走了，要不然等下遲到就不好了，老姐今天是周日，你一個人在家就辛苦點了哦。”
莫奇喝完杯中的最後一口牛奶，一把拎起一邊的包就向著門外跑去，邊跑還不忘回頭囑咐著單小唯。
“行了，行了，玩的開心點啊。”
單小唯笑著目送莫奇關上了門，隨即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沒有睡好，可是為了不影響卓寒，她隻能一動不動地躺著，連翻身都不敢，睡了一夜的後果，就是現在除了脖子酸之外，連肩膀都快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