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仙人跳了
沒有多言,帝尊拉著雨櫻朝湖邊的院落走去。柴扉輕掩,帝尊伸手推去,引著雨櫻進了院子。
“這裏你有印象嗎?”
雨櫻隻顧著搖頭,雖是沒有印象,但是這裏的美景還真是吸引她,情不自禁的為之感歎,眼光已經流連著目不暇接起來。
“雨櫻,你去幫我將文房四寶拿來!”帝尊對著雨櫻下起命令來。
雨櫻從滿目山色中回過神來,“文房四寶?”一臉疑惑的看著帝尊,心裏狐疑他此刻要文房四寶幹什麽?
“還愣著,快去拿來啊!我要在這院子裏作畫!”帝尊說得理所當然,故意不看雨櫻的表情而是遠眺著院外的湖光山色。
雨櫻覺得好笑,這帝尊好似在跟自己耍小孩子脾氣一般,之前自己還一直小心的敬畏懼怕著,現在哪裏還有一界之尊的架勢。
於是舉步向屋裏走去,輕輕推開房門,輕車熟路的來到書案旁的衣櫃,翹起腳從上麵將一個盒子拿了下來,捧著回到院落裏。
輕放於帝尊眼前的石桌之上,隻見盒蓋上竟連一點灰塵都沒有,想必是經常有人來打掃的,雨櫻沒有多想,伸手將盒子打開,拿出裏麵的一個小瓷碗往湖邊走去。
門外守著的笑笑本想接過瓷碗,卻被帝尊一個眼神喝令住。
反身回來,研墨鋪紙,將硯台與毛筆一並放到了左邊。然後一聲不響的站到帝尊的身後,準備欣賞帝尊的水墨丹青。
帝尊卻久久沒有提筆,隻凝望著擺放在左邊的硯台和毛筆。
“怎麽了?是我做錯什麽了嗎?”雨櫻蹙眉看著帝尊的背影,搞不清楚眼下的狀況。
帝尊卻是站起了身,握住雨櫻的雙肩,“我從來沒有在你麵前寫過字,你怎知我是用左手?你怎知這文房四寶所在的位置?”
雨櫻被問得慌了神,自己剛才腦子空白什麽都沒有想,隻是順其自然的去做這些事情,是啊,自己是怎麽知道文房四寶所在,有是怎麽知道帝尊是用左手寫字?顯然,顯然解釋不通。
“你是冰沫玉,錯不了,你一定是冰沫玉!”帝尊情緒激動起來,“這仙界除了她再無人來過這裏,除了她無人知道我習字作畫時是用左手的。”
帝尊看著雨櫻依舊一臉茫然不可置信的表情,“難道你還是不信?本來我也是半信半疑,今日帶你來此便是最好的證實。”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對這裏並無印象,隻是覺得山色極美,甚是吸引我,腦中卻對此處全然未知。”
雨櫻慌亂起來,感覺腦子一片混亂,微微蹙眉,捂住額頭甚至前後搖晃了兩下。
“算了,不要強迫自己去想了!”帝尊見不得雨櫻痛苦半分,握著雨櫻的雙手垂下,放棄了這種逼迫的方法,“或許是我太過心急,既然你已回到我的身旁,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找回冰沫玉的記憶的!”
“冰沫玉……”聽到這個名字雨櫻心裏還是極為的不舒服,在她的腦中沒有冰沫玉,自己就是自己,是雨櫻,而帝尊口中生生喊著的都是冰沫玉,是一個莫名其妙加諸到自己身上的人。
聲音怯懦的反抗道,“我是雨櫻,莫要喚我冰沫玉!”
帝尊一愣,想了想耐著性子迎了她。
桃媚羽的身體一直在不停的顫抖,睡夢中聲淚俱下,夢境中她身處一個迷霧蒙蒙的迷宮,好似一個怪圈一般,任她幾度兜轉都逃不出去。自己的喊叫碰壁後當成回音又在空氣裏消散,明明奮力睜開雙眼,卻連近在咫尺的事物都看不透徹。
一個人的身影在眼前彌漫的霧氣中漸漸遠行,桃媚羽拚命的奔跑,伸出手卻連衣衫一角都沒有抓住,於是隻能蜷縮著無助痛苦。
似乎是半夢半醒的狀態,桃媚羽明知道是個夢境,卻就是醒不過來。
突然冰涼的手被大掌握住,有好聞的花香在鼻間繚繞,這甜膩讓她極為熟悉安慰,於是嚎哭變成了小泣,額頭一熱,桃媚羽終於被喚醒。
睜開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驚得趕緊起身向床角退去,失了言語,隻是看著眼前的人,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腦中浮現出上官翎洞房花燭夜的那幕情景,自己是被綁架了,難道?那個打暈自己的人便是楹兮?
“是你?是你綁架了我?”
“綁架?”楹兮一臉被冤枉的表情,“怎會是我綁架了你,不是你自己找來的嗎?”
“我自己來的,怎麽可能,我被人打暈了,一醒來就在你這裏了!”
