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指婚
隻見安姑姑帶著那兩個秀女跪在地下不說話。
“嗬嗬，姑姑怎生這樣啊？有什麽事便說就是，這小事佟妃我還是能應付的，鄂姐姐也不會追究這些的。大家起來回話便是。”佟妃笑嗬嗬的走進的儲秀宮的正殿邊笑邊說。
不待安姑姑開口回話，隻見一女子款款向佟妃走去：細致烏黑的長發，披於雙肩之上，略顯柔美，那是一種別樣的風采，讓人新生喜愛憐惜之情，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
“回娘娘話，這金步搖乃是小女堂姐貴妃娘娘所賜之物，春兒見好玩便帶了去，沒想到被柳瑤聽了去，便去告了安姑姑，望娘娘勿究。
那女子禮數周到，但是話語間卻不卑不亢，本是一位剛入宮的小主，還不一定能得到皇上賞賜，卻拿了董鄂妃來作話引子。。佟妃心中怎能好過？
聽了那女子的話，佟妃臉色依舊笑若春風，手中拿著茶盞細細的品著，幽幽放下手中的茶盞，眼睛一眯，和聲道“你也是董鄂氏麽？”
“回娘娘話，小女是鄂妃娘娘嫡親的堂妹，今年十六歲，剛從東北進了京城。“那女子款款道來，一行一笑間是有些許那烏雲珠的影子。
佟妃微微點頭道“那步搖雖說是鄂姐姐賜給你的物件，可也不是你這個身份能用的了的，我便是帶回去還於鄂姐姐這事便作罷了。”說罷讓身邊的侍女拿過了安姑姑手中的三尾金步搖，
眾人見此一起謝過了佟妃娘娘的恩典。。。又敘了些許時辰，佟妃幽幽一抬頭向屋外望去，已經是傍晚時分，便笑道“姑姑，錦兒本是來看看這屆秀女的禮數規矩，沒想到碰到了這些個事兒，便是耽誤姑姑的正事了，我這便回宮了。。”眾人行禮恭送佟妃。。片刻，佟妃身邊的小宮女扶著佟妃向景仁宮行去。。
見佟妃已經出了這儲秀宮，春兒一聲哀嚎，跳到安姑姑的麵前問道“姑姑，那佟妃為何對您如此恭敬啊？這佟妃娘娘是太子嫡親的額娘，怎麽說都應該有些架子，難道後宮的主子們都那麽謙和麽？”
安姑姑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們這些小妮子又懂些什麽，這佟妃娘娘剛入宮的時候可是深得皇上的喜愛，就算是現在，也是皇上的心頭肉，隻怪這佟妃性子烈。。。哎~罷了罷了，主子們的事本就是我們不能再背後多言的，你們快去休息吧，時候也不早了。。”
說罷又囑咐了幾個秀女幾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景仁宮
原本佟妃就不是善妒好嫉之人，隻是那小小的秀女幾句話語之間便將佟妃不放在眼裏，讓佟妃好生氣憤了一些。。
巧月兒一身粉紅色鑲銀滾邊對襟長袍坐在佟妃旁，笑殷殷的聽著佟妃抱怨，就如原來在佟府一樣。
“姐姐，你便是別多想了，小小一個秀女還能幫你氣著不成，就算是那承乾宮的堂妹又如何，姐姐才是皇上的心頭肉呢。”巧月兒如舊的調侃的語氣。。
佟妃一白眼瞅了巧月兒一眼“你個死妮子，皇上如今最寵愛的莫過是您瑾貴人了，瑾貴人在上首念錦一拜。”調侃的語氣說罷便要向巧月兒行禮。
巧月兒一把向前扶起了佟妃道“姐姐，你這是抬舉我呢還是諷刺我呢，我這是托姐姐的福，皇上曾對月兒說過那董鄂氏如那清新明淨的空氣，清雅淡然是皇上不能舍的，卻有時皇上抓不住的，可姐姐就如那清冽的泉水，離之皇上可活不得。。”說罷咯咯的嬌笑起來。。
隻見佟妃的臉上一抹紅暈悠然而升“皇上怎會說這些，你這個死妮子竟胡說。”
“姐姐，你可是冤枉月兒了，以後皇上來找您您別老擺架子了，皇上想您想跟您道歉，可是又怕你不依，所以每次都來找我讓我去跟您調解調解呢。”
佟妃眼神中一抹星光閃過，隨即又恢複了以往的神色道“巧月兒，皇上說了我什麽。你從實於我道來。。”
巧月兒見佟妃一臉正緊，不再是剛才拿胡鬧的模樣便也正禁道“皇上說姐姐您是那清冷淩烈的泉水，看之溫潤乖巧，常之甘甜沁心，讓皇上舍不得，但若是在泉中扔了一塊石子，那漣漪層層疊疊的蕩漾，便不如原先的乖巧了。。”
