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假扮混入
“秋水姑姑不必多禮!”說完與桃媚羽擦肩而過,直徑上了二樓。
秋水狠力的捏了一下桃媚羽的肩膀,“你這孩子是怎麽了,今日怎麽失了禮儀,見了霸主竟然不行禮!”
桃媚羽終於回了神,支支吾吾的說道,“小安知錯了,姑姑莫要生氣!”
“算了算了,幸好今天霸主心情好,不然準罰你不可!”
桃媚羽跟著這個秋水姑姑來到司膳房,取了水和煮茶的器具再度返回二樓。隨著腳步階階而上,上官翎的臉也慢慢的出現在桃媚羽的眼睛裏。
嘴唇輕咬,控製著自己心中的顫抖,桃媚羽不甘心就這樣被遺忘,身後的秋水姑姑催促起來,“還不快走!你不是練了好久的茶藝嗎?帝尊還在等著看你表演呢!”
表揚茶藝?現在的心情沏出來的茶想必都是苦澀的吧。
“怎麽不應聲,你不是說沒問題嗎?難道是害怕了?”
聽到秋水姑姑這樣說,桃媚羽鬆了一口氣,貌似自己冒充的這個侍婢是個又懶又笨的人,縱使是出了錯事大家也會習以為常的。
“秋水姑姑放心好了,煮茶小安還是很拿手的,保管讓帝尊笑逐顏開!”
“你啊,隻要不給我惹出麻煩便好,我可不敢祈求!”秋水嘴上雖是埋怨,語氣裏卻全是寵溺。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上了二樓,將茶具放在了一側的茶台之上。
桃媚羽用餘光向上官翎看去,手一抖一個茶碗摔落在地,引來了正在聊天的帝尊和上官翎還有坐在帝尊身側仙子的目光,秋水姑姑嚇得急忙跪地賠罪,“請帝尊原諒!”
又趕緊將身旁傻站著的桃媚羽也拉拽得跪了下來,小聲提醒,“還不快賠罪!”
桃媚羽雖是跪了身眼睛卻直直的盯著帝尊,幾度眨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一切。
腦中那些如珠子般斷了線滾落在地的事情被一一串起,卻又迎來了更大的疑慮,上官翎口中那個慈祥的帝尊,楹兮口中那個負心的父親,竟是,竟是長巷裏溫潤如水的墨軒。
“這孩子是傻了不成,竟敢這樣直視帝尊,還不快賠罪!”
桃媚羽連忙回神正視自己現在的身份,低下頭聲音顫抖的說,“小安無意,請帝尊責罰!”
帝尊含笑擺手,“算了,算了,大喜之日歲歲平安!都起來吧,不是說會茶藝表演嗎?”
“多謝帝尊!小安定不會讓帝尊失望的!”
桃媚羽碎著蓮步來到茶台前,翻腕如蘭的拿過紫檀茶勺取了些許的普洱茶置於雕花鏤空木質茶盤之上的精致茶壺裏,隻見那青色茶壺上雕有鸞鳳紋理,一旁倒扣著四個相同係列的茶杯。
見一旁火爐之上的水已經沸騰了,便提了壺柄倒於茶壺中,扣緊壺蓋,巧手輕拿按住壺蓋繞過一圈再將茶水倒於四個茶杯上,聲音柔甜的傳出,“這第一道茶叫做洗茶!”
桃媚羽專注的神情和高山流水一般一氣嗬成的嫻熟柔美隻是很吸人眼球,接著她又重新倒水入壺,然後蓋上壺蓋小燜一會,拿過竹鑷子將倒扣的茶杯一一的翻轉,一一倒上少許茶水,用竹鑷子將茶杯一一晃過將那少許的茶水倒出,輕聲說道,“這第二道叫做煮杯!”
說著玉手翻轉、巧挽蘭花的一手執壺柄,一手按住壺蓋,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茶水便順著壺嘴劃過一個美麗的弧線飛落茶杯中,然後將斟好的茶杯放在茶盞上端到了帝尊的麵前。
桃媚羽端著茶杯半跪在帝尊和上官翎麵前,腦子卻是在飛速的旋轉。混亂的頭緒逐漸被縷清,趕緊低下頭掩飾自己被驚大的瞳孔,難道楹兮是帝尊的兒子,那麽上官翎又是誰?
通往煉丹房那條水洞石壁上的藍花楹刻畫的不是楹兮,而是眼前的帝尊;還有在鈺瓏冰川無意發現的那個小木屋便是帝尊一直謊稱閉關修煉之處,那晚自己發現的藍花楹不是楹兮的而是源自帝尊。
一定錯不了,難怪第一次見墨軒便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眉宇之間的似曾相識原來是因此。
隻是,桃媚羽偷眼看向上官翎,心中不免擔憂,若是帝尊本相為一顆藍花楹樹,再結合自己所知道的墨軒的愛情故事,那麽上官翎豈不是抱養而來、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兒!
“見過帝尊!”