兩個人半響無語,各自思索著這奇怪的事情。
“真的不是你?”桃媚羽探試著問了出口。
楹兮搖著頭,“上官翎大婚,從銀河歸來我便去了枯無洞,次日回來你便躺在了我的床上,我以為是你自己等我不及便睡著了。”
桃媚羽抱膝挖空思緒的想,綁架自己的那個人自己好像一點影響都沒有,倒真的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所為,那會是誰呢?想要撮合自己與楹兮在一起會有什麽目的呢?
看著坐在自己床上的桃媚羽,楹兮雖然一臉平靜,心情卻是已經笑開了,想著這些事情該是那個給自己藥的黑衣人所為,無論怎樣,桃媚羽安然無恙的在自己麵前,也顧不得那黑衣人的目的是什麽了。
桃媚羽縮在床角那小模樣讓楹兮恍然覺得回到了她初來仙界時,剛才見她睡夢中的哭泣,楹兮心裏痛得緊,上前坐到床沿,伸出大掌握住桃媚羽的手,“別怕,無論是什麽人綁你至此,總之在我身邊便無人傷你。”
桃媚羽抬起頭便對上了楹兮深情的眼眸,心頭一緊,他還愛著自己嗎?便打消了想要抽回的手,竟不忍再度傷害他,可是該如何讓他收心呢?自己定是負了他!
“楹兮,我,你可知,我……”桃媚羽欲言又止,竟不知該怎樣去說。
楹兮仿似好怕桃媚羽即將說出的話來,趕緊岔開話題,“你已經昏睡兩日,趕緊穿了衣衫出來吃些東西,知道你嘴饞特意去下層仙界給你打了野兔來!”說完楹兮便起身朝外間走去。
身後傳來桃媚羽重重的歎息聲,激起楹兮心裏的苦澀漣漪。
玉杯在手中來回轉動,楹兮仰頭飲下,濃香彌漫在嘴邊,看著院落裏淡靜的景色,圍牆之下架起一堆火,楹兮走去,蹲下身看著火焰之上被烤得吱吱冒油的兔子,想起枯無洞那無光的晝夜來。
自己依舊一身紫藍衣衫、依舊一顆為她所動的心,而她的心卻被旁人奪了去,再不會為自己舍身獻命,錯在哪裏?錯在自己被仇恨蒙蔽,把她當成了複仇的棋子。錯在自以為是,以為她的偏愛會一直持續,便有恃無恐的沒有盡力珍惜。是自己大錯特錯,怨不得她。還有,還有那個可惡的上官翎!
聽到輕盈的腳步聲傳來,楹兮收了臉上的恨意,拿起烤好的兔肉轉身,“給,趁熱吃了吧!”
一向貪吃的桃媚羽雖是伸手接過了楹兮遞來的兔肉,臉上卻沒有顯出貪婪嗜吃的表情,卻是看著兔肉發呆,腦子裏也出現了在枯無洞時的景象,歎氣的聲音再度響起。
攪得楹兮心煩意亂,一把抓住桃媚羽的手,兔肉險些掉地。
“我們忘掉所發生的一切,隻當才從枯無洞逃出來可好!”目光滿是期待。
“楹兮,為何,你不是看到我與上官翎在那牡丹院……”
楹兮迅速鬆開手轉身背對,不想聽桃媚羽繼續下去,“假象,那些都是假象,是上官翎的手段罷了!”
桃媚羽無聲苦笑,他原是這樣想的,是將所有的過錯都加諸在上官翎的身上了嗎?桃媚羽心中糾結,她要不要將帝尊就是墨軒的事情告訴楹兮呢?若是將這個秘密掀開,上官翎會怎樣呢?
她滿心記掛的隻有上官翎,想起離別時自己見他從新房衝了出來,顯然是已經想起了與自己的往事,那份情已經回到他的心間,桃媚羽抿著嘴淺笑起來,他還是自己的。
“楹兮……”桃媚羽上前拽住楹兮身後的衣料,“不是上官翎的錯,他沒有強迫我,你也不要怨他。”
感覺楹兮明顯筆直了脊梁,話語哽在喉間,幾度張嘴也都以無言告終,片刻後終是壓抑不住心中的苦味,轉了身將桃媚羽緊緊的抱在懷中,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桃媚羽毫無防備,兩手在楹兮的背後支開,一直手裏還拿著兔肉。
“咳咳,楹兮,太緊了,我喘不上氣來了!”
楹兮將頭搭在桃媚羽的肩頭,心中無力之感蔓延開來。
“楹兮,我找到你的爹爹了!那項鏈可還在你身上?”
這話倒是很奏效,楹兮馬上抬起頭鬆開了桃媚羽,“你說什麽?是真的嗎?”
桃媚羽連忙點頭,眼珠亂轉接著說道,“你跟我走,我帶你去昆侖之丘找他!”
這裏可是蓬萊仙境,對於桃媚羽而言是極為危險的境地,多呆一秒便多一份危險,離開,無論怎樣先離開這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