佟妃聽罷抬頭向遠處養心殿的方向看去，想到初次與順治相見時那晚的種種，焦急的眼神，溫柔的聲音，熟悉的檀香味兒。。他心中有她，雖然不是隻有她。。但是隻要是有她便夠了。。不禁紅了眼眶幽幽道“已經一百二十多天了。。”失落之色。。惋惜之聲。。
巧月兒見狀眼珠溜溜一轉道“姐姐，以後皇上去看您，您可別使小性子了，他是一國之君，是您的丈夫，隻要他心中有你就夠了。。”
佟妃轉身站起，背對著巧月兒緩緩的摸著脖間那鳳型的玉佩仿佛做了什麽決定道“是我錯了麽？即便他愛的不隻是我，隻要他心中有我就夠了麽。。”
不等巧月兒答話隻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緩緩道“錦兒，朕錯了。。你別生朕的氣了。。你能原諒朕麽？”
說話的人正是順治，原來佟妃與巧月兒說話間順治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倆人的悄悄話兒都被聽了去。
佟妃先是一怔，緩緩的回過身子，見到順治那熟悉的深情的眼眸，溫柔如水潺潺的聲音，他在向她道歉。貴為一國之君的他在向她道歉。近一年的誤解，順治並沒有忘記她，甚至一直對她有著深深的歉意。。想著想著隻見佟妃本就紅著的眼眶，淚珠兒已經不自禁的滑落臉龐，朱唇輕啟微微的道了一聲“皇上。”
順治幾步邁向佟妃身邊，一把抱住了她，把頭使勁的埋進佟妃的脖頸間努力的臭著佟妃身上的氣息，緩緩的道“朕終於又聞道錦兒的味道了。。。。”
巧月兒見眼前的二人誤會解除之後的相逢，輕輕起身，出了房門，將房門幽幽掩好，一轉身。。隻見她用手輕輕撫了撫已經略有些突出肚子，回頭向身後的門看了過去，一抹悠然如罌粟花的笑容蕩漾在臉上。。。
那晚，景仁宮的宮牆上正正的掛著大紅燈籠，那是皇上留宿的標誌。宮中的人也明白了，那佟妃如今又得勢了。。宮中規矩，一般隻有正宮娘娘侍寢才能在宮牆上掛上燈籠。。其它的便不能有這樣的待遇。。
翌日，皇上早早散了朝，退下龍袍換上了潔淨而明朗的白色錦服，發辮用明黃色的錦繩綁住，眼睛深邃幽藍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應該如深夜的大海，但是卻悠然有絲絲的笑意，鼻若懸梁，唇若塗丹，膚如凝脂。便著了小李子陪著向景仁宮走去，隻見那小李子手中恭恭敬敬的端著一個雕刻華麗的紅木鑲金邊的吃食盒子。。。
景仁宮
佟妃一攏紅衣，玄紋廣袖，撫琴座在窗邊，低垂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裏，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在那清秀的臉龐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人隨音而動，偶爾抬起的頭，讓人呼吸一緊，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隻是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中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與音與人，一同沉醉。 透光窗傍晚的陽光洋洋灑灑的打在佟妃身上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她微仰著頭，神色靜寧而安詳，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一隻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動作自然而瀟灑，就像驚鴻的仙子，那樣優雅那樣的除塵，皇上再門邊看著那如畫的景色竟是呆住。。
小李子見狀便急忙通報“皇上禦駕景仁宮。。。”
佟妃聽聲一抬頭，見到門外癡癡瞧著她的順治笑吟吟的起身接駕，順治見狀忙道“錦兒，你繼續撫琴，朕見過你彈那克拉維卡琴，可從未見過你彈這古琴。。。”
