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康熙元年

  “若有一日他像對待靜妃那樣待你，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帶你走。”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你曾說過我答應過你太多太多了，隻是沒有做到一樣，君無戲言，我用了兩年的時間，做到了你讓我做的最後一件事———答應不愛你。”


  猛然間圖婭從床上坐起，眼盤還有些許的淚意。她看了看四周，一樣的擺設，一樣的蠟燭在燃燒。“你們都走了。。。都走了。。。”默默的一句話，包含了這個在深宮中的女人多少的無奈。


  簾子被挑起，韻兒拄著燈燭道“娘娘怎麽就起來？”


  圖婭搖了搖頭問道“玄燁呢，起了沒？”


  韻兒將燈燭放好道“已經起了，綠珠已經服侍了，娘娘也起身吧，我來幫您梳洗。”


  圖婭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絲從床榻上起身，片刻後，黑色鑲正皇色繡九鳳的禮服穿在了圖婭的身上，又戴上了由一百零八顆東珠和四粒紅珊瑚結珠組成的朝珠，然後韻兒細心的將點翠嵌珠寶九鳳鈿子戴在了圖婭的頭上，圖婭起身望了望鏡中的自己，宛然一笑“我也成為太後了。。”隻是那笑中夾雜了多半的苦澀。


  在韻兒的攙扶下圖婭來到了坤寧宮的側殿，小玄燁正在穿著衣裳，圖婭走過去接過了綠珠手中的朝服，細心的替玄燁穿上，最後又將朝冠替玄燁帶著，玄燁等著圖婭道“皇額娘，您怎麽哭了？”


  圖婭用手擦拭了臉上的淚珠道“額娘這是高興的，是高興的。。”


  玄燁拉起了圖婭的手道“額娘，別傷心了，以後玄燁會好好照顧皇額娘的，皇阿瑪在天之靈會保佑我大清的。。”


  圖婭一把抱住玄燁，失聲痛哭了起來。良久，才將玄燁鬆開。“娘娘吉時已到，上朝吧。”


  就這樣圖婭拉著小玄燁，在隆重的儀仗中走進了乾清宮。在眾人的禮拜中，玄燁登上那把龍椅。於是曆史的時光走向了康熙元年。


  孝莊帶著瑾嬪搬入了慈寧宮，而圖婭帶著安嬪和寧嬪搬入了鹹福宮。曆史的時光總是匆匆向前，圖婭原本以為離了坤寧宮，那些個噩夢就再也不會找到她，可是她錯了，她並沒有放過她，依舊會在夜晚站在圖婭的窗前，不靠近也不後退。


  又一次的驚醒，圖婭對著那個若有若無的人影發狂似的叫道“你到底要做什麽？你已經死了，為什麽還要來騷擾我？為什麽？”


  恍惚中那個影子悠然一笑道“你害了我，我就必定要纏著你，說不定哪天你會放棄現在的一切跟我走，我不會害你的。。哈哈。。我隻是看著你。。看著你。。”


  “為什麽？若不是你要害我在先，我怎麽會去害你。終究還是你自己害了自己。你走吧。。走吧。。”近似哀嚎的哭聲。。


  “娘娘。。娘娘。。”韻兒喚醒了正在哀嚎的圖婭。


  圖婭錯愕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女子。用力的推開了她道“你不是說了你不會害我麽？那你還過來幹嘛？你還過來？？我不會跟你走的。。不會。”


  “娘娘。。娘娘。。是我。。我是韻兒。。您看清楚啊。。”韻兒搖晃著圖婭的身子。


  圖婭仔細的望著眼前的女子，良久她拉起韻兒的手指著前方道“韻兒，你看見了麽。是她，她就站在那。就是燈燭那。。你看見了麽？”


  韻兒無措的看了看後麵，那兒並沒有人，整個內室中就隻有她們主仆二人而已。韻兒憐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抱道“娘娘，沒事的。沒人要帶走您。韻兒會陪著您的。”


  終於在女子懷中和女子拿溫柔的安撫中，圖婭安然的進入了夢想。夢中她見到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的媽媽和爸爸。。他們在對她招手。。圖婭快步的跑向他們。可是就在那還有半步之遙的地方。一切都消失了。她睜開了眼睛，看見的依舊隻是那古樸的擺設以及一個抱著她的女子。


  她輕輕的從女子懷中起身，將她扶在了床上，細心的替她蓋好了被子。走到了窗邊望著那已經有些泛白的天空淡淡道“我隻想在宮裏獲得和我的能力相匹配的、一個皇後應有的榮華富貴。我隻想保住自己的生命和地位，因為我為此付出的太多。


  忽然她感覺有人將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警覺的回頭看到的卻是一張溫柔的臉龐“娘娘，天冷，您別著涼了。”是韻兒。


  圖婭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那間錦緞製成的棉衣，笑了笑道“去看看玄燁吧。他該上朝了吧。”


  韻兒一笑道“娘娘還是先梳洗吧。皇上已經上過朝了，您準備好早膳，等他回來便是。”


  “是我疏忽了，今天是玄燁第一天上朝，不知道他會不會緊張。”


  “娘娘放心，皇上雖然年齡小，可是卻是很成熟呢。奴婢相信他會是個英明的君主的。”


  “是麽？嗬嗬。”圖婭莞爾一笑。


  早膳過後，圖婭端著茶盞看著鹹福宮外問道“皇上去哪了？不是說了回來用膳？在批折子麽？”


  韻兒笑道“娘娘，有小李子伺候著呢。皇上餓不著的。”


  圖婭點了點頭道“還是去乾清宮看看吧。韻兒那銀耳蓮子湯還熱著吧，給玄燁帶去。”


  乾清宮 禦書房


  圖婭原本以為這會兒玄燁必行睡下了，誰料道玄燁正拉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在擺弄著地下的小狗。


  圖婭上前拉起趴在地上的玄燁，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道“地上不幹淨，再說這大冷的天兒怎麽在這耍起來了？小李子呢？”


  玄燁笑了笑道“額娘，兒臣沒事。”說罷又拉起了圖婭的手指著眼前的女子道“額娘，這是完琦。”


  一時間圖婭驚詫的大量這會兒眼前的小女孩道“你是完琦？”


  小女子規矩的行了個禮，童稚的聲音道“完琦給太後請安了。”


  圖婭衝門外叫道“小李子。”


  小李子從門外跑過行了禮道“太後有何吩咐。”


  圖婭指著完琦道“她怎麽進宮來了？”


  小李子看了看完琦道“福晉來請安，帶了格格一道過來。皇上在去給太皇太後請安的時候見了，便帶著格格一道玩了。”


  圖婭轉身眯縫起眼睛看著完琦問道“你額娘呢。”


  “額娘還在慈寧宮，太皇太後留我們在宮中住了幾日。”


  “哦？”圖婭看了看那隻有三歲的女娃又看了看玄燁笑著道“那便陪我回鹹福宮住幾日吧。我那側宮正空著呢。”說罷便拉起了完琦的手朝門外走去。


  “皇額娘。。。”玄燁叫了起來。


  圖婭回過頭去見玄燁抱著小狗正望著完琦便道“韻兒，你去將那小畜生抱回來。一國之君在禦書房玩小狗像什麽摸樣。”又對小李子道“你看著皇上，待他批完折子後讓他回鹹福宮。”


  “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