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官林雲
風雨山溪屋檐內,萬古山河雲端外。
執手輕彈山水畫,移步千里為君行。
雲洛一國安民居,麥穗土裡冒新芽。
終年不起狼煙鋒,國泰民安風雨順。
一首《安名居》,一位少年官。
名傳雲洛國,家喻皆知曉。
……
……
安和縣衙門大堂內,一名面如死灰、目瞠口哆的中年人,跪倒在大殿之上,身旁擺著一具被凍僵的屍體,屍體的表面上還殘餘些許冰屑。
……
大堂之上高坐的縣令大人,便是執手落筆寫下《安名居》的少年郎—林雲。
林雲彎著腰,皺著眉凝視著中年人道:「你確定你看到的是一隻青藍色的蝴蝶?」
中年人似是受到了極度的驚嚇,惶恐的大聲叫道:「大人!大人!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林雲聽著中年人大言相駭的胡言亂語,心中也是凝重了幾分:一隻青色的蝴蝶落到人的身體,盡然能讓人瞬間如在千年寒冰中窒息一般。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縣令大堂外聽審的百姓也是竊竊私語,據認為這人估計是瘋了。
哪有蝴蝶能殺人的?若是這蝴蝶,能夠殺人,這豈不是要亂套了?可這具屍體怎麼解釋?我們安和縣可沒有什麼河能凍死人啊?
一時間,聽審的百姓人心惶惶。
林雲看著堂外的那些百姓正色道:「各位父老鄉親,本縣令定當竭盡全力破此案件!還我安和縣朗朗乾坤!」
話落,衙門的官差便疏散了百姓,衙門也重歸安寧。
林雲坐在高堂之上,手低著下巴呢喃道:「會殺人的蝴蝶嗎?師爺怎麼看待這件事?」
坐落於林雲左側的老者,輕撫鬍鬚的笑談道:「老夫自從來這安和縣,數十年來也沒有這等荒唐之事,縣令大人大可不必當真!」
聽著老者倚老賣老的作答,林雲心中也是憤憤不平,不過最後還是化為一聲輕嘆。對著師爺嚴肅道:「師爺,本縣令可不這般認為!」
老者聽著林雲的話,驚訝道:「那,縣令大人,認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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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從高堂上慢慢的走了下來,邊走邊說道:「我可不認為那位中年人會說出那麼荒唐的話,因為這種荒唐的話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那為什麼會明知沒人相信,還要這般說呢?」
走到高堂之外的少年,前額長發二邊散開,直至耳尖;后發披落至後頸,眼睛黝黑,堅毅的眼眉、微微翹起的嘴角,在光的反射下,彷彿是在觸摸屋檐縫隙間的那一絲絲曙光。
轉過身看向老者笑道:「除非,他說的本就是真相!」
……
……
林雲離開大堂之後去了衙門關押囚犯的地牢之中,看著牢內的中年人,蜷縮在牆角,雙眼無神,口中一直哆嗦個不停:「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我只是在燒香……我.……只是……」
林雲立馬雙手緊握牢門對著中年人喝道:「你在哪裡燒香!快告訴我!」
中年人似是聽到林雲的的聲音,慢慢抬起麻木的身體,看著林雲痴傻的笑道:「蝴蝶殺人了,蝴蝶.……殺人……了。」
林雲見逼問已是無用,此人已經是徹底的痴傻了,便吩咐看管地牢的官差道:「日後,此人若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將他所說記錄下來,交給我。」
官差應了一聲,便替林雲打開了地牢的大門。
林雲邊走邊覺得不對勁,竟然是去燒香的時候,看見的這一幕,為什麼他和死者會出現在安和縣的西郊?我安和縣若說燒香的地方恐怕只有一處—山神廟。
罷了,不想了,既然已經有了頭緒,就去這山神廟看看能否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
林雲與二位官差來到「山神廟」后,看著山神廟內人滿為患,不由對著旁邊的百姓問道:「這位大嬸,你們這是?」
那位大嬸看著林雲急道:「原來是縣令大人啊,我們這是在求山神庇佑,不要被什麼鬼怪纏身。」
林雲一聽,頓時正色道:「我安和縣,哪有什麼鬼怪?」
周圍的百姓聽到紛紛聚了過來對著林雲埋怨道:「縣令大人,您早上不是才看到那具被凍死的屍體?我安和縣哪有什麼河啊?」
旁邊的人聽到都是附議道:「發現屍體的地方還是西郊,安和縣荒廢的麥田!這不是鬼怪作祟還能是什麼?」
林雲聽著周圍百姓的話,內心也是隨之,振起了一番漣漪:難道真有鬼怪作祟?
林雲緊皺的眉頭,拜了拜山神,便急急忙忙回去縣衙內。
林雲回到縣衙后,獨自一人在縣衙的文室中翻閱安和縣自有之時的所有離奇怪事。
燭光熄了又點,書頁翻了又翻。
終於在五十年前的一卷捲軸中,查到了蛛絲馬跡。
曾經安和縣也曾出過鬼怪作祟的事情。
捲軸中是這般說道:五十年前,安和縣中一名獵戶,獨自一人去土地祠的後山上打獵,夜歸來之後,便獨自一個在家中,幾日都不見其人出來過。後周圍的百姓找到了獵戶的朋友,獵戶的朋友聽后,也是不知此事。便隨前來的人一同去了獵戶的家。隨之敲門聲越來越大,裡面也如之前一般沒有任何聲音。後幾個人商量了一番決定破門而入,當他們打開門的時候,一股寒氣從屋子裡蔓延而出,幾人看著寒氣的源頭,正是那名獵戶。獵戶整個人如被冰凍一般安靜的死在自己的家中,也不知道死了多久,屍體沒有散發出絲毫的腐爛氣息。
隨後獵戶的朋友為了了解此事原委,與當時的安和縣官差一同前往土地祠的後山,結果沒有一個人再回來過。
後來洪災破了安和縣的堤壩,將土地祠一同淹沒,這件事沒有源頭,也就不了了知了。
看到捲軸之後的林雲,背後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打濕,眼中儘是惶恐之色,因為這卷捲軸最後的竹籤中夾著一隻青色蝴蝶的標本!
心中不由的回想起那位痴瘋中年人的話:我是去燒香的,僅此而已。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想錯了,中年人去的根本不是山神廟,而是五十年前被洪水淹沒的土地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