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暗藏玄機
又是一聲歎息,秋水先冷靜了自己的情緒,“何必在意,無論親生與否,帝尊都帶你不薄,萬不能因此欺瞞而恨了他!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是這昆侖之丘的少主,此事不會有動!”
“恨?我怎會恨父王,我隻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從何而來?秋水姑姑,你一直在這仙宮裏,你肯定知道的對不對?你告訴我,我是誰?我是誰?”
秋水拉住上官翎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既然今天你已經撞破這個秘密,也不妨告訴你,帝尊立下誓言此生非冰沫玉不娶,昆侖之丘又不能後繼無人,便想出了抱養這一招,派我去下層仙界尋個有靈力的樹來。那晚我潛去下層仙界,親眼目睹兩個白衣仙人被六個黑衣人圍攻,我躲在暗處不敢上前,白衣仙人顯然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交戰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最後被生生的砍斷頭顱取了靈膽。待黑衣人散去,我才敢上前,想著是否能救他二人一命。哎……”
講到此處,秋水不免再度歎氣,上官翎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緊盯著秋水,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太晚了,那幫人真是心狠手辣,完全不留活口。我最先走到男仙的身邊,還沒等我蹲下,隻聽他虛弱的說‘救她!’我又連忙走到不遠處仙子的身邊,血將白色的衣衫侵成了紅色,脖頸處血流成注,我提起仙力捂住傷口,完全無用,那血竟然突破我仙力的屏障向外湧出。隻聽那仙子虛弱的說‘求你,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你若不幫他,他也隻有死路一條!’那仙子明明眼中含淚卻看著不遠處的男仙嫣然一笑,好似隻要自己的孩子有所托付她便安然一般。至今我都無法忘記那兩個白衣仙人相望時的眼神,還有對我的懇求目光。”
上官翎蹙著眉,“難道那便是我的父母?他們是靈狐?”
秋水點頭,神情好似還侵溺那場回憶裏,“是啊,我抱著靈狐幼崽回到了昆侖之丘,本以為會被帝尊責罵,畢竟他的元神是一棵樹,而我卻抱回一直靈狐來。卻沒想到,帝尊聽了我所講的,毅然決然的留下了你!為此他付出的代價便是永遠不能幻出本相,隻想著將這個秘密保守下去!上官翎,你可知不能幻出本相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永遠不能盡情的吸取日月精華助長他的仙力。對於修煉來說,他便會比其他尊位上仙弱上許多!”
難怪,難怪從小到大,這幾千年來,從來沒有見過帝尊變幻本相吸取仙力,原來都是為了自己。
“姑姑,究竟是何人要了我父母的性命,他們怎麽會招此橫禍?”上官翎渾身充滿了仇恨的力量。
秋水搖頭,“帝尊曾經派人暗中查過此事,卻沒能得到蛛絲馬跡,這群人好似憑空消失一般!我隻依稀聽到他們的談話,他們是有組織的,幕後那個人來頭應該不小,至於那人用著靈膽何用便不得而知了,一定不是吃食提升功力這麽簡單!”
上官翎轉身欲走,被秋水一把抓住,“眼下帝尊被刺客所傷,你真的要離他而去?你這般豈不是比那刺客還要可惡!”
上官翎滿眼的憤然,染上一層燃火的紅,為仇恨著了魔一般,“我要報仇,要找出殺害我父母的凶手,我要手刃仇人。”
“你一個人到哪裏去找?帝尊幫你尋了這麽久都沒能尋出個結果,當務之急是助帝尊一臂之力讓他快速恢複,否者奸人便會趁虛而入!”
上官翎有些左右為難,他太想盡快的將那群殺害他父母的仇人抓住,找到那個幕後黑手,用他們的血來祭奠他的父母,一切就如同秋水所說的,帝尊暗中排查了這麽久竟然都沒有查到,這事豈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
縱使帝尊不是自己的父王,他也是自己的恩人,自己怎能自私的棄他不顧,況且帝尊在上官翎心裏是天界最好的慈父,這份感情在心中根深蒂固,豈會因此就形同陌路。
“你這孩子,還需猶豫,莫不知這樣會上傷了你父王的心!”
“我……”上官翎啞口無言,想起昔日的父子情深,上官翎為自己的猶豫而慚愧,“姑姑所言極是,我們速回仙宮吧!”
說著率先急速向仙宮飛去,竟是越飛越急迫,心裏越發的擔心帝尊,之前是自己被這突發的時間蒙蔽的心智,竟然忽略了自己最該重視的事情,無論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當下帝尊的傷勢重要。
故人已去,便如塵煙浮雲,仇恨雖大過天但卻不是當下所急。
上官翎直落在仙台之上,撲騰一聲跪了下來,“父王,是孩兒愚鈍,竟一時打不開心結!孩兒謝父王的養育之恩,定會湧泉相報!”
