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金難求

  今年五十八歲的徐老，為了所謂的藝術，年輕時妻離子散，年老時孤家寡人。每個人的生活中，都有那缺失的一塊，沒有人是萬事如意的。


  \這是我上個月從潮州新買的茶葉，你們兩個好好比試比試，誰泡得好，我有獎勵。\

  林飛儒眼角帶笑的看著羅薇伶。


  羅薇伶抬起白皙的下巴，\來啊，誰怕誰。\輸人不能輸氣勢，畢竟以前的比試羅薇伶從來沒有贏過林飛儒。


  徐老以前問過她，\為什麽想學茶藝?\

  \覺得會茶藝的人看起來，氣質很好。\羅薇伶如實回答。


  \那你根本就不喜歡茶藝，你學不會的。\

  饒是當時徐老如此篤定自己學不會茶藝，但每次她和林飛儒一起來看望他。他仍然耐心的教導她，久而久之。她也漸漸對茶藝產生了興趣,可是仍然不熱愛。


  徐老和羅薇伶印象中的藝術家不一樣，她以為字畫類的藝術家都穿著棉麻長衫，胡須長長的。可羅薇伶第一次見到徐老，徐老也如今天一樣穿了套運動服，臉部幹淨整潔。徐老，其實看起來一點也不老。


  羅薇伶手裏不停，眼神專注，她感受到了林飛儒的目光。


  徐酩端著手裏的茶杯，感受著從指腹傳來的溫暖。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若有所思。


  這次也不意外，羅薇伶輸了。她的茶色和茶香都不及林飛儒。明明是同樣的材料，成品卻不一樣。這，可能就是茶藝的魅力。


  臨走前，徐老送了一副手寫的?蘭亭序?給林飛儒。明明心無旁騖的是她，輸的也是她。


  \時候不早了，你們就在我這裏吃個便飯吧。\

  羅薇伶剛想答應，林飛儒先她一步說道:\不勞煩徐老了，今天我和薇伶有其它安排。\

  其它安排?什麽安排?她怎麽不知道。


  徐老笑笑，\哦.……是我對此一舉了。年輕人去忙吧。\

  \徐老，您可要照顧好自己身體。薇伶一有時間就來看您.……如果您不嫌棄我笨的話。\不知道怎麽，她覺得徐老越來越憔悴，明明外表一絲不苟。但她總有那總感覺，他在放棄自己，好像沒有什麽值得他留念。


  她知道，徐老是真心待自己好。所以，她也是真心希望徐老保重。


  \丫頭，有空常來坐坐。\

  天寒地凍，徐老說話時都冒著寒氣。\徐老，您早點回去休息，不要送我們了。天冷。\

  \沒事兒，反正我也是一人。看著你們反而心裏暖和。\說完用手拍掉了肩上的積雪。


  大紅色的燈籠，燈光暖暖的撒在雪地上。羅薇伶和林飛儒慢慢地走出巷弄。羅薇伶不禁在心裏感慨，她做夢都想要一個像徐酩那樣的父親，作為他的子女該是多麽幸福。


  雪好像越來越大，沒有停的意思。對於她一個南方人來說，看到雪激動的心情不言而喻。她來北京上大學以前，就看到過一次鵝毛大雪，第一次看到雪花，第一次打雪戰……

  她以前，一直以為積雪就和沙堆一樣。雪應該也像沙一樣，是一粒一粒的。原來，雪落下來，就變成了冰，失了輕盈。這種想法，被北方的孩子聽到，一定會哈哈大笑的。所以，她一個人也沒好意思說。


  走著走著，她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而這個\東西\正眼神溫柔的看著她。


  \在想什麽?走路都不看路。\

  \我在想.……打雪戰。\說話間羅薇伶迅速蹲下，在地上捏了個雪球放進林飛儒的大衣口袋裏。


  誰知林飛儒眼疾手快，早就洞悉先機。趁羅薇伶手伸進他口袋裏的時候，口袋裏的手就迅速的握住她的手。冷得她直哆嗦。


  \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吧。\林飛儒語氣帶笑，看來心情不錯。


  \真沒意思，你就不能裝不知道啊。\羅薇伶小聲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