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廢後
走進內間,佟妃掀開窗前的青絲羅曼,隻見床上的順治皇帝,年輕的臉上出現了與他這個年齡不符的成熟。十八歲時的我還經常躺在媽媽的懷裏跟媽媽撒嬌,而眼前的順治即使在睡夢中眉間都籠罩著淡淡的憂愁。烏雲珠。你是在想烏雲珠麽,她真的那麽好麽?佟妃看著熟睡的順治輕聲說道。
“娘娘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如真走來輕聲說道。佟妃點頭示意知道了,便擦了眼中尚未流出的眼淚,強擠出了笑容,輕聲喚著順治
“皇上,皇上,起來了,該用膳了。”
順治睜開了眼睛說道“已經到用晚膳的時辰了麽?看來朕最近真是累的緊了,傳膳吧。”
佟妃服侍著皇上洗漱了一番,便一起用了晚膳。用罷隻聽順治對小李子說道
“朕今日便歇在景仁宮了。”佟妃略微一怔,隨即便釋然了。既然不能做他愛的女子,那就竭盡所能的去愛他吧。小包心想想著。
在宮女的服侍下,佟妃梳洗完畢,坐在鏡子前用絲帕擦拭著額間的水滴。烏黑的頭發散落腰間。順治走了過來,從背後將她摟住,把頭埋進她的肩膀使勁的臭著。
“皇上,難道臣妾身上有什麽味道麽?”佟妃不解的問道。
“朕要把錦兒的味道記載朕的鼻子裏,心裏,腦海裏。”隻見佟妃轉過身把頭埋進了順治的懷裏說
“皇上你在學我麽。”
“朕不會像你說的那個王子一樣,不守諾言的,錦兒你放心。朕金口玉言。”
佟妃緩緩抬起頭看著順治充滿堅定的眼神“皇上你都聽到了?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佟妃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朕就是想看看我們錦兒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說罷便一把抱起了佟妃,往那紅木雕花大床走去。那一夜,青絲羅曼裏春光旖旎,香汗淋漓。。。。至此佟念錦便真的成為了這順治皇帝真正的佟妃。
初八,這大清的後宮的朱紅宮圍中落了大雪,一片茫茫的雪白。佟妃倚在睡踏上看著書,檀香渺渺的燃著。
“主子,皇後娘娘宣您過去用午膳呢,說是後宮的妃嬪都過去呢,要商量明個開春太後壽辰的事情呢。”巧月兒道。
“恩,那便替我梳洗下吧,別失了體統。”
在巧月兒的巧手裝扮下,佟妃一身翡翠彩繡海棠織金錦對襟宮裝,烏黑的發絲被梳成了芙蓉鬢,飾著一支灑金珠蕊海棠絹花又斜斜的叉了支金累絲銜珠蝶形簪,薄施粉黛,秀眉如彎柳,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我對著鏡子自己的瞧了片刻,點頭表示應允,便領著巧月兒和四個宮女向慈仁宮走去。
未到慈仁宮便看著迎麵走來個身著淡藍宮衣設工巧妙,衣襟巧縫細碎邊花,攜睦如景,雖做工精細卻略顯平凡,秀發輕挽美人舘,斜插單隻玉簪,清秀典雅。黛眉巧化宮妝淺,嫵媚動人。口若含珠丹,同簪係晶瑩耳墜,淡妝點點,迷煞旁人的女子向我走來,隻見她向我走來.甩帕.福身.道
“花束子參見佟妃娘娘。”
“免了,你便是寧貴人吧,本宮剛入宮並未見過妹妹,今日初見,妹妹無需行此大禮。”
佟妃略作平靜的答道。
“是妹妹疏忽了,未去景仁宮向姐姐請安,姐姐息怒”寧貴人慌忙道。
“罷了,還是一道進去吧,皇後娘娘也該等急了。”
說罷佟妃也不看她便徑自領著巧月兒向慈仁宮走去。
我一向待人謙和,對這寧貴人我卻是不能不防,本是一名宮女,今日卻也是一名貴人了,在電視劇裏我可沒少看,往往這樣的女子心機可謂之深。佟妃心中想到。經通傳我便進了花廳,隻見皇後坐在睡踏上正與烏雲珠閑聊著,見佟妃和寧貴人來了,便道“妹妹們來了啊,快快賜座。”
佟妃福了福身子謝過恩典後,便坐下,見烏雲珠月白色與淡粉紅交雜的旗裝,裙麵上繡著大朵大朵的紫鴦花,玉般的皓腕戴著兩個銀製手鐲,抬手間銀鐲碰撞發出悅耳之聲;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並不昂貴的尾戒,雖不是碧玉水晶所製但也耀眼奪目,見佟妃與寧貴人到來便要起身行禮,佟妃忙道
“雲珠姐姐也來了啊,快快免禮。”烏雲珠一邊謝過恩典,一邊坐下。佟妃見眾人都到了便說道
“姐姐,今日召我們前來可以是為了開春太後娘娘的壽辰之事?”