樹枝一顫仿佛是聽到了上官翎所言,兩根枝條伸來環抱住上官翎的雙肩,樹葉搖曳亂顫。
“父王,你現在感覺怎樣?有沒有好一些?”
大樹卻再無回應,那伸來的樹枝好像是他聚集了渾身所有的力氣才做到的。
“秋水姑姑,開去取我煉製的丹藥去,就在我房裏那個木匣子裏,這是
鑰匙!”上官翎聲音裏滿是急迫,將鑰匙扔給隨後趕來的秋水手裏。
雨櫻一直守在一旁,大樹一動不動已經許久,眼下終於有所反應,剛想欣喜,以為傷勢好轉、風波已去,卻不想好似更加嚴重了。這伸來樹枝的簡單動作怕是牽動了傷口,那樹幹之上此刻正往外湧動著紫藍色的液體。
見此情景雨櫻自是急作一團,“怎麽辦,我能做些什麽,讓我救他,是不是我把仙力渡給他,他便會好!”
不等上官翎回答,雨櫻已經提起自己本不強盛的仙力,緩緩向樹幹推去。嘴裏念叨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仙光隨著雨櫻哭泣的身體一同顫抖,她卻絲毫停止的意思都沒有。
“雨櫻,不必匆忙,等秋水姑姑取來仙丹,我們再合力救他,那樣才能事半功倍!”
雨櫻側目看著上官翎,滿臉的梨花帶雨,“等不及,真的等不及,你沒見他在流血嗎?好多好多的血,好多……”
話音剛落,雨櫻的仙光突被大樹彈回,身體受到波動後退了兩步,向後仰去跌坐在地。
一種無能無力之感油然而生,雨櫻翻身站起,飛掠過去,抱住那流血的樹幹痛哭起來,聲嘶力竭的喊道,“為何不讓我救你,為何?”
紫藍色的血液將雨櫻的衣衫侵染,她全然不顧,一股花香襲來,雨櫻恍惚晃身,捂住自己的頭,跌坐在地抱膝咬唇悶哼,眼前額事物極為的模糊,頭腦中胡亂一片,時而空白、時而混淆。
前世今朝十幾世的輪回一股腦的擁進記憶之中,讓她無從分辨、縷不出頭緒,仿似別人的記憶強加入她的腦中一般,讓她頭痛欲裂,恨不得將腦子挖出來才能減輕痛苦。
“啊!”的一聲尖叫,雨櫻抵抗不住那疼痛,緊咬的嘴唇已經流出血來,終於是破聲而出,一仰身,躺在了地上。
頭頂之上大樹參天,遮住刺眼霞光,光影斑駁的灑在雨櫻的身上,雨櫻瞳孔張大,眼前的畫麵與腦中的畫麵重疊。
“你怎麽了?”上官翎上前詢問,雨櫻卻絲毫舉動都沒有,隻是眼光直直的盯著大樹的枝葉。
上官翎伸手想要扶起,雨櫻擺了擺手,卻依舊一句話不講,“真是急人,你究竟怎麽了?”
片刻之後,雨櫻眨了眨眼,終於有了正常的反應,一咕嚕翻身起來又撲在了大樹身上,聲音雖然顫抖卻是笑著說的,“我是冰沫玉,我終於確定自己真的是冰沫玉,我的記憶裏有這顆大樹,有這好聞的花香,不會錯的,墨軒!你等我,我一定會將記憶重組的,一定會全部想起來的!可是你若不在我身邊,就算想起來又有何用?”
剛剛洋溢起來的喜悅瞬間便被衝擊,雨櫻再度落寞,這算什麽命運,自己竟是到了這種時候才想起一絲一縷。
“仙丹取來了!”
秋水人還沒到,聲音便先急迫的傳了過來,雨櫻眼中燃起希望的看著院落大門。
上官翎迎了過去接過瓷瓶快速的打開,倒出裏麵的兩丸丹藥,又跳回仙台之上,兩掌將丹藥碾碎,將粉末狀的仙丹向大樹的根部推去。
“怎麽都愣著,還不快來幫忙!召集所有的人來,仙力助使,事半功倍!”
聞言所有人都跳上了仙台,連門外的天兵天將也湧了進來,無論仙力大小一律向仙台之上的大樹推去。
多彩的仙光縷縷的襲來,整個院落被映照得光彩奪目,竟讓人睜不開眼睛。樹幹上的裂口漸漸愈合,紫藍色的液體被封住,不再流淌。
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紛紛收起仙光。
“仙醫,快來瞧瞧,我父王怎樣了?”
幾個仙醫趕緊上前,圍著大樹轉了幾圈,摸摸看看的,終於笑著說,“破損的心脈已經修複,隻需靜養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