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最後的軍禮
「嗨,泥鰍!真高興能夠再見到你,上帝保佑,你還活著……」視頻一接通,傑森就晃動著大黑腦袋,五官亂動地跟我調侃了起來。我笑著看著傑森,就像是見到了一位離散多年的親人一樣。我笑著說:「我也一樣,傑森!上帝保佑,你也還活著。」
傑森看上去跟我們分別前沒什麼兩樣,還是那樣調皮、黝黑,桀驁不馴中略帶玩世不恭。不過現在的他留起了絡腮鬍子,所以不聽他說話而只看他相貌,很容易讓我產生一種他變得滄桑成熟了的感覺。可是事實卻不是那個樣子,傑森還是傑森,他一點都沒有變。
傑森笑著問:「泥鰍,在庫爾德基地的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是不是找回了你久違的大部隊的快樂生活了呢?」「還好吧……」我無奈地笑了笑說:「現實多少跟想象中的有點差距,不過這都沒有什麼關係啦,重要的是我又回到了戰場上。」
傑森說:「你看你,總是忘不了自己是一個戰士。記住,戰爭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有時候可以試著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來看待,忘掉戰爭,讓自己也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快樂。」「你不也一樣嗎……」我笑著對傑森說:「你就能忘記自己是一名戰士嗎?」傑森笑笑說:「是呀,我忘不了,不過我活得應該比你隨性和快樂多了,你看我總能更好的去適應更舒適的環境,而不會強迫自己去回憶那些痛苦的往事,更不會扎進這些往事中拔不出來。因為這樣做真得會讓自己每天都心事重重痛苦不堪的。」我笑著說:「是呀,也正因如此,你才是傑森,而我是泥鰍。」
「哈哈哈……」傑森大笑著說:「泥鰍,你說的話真是太有意思了,總是那麼的簡單而富有哲理。怎麼樣,這麼長時間沒有跟你聯繫,不會怪我這個老朋友吧?」我說:「當然沒有,傑森!我怎麼會怪你呢。說說,你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麼,如果紀律允許你告訴我的話,那就跟我說說,我對這些很感興趣。」傑森說:「泥鰍,你知道的,我們之間是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告訴你,這些日子我去了馬來西亞……你看我,還專門留起了鬍子,這樣做當然是為了更好的改變自己的相貌,以便更好地執行任務。」
「哦?」我好奇地問:「傑森,你現在在執行什麼任務,與古里塔爾有關嗎?」傑森說:「當然,現在古里塔爾是盟軍各國的眾矢之的,總部前段時間破獲了一些密電信息,而信息顯示,古里塔爾組織的頭烏米當下就藏身於馬來西亞,所以總部就把我派了過來。」
我問:「那有任務進展得怎麼樣?」傑森說:「我手上現在已經掌握了一些情報,不過不知道總部是出於什麼考慮,就在昨天突然把我調回了美國,目前我正在等待下一步的行動命令。」「那總部可能又有什麼新的戰略布划吧!」我淡淡地說道。
我又想起了羅斯賓達給我的晶元,於是問傑森:「傑森,技術訊息部對晶元內情報的分析結果出來沒有?瓊斯夫人說過,情報分析結果一出來,如果其中有能夠幫助我平冤昭雪的信息,她就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傳遞給中**方。」傑森說:「你說的是羅斯賓達戰友留下的晶元吧。我想情報分析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不過總部還沒有信息披露。再耐心等等吧。我想既然姑媽已經答應過你了,她就一定會信守承諾的。」
我點點頭說:「我當然相信夫人,只是馬上就要打仗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接下來的這場戰役中活下來,如果我犧牲了,卻沒有看到自己被平冤昭雪,那麼我會死不瞑目的。」傑森驚問:「什麼,你說什麼泥鰍,戰鬥馬上就要打響了?」我點點頭……
傑森說:「那好吧,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姑媽,請她儘快將相關資料和信息傳給中方。」我淡淡地說:「傑森,還是不要去找了。」傑森問:「為什麼?」我說:「傑森,我們做特工的時間已經不短了,都明白情報的共享是有很多前提條件的,它不會因為某一個人或某幾個人的利益而違背這一原則,所以我們還是尊重和服從組織安排吧。」「哎……」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剛才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嘮叨幾句,傑森你用不著太認真的,不用為我擔心,我很好!。」