隻見佟妃還是起身走到順治前，輕輕福了福身子緩緩道“臣妾是清閑的緊了，才閑來無事命人尋了一把這琴，臣妾看了書中的方法，還在琢磨，等臣妾琴藝精通了，趕得上鄂姐姐了再彈於皇上聽。”
皇上聽到鄂姐姐時忽然一怔，尷尬之色油然而生，但見佟妃臉上並無他色才恍然“好個錦兒，竟然拿朕來尋樂子，看朕今天晚上不好好教訓你。”
佟妃一聽，連然就如那晚霞一樣緋紅滿麵，驕聲道“皇上，那麽多人呢，你壞死了。”
皇上見狀朗聲一笑將佟妃攬入懷中，片刻後對小李子使了個顏色。小李子慌忙將手中那個精致的吃食盒子乘上，佟妃不解的打開盒子，一股清幽的香氣撲鼻而來，再看那盒中竟是那金絲碧玉桂花糕。不禁眼圈一紅，愀然道了一句“皇上”。
順治將那桂花糕拿起一塊放入佟妃的嘴中道“錦兒，快吃，涼了可不好吃了。”
佟妃眼中的淚水滑落，打在了那金絲碧玉桂花糕上幽幽道“皇上心中一直惦記著臣妾，以前是臣妾不懂事。”說罷將頭埋進了順治的懷中。。
皇上緩緩的撫摸著佟妃的額頭道“也許有了以前那麽些事兒，我倆才會更珍惜對方吧。”
那晚景仁宮的宮強上又掛起了紅紅的燈籠，那微弱的燈光晃得他人的眼睛生疼。
第二天，便是選秀女的日子了，也就是那些個住在儲秀宮的小主們，今日便是她們的出頭之日，能否一步登天就是看今日了。
這日，皇上下了早朝去景仁宮接了佟妃，隻見順治皇帝戴著一頂絨草麵生絲纓蒼龍教子珠冠，剪裁的十分得體的石青直地納紗金龍褂罩著一件米色葛紗袍，腰間束著漢白玉四塊瓦明黃馬尾絲帶，濃眉下一雙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見底，精神飽滿健旺，佟妃也是著高襟的黑色寬袖外袍，綴以陰紅繡紋，衣上的暗紋以暗金螢亮之色絲線，一動一轉，身上的流紋活的一般，頭發用一串細碎的珍珠挽起，帶著淡淡的光暈，散落的發如黑綢一般，和美麗融合的極致風情，卻顯得妖豔邪異。。。
乾清宮
大殿上，隻見包括太後太妃皇後董鄂妃在列總共有六位出席這選秀的事情，太後見眾人到齊，便叫了身邊的老嬤嬤宣秀女們挨個上殿。
隻見有七八位年紀大小不一的秀女們由老嬤嬤的帶著從大殿的門外魚貫而出，秀女們皆著統一的宮裝，花盆鞋，把子頭，低著頭由門外進入。佟妃定睛一開，那日儲秀宮之行見過的董鄂氏宛如和博爾濟吉特氏春兒也在列。眾秀女分兩排站好，由皇上下了龍椅，拿著身邊的小李子手中的玉如意，看中哪個便將玉如意給哪個，之後得了玉如意的便可以留下來聽封，沒中的便隻能打發去各具做女官了。
順治將坐在身邊的佟妃的手緊緊的握了握便走下龍椅向眾秀女走去，起初順治隻是堪堪的看了幾下，看來卻無想要冊封之意。忽然間，隻見順治停在了一個女子麵前，仔細的大量了一番，一抹無名的笑意湧上嘴邊，卻忽然回頭看了看上座的佟妃，佟妃麵帶笑意緩緩點頭。順治這才道：“小李子。”小李子慌得將手中的的玉如意遞出。。那女子結果玉如意高興的福了福身子，謝過皇上恩典，便向旁邊走去。。定睛一看正是博爾濟吉特氏春兒。。。太後拉著皇後的手樂道“我們這科爾沁的姑娘們算是出盡了風頭咯。”順治麵帶笑意緩步前行，忽至另外一女子麵前，回頭看了看董鄂妃又看了看身前的女子隨即莞爾一笑道回身向太後道：
“母後，兒臣見這女子明豔不可方物，正是多尼堂兄喜歡的類型兒。便許了堂兄吧，”
佟妃聽後一怔，秀眉微微一簇，忽覺得有人在瞧他，隨即一抬頭，正是順治，隻見順治正麵帶笑意的看著她，佟妃慌忙正色，但心中似乎有針紮似的的疼痛悄然而襲。。。
“嗬嗬，皇兒道是有心，別的孩子到多尼這年紀都已經有了好幾位福晉了，既然皇兒有心，便賞了他去。”太後因為先前皇上已經選了一位娘家人不禁樂得，便也許了這樁美事。
那女子悠然一笑，輕輕的福了福身子，謝了恩典便退下了。。。
之後，順治又隨便的點了兩位，眾秀女便退下了。。順治看了看剩下的三位秀女，出了博爾濟吉特氏春兒封了令嬪，其餘的兩位皆是答應常在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