朗聲傳來,桃媚羽終於停住自己的思索朝聲音的來處看去,原是奕晨帶著青青前來給帝尊請安。
帝尊一臉慈祥招呼他們一起品茶,桃媚羽和其他侍婢忙活了起來,趕緊加了兩把椅子和兩套茶杯。
剛擺放妥當,隻聽哐當一聲,眾人都看向一直坐在帝尊身側的那個女子,帝尊一改沉穩的態度,急切詢問,“雨櫻,怎麽了?”
雨櫻一言不發隻是側著頭看著琉璃寶台樓船的方向,眾人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卻猜不透她究竟是看到了什麽竟是這般的失態。
“雨櫻,你在看什麽?”
“我,我……”雨櫻一副不敢言的模樣。
“但說無妨!”帝尊滿心的維護著。
“我好似看到那個賣我行凶的人了,她的身影我不會看錯的!”
“哦?你是說那個歹人是我們琉璃寶台的人!”奕晨站起身也向自家的樓船看去。
“你可看準了,莫要亂說!”帝尊皺起眉頭不想因此發生任何爭執。
“雨櫻豈敢胡亂的說, 雨櫻因她吃盡了苦頭,怎會認不出她來!”雨櫻斬釘截鐵。
“好,既然你這般的肯定,就隨我到我家樓船上看看,若是能抓住此人也了我一塊心病。”奕晨也是異常的氣氛,想起自己曾經因酒醉被那歹人扔到桃媚羽的床上,害得自己與青青險些因此斷了情路。
桃媚羽站在角落裏,倒是沒有關心幾度想害自己性命的人,而是一直看著一臉平靜如水、悠然喝茶的上官翎,心裏恨得牙癢癢,臭狐狸縱使是被人下了藥,還是被人灌下了忘情水,都不該忘記得這般徹底啊,真是沒有意誌力的壞家夥。
雨櫻說能找出幾次險些害死自己的人,他卻一絲反應都沒有嗎?這些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竟一點也引不起他的情感。
正想著,又是謔的一聲,上官翎終於站起了身,桃媚羽看在眼裏心中一喜,難道此事激發起了上官翎的記憶。
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半響他才緩緩開口,“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抓不抓歹人日後再說吧!”
桃媚羽覺得這話說得比被潑了一盆硫酸還狠,灼傷得她渾身皮開肉綻般的痛疼。
奕晨想了想也不便多言,今天畢竟是上官翎的大喜之日,總不能因為那個歹人壞了大事,便坐了回去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談笑風生起來,還不時的用眼神安慰著身旁的青青。
趁人不注意小聲的說道,“我知道你與那桃媚羽多少有些感情,今日是上官翎大喜之日,你就不能笑一個,這般哭喪著臉屬實不該!”
“哼,前些日子還在我們麵前信誓旦旦的說要退婚,隻娶媚羽一個,現在就變卦了,也不知媚羽被他怎麽樣了?男人都很可惡!”
奕晨覺得冤枉,好像自己也被歸納到可惡那一類裏了,“幹嘛一棒子打死一票人,我不是很專一!”
說話間樓船已停,上官翎負手遙望著銀河那端,那裏也有兩艘船駛出,行進的距離與之等同,仰頭看了看太陽計算著時辰剛好,便瀟灑轉身朝帝尊行一大禮,“兒去接映波公主了!”
帝尊起身猶豫著還是問了一句,“當真想好了?”
上官翎笑道,“父王為何這般問,能娶映波是我一直以來的一個計劃,今日得以實現,心中自是歡喜!”
帝尊拍拍上官翎的肩膀“若是你從心所願,便去吧!”
上官翎跨開大步向樓下走去,看也沒看縮在角落裏的桃媚羽,事已至此媚羽心死,卻還是不免為他擔憂,這個天大的真像一旦揭開上官翎也會受到傷害,如果不揭開豈不是順了天尊那老兒的意。天尊與帝尊之間究竟有何等的深仇大恨,竟然讓他想出這般卑劣的招數來,眼下的情形是讓父子反目卻毫不知情嗎?
而看透這一切的自己又該怎麽辦?
桃媚羽看著對麵的樓船,一身紫藍色衣衫飄渺如煙,不必猜想也知那人是誰?楹兮是也!
心中波瀾再起,伸手探向自己頸間的那條項鏈,一顆心被左右拉扯著,她想環楹兮一個真相,若是真的順了天尊的意,他日起兵,定會派楹兮帶兵出戰,無論誰贏誰輸笑到最後的都將會是天尊那老兒。
雖是不愛了,但是初戀難忘,桃媚羽還是不忍見楹兮受到任何傷害的。想起初來仙界,若是沒有楹兮的日夜相陪,自己該是怎樣的絕望害怕,還有那一碗碗以血充饑之情意。
水聲嘩嘩而響、以不絕於耳之勢震側,四艘樓船上的人都停下了手中所做,直盯向銀河正中央,銀河兩岸的眾仙紛紛騰雲而起,懸在岸邊的半空中恍惚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