傑森說:「那也好,就聽你的吧。而且……」傑森頓了頓,接著說道:「泥鰍,而且我相信你不會折命在阿富汗的,阿富汗不是你的終點,它是你回歸祖國和部隊的-——。」我笑笑說:「謝謝你傑森!你的話讓我的心裡敞亮多了。」
我看看時鐘,然後對傑森說:「時候不早了,傑森!要不我們今天就聊到這吧,等打完仗……打完仗我們再聊!」傑森笑笑,然後慢慢地收起笑容,淡淡地對我說:「泥鰍,多保重!」「我知道,你也一樣!」我笑笑說。「泥鰍……」傑森又叫了我一聲。「什麼傑森?」我反問傑森。
傑森說:「記住,你不是約翰·蘭博,所以在戰場上不要逞強,我可對參加你的追悼會沒有什麼興趣。」我笑笑說:「放心吧傑森,我對參加自己的追悼會也沒有什麼興趣。」傑森笑笑,然後沖我打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泥鰍,我親愛的兄弟,我在美國等待你勝利的消息……再見!」我也站直身子還一軍禮:「再見!傑森……」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過後,我來到了107病房。肯迪今天就要啟程回國了,作為室友我想送送他。山姆教官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這一晚上他跟莫里伍茲徹夜長談,並且還喝了一些酒,不過一他們倆在也同樣在一大早就來到了肯迪的病房。
肯迪在回美國之前專門把他壓在箱底的軍裝禮服換穿在了身上。這件禮服是部隊七年前發給他的,但他只穿過一次,之後這件禮服就再也沒有上過他的身。禮服看上去就像是新做出來的一樣,肯迪非常愛惜這套軍裝,所以壓在箱底七年了,禮服上竟然沒有一點雜褶。
今天,肯迪再一次穿起了這套軍裝,就像七年前一樣,而不同的是,他的肩膀上已經沒有了軍銜。來送肯迪的人並不多,但是機修班的士兵們都來了,莫里伍茲少校和山姆教官也來了。
肯迪幾乎沒有什麼行禮,一個背包就是他的全部家當。莫里伍茲少校親自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肯迪慢慢地向直升機場走去。我、山姆教官,還有機修班的士兵們一起陪著肯迪慢慢地走著。
大家都不說話,彷彿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語言。肯定是一個入伍七年多的老兵,七年裡他一直戰鬥在一線。如今他退伍了,而且還是以這樣一種苦澀方式結束了自己的軍旅生涯。面對這樣一位老兵,我們又能說什麼呢……
直升機已經啟運,螺旋槳飛速地旋轉著,捲起的風打在我們的身上和臉上。大家還是不說話……最後肯迪看看大家,然後笑笑,打破了這種無語:「少校,還有各位戰友們,我要回家了,你們難道不想跟我說些什麼嗎?」莫里伍茲笑笑說:「肯迪,你想讓我們說什麼?你小子馬上就要回到美麗的加利福尼亞摟著豐滿的姑娘逍遙快活了,而我們卻還得呆在這個該死的阿富汗。我們還能說什麼,只能是羨慕和嫉妒你了!記住,回到加利福尼亞,在玩得開心的時候,別忘了偶爾想想我們,還有這該死的阿富汗。」
肯迪笑笑說:「一定會的,少校!我會想你們的,我也會永遠地記住阿富汗,更會永遠地記住一起在阿富汗並肩戰鬥的兄弟們!」「大個子……」肯迪說著又轉過頭對著機修班的一個士兵說:「我走了之後你就是機修班的班長了,要好好地帶兵,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班長,希望你不要學我。」
大個子說:「不,肯迪班長,你是一個最棒的班長!是庫爾德基地內最棒的班長!」機械班的其他士兵們也說:「是呀,在我們心裡,肯迪是最棒的班長!」肯迪笑笑,眼眶中儘是淚水:「臭小子們,少給我拍馬屁,好了扶我站起來一下。」
士兵們把肯迪從輪椅上扶著站起來。肯迪對大家說:「好了,我馬上就要登機回家了,少校、山姆教官、博特先生,還有我親愛的機修班的兄弟們,讓我給你們以及庫爾德基地的所有戰友們再敬最後一個軍禮吧!為榮譽而戰……」肯迪說著,啪得敬了一個極其標準的軍禮,與此同時,他眼眶內的眼淚也終於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我們同時舉起右手還禮……美**人同時大聲喊道:「為榮譽而戰!」而我則看著肯迪,看著這樣一位飽經戰爭滄桑的老兵,心裡和嘴上卻沒有半點言語……
您最近閱讀過:
_.book.addbookhistroy(140741,"泥鰍");
_.book.sho)火熱連載 閱讀分享世界,創作改變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