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劍斗 上

  劍刃與劍身劇烈撞擊，鋼鐵間的咬合與摩擦使受驚的飛鳥紛紛逃離樹梢。


  透過樹葉間隙，可見緊張對峙著的兩人。楚青未料想到，自己雷霆般的一斬竟能被那精瘦男子招架，他驚覺對方看似纖細的手臂卻擁有著驚人的力氣，襲擊者舉劍招架后做出的反應，讓二人陷入了致命的近身纏劍，陌生襲擊者施展他細膩的技術逐漸扭轉局勢。少年希望利用劍尖突刺來殺傷精瘦男子沒有絲毫防具的上身，對手卻端劍拖起了刺向自己的曦語，然後利用手腕作為迴轉軸，製造出完美的順時針偏轉圓弧，他抓住這一破綻，鋒利的劍刃在楚青的喉嚨附近橫掃而過，若稍有遲疑，少年便要因躲閃不及而慘遭割喉。


  何等嫻熟老練的反擊！楚青暗自在心裡喝彩，眼前這人的劍術恐怕十工護先生見了也要稱讚，可從他強作鎮定的表情中少年卻發現，對方已是疲倦不堪，更別說之前還經歷了與怒嵐一行哨兵的交戰，只要保持猛攻，小心對方詭異的反擊，很快就能贏他。


  「看來你在劍術上下了不少苦功，但仍然像雛鳥試飛一樣謹慎，誰是你的劍術老師？是那邊躺在地上觀摩的傢伙嗎，還是宮家女王親自握著你的手背教你的呢？」聽到精瘦男子挑釁自己，楚青熱血上沖，送出接二連三的劈砍，襲擊者逐一招架後繼續說道，「若宮家殿下細嫩的脖子離我那麼近的話，我可能只顧著親她……嗨，你別生氣，其實我根本不知她長什麼樣子，到底是美是丑。」


  楚青退開數步，屈膝壓低身體，端起握在左手的曦語劍。


  「你永遠也沒機會知道，因為我現在就要送你去彼岸賞花。」少年警告道，腳下的腐葉土被踏得碎片翻飛，他忽然向前突進，閃電般揮出一劍，力道之強幾乎將舉劍攔截的精瘦男子擊得翻摔一旁，但楚青卻繼續向預定的方向奔跑，就在襲擊者判斷他將如何折回時，少年身影已經消失在他視覺的範圍。也許是精瘦男子感受到了不自然的風向，或者心之眼提醒了他可能遭受攻擊的位置，楚青的衝鋒再次被擋下，但攻勢卻絲毫不減，因為雪刃八式的第二式劍法「花散里」才剛得施展。


  反覆變幻角度的衝擊，如散落紛飛的花瓣，少年猛蹬樹榦，藉助反衝力量繼續瓦解襲擊者滴水不漏的防守，劍刃剎那間的持續交錯，讓精瘦男子領悟到了少年出擊的規律，他立刻展開行動，兩人背對彼此，同時邁出一步，又同時轉身揮劍，眼前是那張狂妄獰笑的嘴臉，但從劍尖傳來的觸感卻證明自己傷到了他的肩膀。


  「嘁……」少年撇了一眼自己的肋下，鮮血沿著皮膚向下流淌，刺癢與疼痛接踵而至

  「腥咸而恐怖吧，這就是血啊。」陌生的旅人用拇指沾了一抹他自己的鮮血，放在唇邊吮吸。


  「你對我一無所知，而我卻聽說過你。」陌生人指出，一邊用食指與拇指扣住劍柄，輕鬆地轉出劍花，「傳言你是某人的野種，因為宮家的丈夫十分無能，既疏於武技也不諳**，酒館閑漢言之鑿鑿，說殿下在明亮的月夜裡和自己的衛兵**，哈！純白無暇的北地女王啊，人們喜歡這種故事，我能相信嗎？」


  「住口！」負傷倒地的哨兵叫道，他拼盡全身力氣想要站起來。


  「是和你乾的嗎？」精瘦男子用下流的語氣質問道。


  楚青把曦語端在胸前，劍尖被陽光照耀的閃閃發亮，「嘖！」他咂嘴的聲音顯得很不耐煩，「你得咬緊牙關了，骯髒的傢伙，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放過你的理由，在宮家領地遊盪，襲擊哨兵，又惡言誹謗殿下。」


  力量不斷通過掌心湧入曦語長劍，刻滿加護符文的劍刃像是迫不及待想要悅動的生命，少年只得全力握住狂亂顫抖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