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宿命
圖婭就那麽的在順治懷中呆著,那張精致的臉龐就那麽的近在咫尺,恍惚間記憶交錯,她似乎又變回了佟念錦,圖婭不自禁的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順治的臉龐,眼神迷離的望著順治那張精致的臉龐。順治微微低下頭衝突婭笑了笑,優雅而霸氣十足。一時間圖婭隻覺得眼睛一酸,濕了眼眶。
順治將圖婭放在床上替她蓋了被子道“怎麽哭了?冷麽?”然後牽過圖婭的手緊緊一握道“朕給你暖暖。”說罷將圖婭的手放到內衣間暖著。
圖婭的手就那麽貼在順治的胸膛,男子溫暖的胸膛,緊致的臉龐,溫柔的話語,熟悉的檀木香氣。
圖婭癡癡的道“為什麽從來不來我這?”
順治悠然一笑眼角眉梢夾雜了些許的寂寞與哀愁“朕怕將你當成故人。”
“故人”二字一出圖婭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淚水溢出將自己的頭埋在了順治的懷中幽幽道“世人都知你寵愛董鄂妃卻不知皇上你心中所想。我。。。”
順治用手輕輕撫著圖婭的發絲道“你於她是那麽相像,可你卻不時她,她會反抗朕對她的不公,朕曾冤枉過她而她卻什麽都不對朕說。她要朕一心一意對她而朕。。。”
圖婭抬起頭望著順治那已經失神的眸子道“圖婭願為皇上變成她。”
順治溫和的一笑道“朕已經辜負了她,圖婭你是個好女人朕不能再辜負你了。”說著將圖婭推出了自己的懷抱。
圖婭一愣淚水從眼眶滑落形成了一條優美的弧線落在了精美的被褥上,“皇上。。。”
“你好好休息吧。朕走了。”說罷頭也不回轉身消失在了原本就空寂的延禧宮。
圖婭望著消失的背影慘然一笑“順治,你既然如此絕情,對靜妃如此,對我亦如此。我發誓,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翌日
圖婭剛從永福宮回到延禧宮,就那幾個小太監匆匆來報說“華妃娘娘,皇後娘娘怕是不行了,娘娘快過去看看吧。”
“韻兒,你先去通知皇上,再去承乾宮。太後那邊等我去看過後再做打算吧。”說完便向慈仁宮趕去。
慈仁宮
圖婭一進內殿就看見幾個太醫正皺著眉頭討論著。皇後躺在床榻上,雙眼緊閉眉頭輕輕蹙起,旁邊的貼身宮女正為她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圖婭退出內殿喚出了太醫道“張太醫,榮惠姐姐的病怎麽樣了?”
太醫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一躬身道“老臣已經盡力,娘娘怕是熬不過今夜了。”
“原本不是好端端的,即便是身子差,可是用了那麽長時間的藥也不能愈發嚴重,張太醫你。。。”圖婭微微怒道。
張太醫聽出圖婭已有些怒意當即跪下道“娘娘自娘胎中便帶著一股內熱,臣一直以寒性的藥物予以調和,早先也好了三四分,可如今為何突發的嚴重起來,臣也不知啊。”
圖婭從其話中聽出了些許門道,可一時間思緒混亂卻是抓不到半分,便示意太醫退下,又吩咐韻兒去通報皇上,自己進到了內殿。
圖婭輕聲走到榮惠床邊結果了宮女手中的汗巾替她擦拭著。榮惠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勉強的睜開了眼睛。眸光已經有些恍惚了,看了圖婭好半天才道“佟妹妹,是你麽?一句問話後有停了良久,不知是耗盡了力氣還是無奈又淡淡一句。。。“姐姐來尋你了。”霎時間圖婭覺得眼眶中有些不知名的水珠就要溢出。
冷暗的大殿內殿,她就那樣無力的躺在冰冷的床榻上,無心去用自己最後的一氣遊絲來溫暖冷漠的塵埃,隻是靜靜的,靜靜的感受時間在血管中流動。。流去。
殿內人們為她的最後生命忙碌著,她想笑,卻是連笑的力氣都失去了。細碎的聲音夾雜著這初春的陽光與哀愁透過記憶來到額前,帶來了六年前的遙遠。
那是天很藍,太陽很刺眼,一道聖旨她就從科爾沁的草原來到了這座有著很高紅牆的地方。她穿著唯有她才能穿的前襟繡著金鳳的長衫;記得在一間蒼白高大的殿室裏她給這世間最華貴的老婦梳妝,手撩起銅盆中的水,腕上的玉鐲浸入水中,像潤透的青葡萄。水從鐲子上滑落,墜入水中,滴答的一聲帶著金屬的光澤濺起一片片柔軟的光華。她不以為然的動了一下嘴角,眼裏滿是矜持。。。記憶悄無聲息的散了,走了,她所觸及到的,是潮冷的空氣,仿佛小時候偷跑到地窖中玩耍一樣。陰冷的地窖同樣不會可怕,爹爹會把她抱到溫暖的陽光下,用胡須紮她瓷一樣的光滑的臉蛋,拉起她的辮子說,來,我們騎馬去。
殿內中有一扇昏黃的屏風,屏風後事一扇黑黝黝的紅木門,她知道那扇紅木門後依舊是一扇同樣的木門,透著望不到底的光。一滴冰冷的淚水從眼角滑出,順著太陽穴,耳窪,滑到了耳唇上,發出了最後一滴光澤,印著藍幽幽的空氣砸了下來。她就在這重重的紅木門後,耗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她還是沒有等到他,他的丈夫。
“娘娘,皇後娘娘已經去了。。娘娘節哀吧。”張太醫望著失神的圖婭無奈的道。
圖婭慌忙用錦帕擦拭了眼角的淚珠,淡淡的道“皇上,還沒過來?”
韻兒聽罷忙上前道“皇上說處理完手上的折子立馬就過來。”
圖婭忘了忘眼前的女子,嘴角似乎還是有一絲笑意的。她輕輕的握了握女子的手,將其放入被子蓋好。這才起身對眾人道“皇後娘娘去了。”
眾人聽罷立刻跪了一屋子,內殿立刻被一片片哭泣聲充斥,圖婭無力的走了出去。腳步間似乎有些許的踉蹌。香魂已逝,卻終究等不到那個讓她等了一身的男人。一個女人最切膚的悲痛,那就是你所愛的人並不愛你,圖婭的嘴角的無力的動了動,似是有些自嘲,京城又落著飄渺的細雨了,依舊是紅牆高築,沐浴著如常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