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侍寢
永壽宮中女子如潺潺的溪流般將過往的種種緩緩道來,另一個女子手握茶盞,眉頭緊皺。良久後,已然是天空中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的時辰,女子已經停下了訴說。隻剩下二人就那麽坐著。
“妹妹你這是何苦啊。哎。。。”靜妃望著眼前的女子終於說出了這麽句話語。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錯的。即便是到了今天這種田地。”圖婭定定的道。
靜妃將手中的茶盞擱下,起身到了窗邊,望著天邊的魚肚白緩緩道“毫無疑問,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他柔軟的嗓音及飄忽的眼神還有那滲入全身每一個毛孔的優雅,這對於一個女人,無疑是一個致命的誘惑…”然後轉身望著圖婭道“但是你不要忘了,他是個皇帝,是一國的君主,整個後宮中的女子都是他的女人,得不到他的心我們也不能怨誰。”然後又是一頓,聲音忽然變的很飄渺“錦兒,你比姐姐強。最起碼他願意去愛你。你曾經得到過。”
“青兒姐姐。。”
那日,從靜妃眼中閃現出的光輝是圖婭從未見過的。那是隻有她說起順治時僅存的光輝。在這深沉大清後宮的宮闈中。順治永遠不會知道最愛她的女子能夠得到的隻有等待他的遺忘。
圖婭坐在坤寧宮的床榻上,無力的翻著眼前的書籍。她的腦中時常回想起靜妃的眼眸和令嬪的話語。至於董鄂妃,這些日子雖說身子已經好了些可是順治貌似被那博爾濟吉特氏春兒迷的失了心竅。整日流連在了儲秀宮。圖婭無奈的搖了搖頭,科爾沁草原的三個女人終於能有一個贏得了這位絕情君主的厚愛。哪怕隻是一時。
乾清宮
“皇後娘娘來了啊。”張太醫立於側室門前緩緩的道。
“圖婭想見皇上。”
隻見張太醫麵色有些緊迫,雙手向前一拱道“呦~老臣剛為皇上診治過,皇上說身子不適誰也不見。”
圖婭見狀轉身欲要回宮,卻聽見側室裏麵傳來了女子嬌嗔的呻吟聲。
“張太醫,皇上不是身子不適?那裏麵的女子又是誰?”
“這。。裏麵沒人。。。皇後娘娘不要為難小的了。”張太醫已經跪在了地下瑟瑟發抖的說道。
圖婭也不說話,幾步上前一把推開了側室的門,隻見地上一片狼藉,床上男子正在辛勤的耕耘著,女子嬌嗔的喘息聲和呻吟聲與男子深沉的低吼混作了一首不堪的曲子。而床上的二人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人進了門。圖婭聽的麵紅耳赤,便轉身退了出去。對著門口的張太醫道“回頭你告訴皇上千萬不要太操勞了,還有等皇上走了,你便喚裏頭的人道坤寧宮來。”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夕陽已經快要落山,那人才緩緩的來到了坤寧宮,臉上還帶著兩抹紅暈,映的人眼生疼。圖婭看清來人不禁有些詫異。原以為是令嬪可來人卻是寧貴人。女子上前嬌弱的福了福身子,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著不停,臉上盡是天真道“皇後娘娘換花束子來有何吩咐?”
圖婭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這位美人兒“最近有勞妹妹了,今個姐姐便將你的牌子拿下了。妹妹你好生養身子昂。”
隻見寧貴人慌忙跪下身子,眼眶中已經有些許淚水道“妹妹犯了什麽事?姐姐為什麽要這樣帶妹妹。妹妹自問從未得罪過姐姐啊。”
圖婭悠悠一笑道“皇上的身子可禁不起你這麽折騰,再加上還有些許國事要處理。我可不能讓你們這些個人亂來。”然後又讓韻兒將煮好的湯藥遞給了寧貴人。
隻見寧貴人身子一滯坐在了當場兩眼失神的望著前方默然不語。
“妹妹喝了後便回去休息吧。”說罷便轉身進了內殿隻留韻兒看著寧貴人喝藥。
養心殿
順治看著敬事房的太監端來的膳牌不禁劍眉微皺道“怎麽寧貴人的牌子不在?”
隻見那敬事房的太監道“回皇上話,皇後娘娘說寧貴人身子不適,便吩咐我們將牌子去了。”
順治兩手大力一推將那裝有綠頭牌的銀盤子推到地下,憤憤道“朕的事她也要管,朕倒要去會會她。”說罷向坤寧宮行去。
坤寧宮
此刻圖婭正依靠在睡踏上,仔細的閱讀著手中的書籍。卻忽聽殿外一陣嘈雜接著就是一句“烏仁圖婭,你給朕出來。”
圖婭一怔,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聽出了那是順治的聲音。此刻順治的聲音中夾雜著怒意和急躁,圖婭愕然的起身往殿外走去卻正巧迎麵碰上了進了內殿的順治。隻見順治剛進內殿手就一拍桌子指著圖婭道“你這個狠心腸的女人,朕是一國之君,朕要做什麽朕要寵幸誰,不用你管。
原本茫然無措的圖婭聽聞順治的話語就明白了**分,轉身向順治行了禮數抬頭莞爾一笑道“臣妾以為皇上是怎麽了,原來是為了侍寢的事情啊,嗬嗬,花束子這就向皇上訴苦了?真難為她了。”
順治依舊一臉怒意也不看圖婭道“以後朕的事情你少管,這侍寢的事情從今個起就交給內務府總管。你歇著。”說完就轉身欲要離去。
“皇上且慢。臣妾隻是履行職責皇上怎能這般說臣妾。”
順治一轉身,目光灼灼的望著圖婭道“你說你履行職責?你私下用藥逼迫寧貴人服用,你以為朕不知麽?”
“嗬嗬,”圖婭理了理耳邊的幾縷發絲正襟而言“臣妾是皇後,而皇後的使命是管理繁雜紛亂的後宮,給聖上以最清明的生活,使他遠離妖媚的女人;遠離傾軋的家庭紛爭;遠離隨時都會出現的墮落的引誘。當皇帝暴怒的時候,皇後要幫他恢複理智;當皇帝怯懦的時候,要幫他恢複勇氣;當皇帝意誌消沉的時候,要時刻提醒他一個英君明主應盡的職責。一個皇後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一個偉大帝國的事業;這是皇後的使命,隻不過完成這使命會更艱難,對與臣妾來說便是更費周折,但隻要能夠完成它,不論做什麽,臣妾都在所不惜!
“好!好!皇後果然好口才,朕不能不佩服。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朕,可是你迫害朕的骨肉鐵證如山,朕不怕你矢口否認。哼。”
“迫害您的骨肉?敢問寧貴人已經被診斷身懷骨肉了嘛?答案是沒有。那麽臣妾就沒有迫害皇上您的骨肉。”圖婭望著順治此刻已經被怒氣染紅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
順治聽罷揚起手,隻見那手在離圖婭的臉還有半寸的地方猛的停下,卻又反手將桌上的玉製茶盞打碎。然後怒視著圖婭道“皇後,這是朕的警告,若有下次那茶盞就是你的下場。”
順治走後,圖婭呆呆的望著地上的茶盞不做聲,良久圖婭蹲下身子將那地下已經碎的七八分的茶盞一片片的撿起放進錦帕中。眼淚卻滴在了那錦帕之上,久久不肯抬起頭,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