“妹妹道是上心了,我剛才還在跟十三福晉討論這事兒呢。還有這開春祭祖之事,便都要商討著。幸好妹妹們能過來幫我尋個主意,我便是輕鬆了許多。”
話畢,隻聽這一個宮女前來回話“娘娘,午膳已經備妥。”榮惠點頭道“妹妹們清早便過來,怕是餓的緊了吧。快一起用午膳吧。”
隻見桌上一件銀製帶蓋大火鍋,周分六小鍋,中分一小鍋,放在銀質爐架上,嫋嫋香氣飄至鼻中,好不引發人的食欲。午膳用罷又談了些太後壽辰和祭祖的事情,佟妃便告退回了景仁宮中。卻聽一個小太監來報,說皇上今晚翻了我的牌子,佟妃點頭便隨著這小太監朝養心殿走去。
夜半,一番巫山雲雨過後,佟妃躺在順治的懷中道“今個皇後召我們去慈仁宮商討太後壽辰和祭祖的事情。”
“你們多幫幫榮惠也好,原先她一個人也道是苦了她了。”順治的手輕扶著佟妃那烏黑的發絲溫柔的道。
“今個我還見了寧貴人和雲珠姐姐。”佟妃我故作平靜的道。隻覺得在我說完雲珠這兩字後,順治原先輕撫我發絲的手突然怔了下,沉默了片刻道
你見了十三福晉了?”
“雲珠姐姐確是個美人兒,溫柔嫻靜,善解人意。”佟妃壓抑著內心的酸楚道。順治不語。佟妃便接著說道
“皇上,雲珠姐姐已經是博穆果爾的福晉了,難道皇上的心裏還放不下她麽?”順治把摟著我的胳膊從我身下抽出,把身子背過我後道
“朕累了,你跪安吧。”
隻見佟妃一愣,苦笑道“皇上,難道臣妾所說不是實話麽?難道皇上您之前對臣妾所說的種種都是欺騙臣妾麽?”順治坐起身來臉色雖說平靜但聲音卻沒有了原來的溫柔冰冷的道
“朕何時欺騙過你?朕一直以為佟妃你了解朕,跟皇後她們她們不同,今日卻知道佟妃你跟皇後她們也無二,你便是跪安吧。”
“佟妃?。。。。不是錦兒了麽。。原來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廂情願。。。”說罷便奔出了乾清宮。隻聽小李子在後麵追著我喊道“娘娘。。。娘娘。。。衣裳。。。天冷。。。。。我越跑越快,直到挺不見小李子的聲音。。。。
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佟妃隻是覺得心疼,便不顧一切的哭了起來。。。忽然,感覺有人將一件衣裳披在了我的背上,我抬頭,隻見暮色中,一年歲約麽二十出頭的女子,神色略微淡漠,叫人看不出心之所向。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神色?——似是憂傷,唇畔卻渲染了一絲寂靜的微笑。似是愉悅,眼角掛著的晶瑩卻不容忽視。隻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卻夾雜著一絲關懷的說“天這樣冷,你怎穿的這樣少,連鞋子也不穿就在這雪地裏哭泣,凍著了,養心殿的那位怕是要傷心了。”
“一聽到養心殿三個字,佟妃的眼淚便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佟妃你若是不嫌棄我這冷宮寂靜,就隨我進來吧,好歹也比這外麵個冰天雪地裏凍著強。”
我汗顏。。她是誰?怎麽知道我是佟妃?這兒是冷宮,這樣的可人兒怎麽會在冷宮裏呆著。難道她也是順治的妃子?可是怎麽連個侍女都沒有。要不是前朝的宮女麽?佟妃帶著不解,隨她進了這所謂的冷宮。
我一直以為我住的地兒雖然算不上裝飾的華麗,但也算的上是舒適了。可是跟這位姐姐的冷宮相比,卻是以個天上一個地下了。佟妃心中念道。她把我帶到了床上,幫我本就單薄又被這深冬的雪天打的有些濕的衣裳換了下來,拿了一件淡白色宮裝與我換上,又拿被子幫我裹了起來,端了杯熱茶給我暖手道
“我這冷宮中每月的黑炭不夠,便是有些冷了,你拿著這熱茶暖暖手把。”
隻見佟妃好奇的看著她,黑色的眼眸中無法看清她的瞳孔,透著神秘,另人無法琢磨,如柳般的秀眉,小巧精致的鼻子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也算是個可人兒。我用冷的發顫的聲音問道“姐姐,你是?”
她微微一笑,“我便是這後宮中無數傷心女子中的一個,你便不用問我是誰,幫我當成姐姐便是。”佟妃點頭低頭喝茶。
“既然入了宮便是有什麽傷心的事兒也要放在心裏,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便是你的身邊至親的人兒,也會不知道在何時就背叛你。伴君如伴虎,你也不要試圖改變那養心殿中的人兒,君就是君,也許他昨天還在對你說著些甜言蜜語,對你視若珍寶。今天卻能因為你的一句話而遷怒於你,後宮的女子,自古便是這樣。”她看著我淡淡的說著。
未等我說話便隻聽門外有人喊著佟妃的名字。然後便跑了進來見我坐在床上便急忙道
“佟主子,小祖宗啊,怎得跑到這兒來了。”原來是小李子,他看了看旁邊那女子,便上前將我從床上攙起,往外走去,我停下,小李子慌忙道
“皇上知道你跑不見了,著急的緊,主子便是先回宮吧。”佟妃點了頭後便回頭對這那神秘的女子說道
“姐姐說的話,妹妹記在心裏了,謝謝姐姐的照顧,明個我再來看你。”
說罷便任由小李子攙扶著我出了這冷宮。路半小李子道關切道“佟主子,你怎麽跑到這冷宮來,你可知道那宮中的靜妃便是皇上被廢的皇後啊。”
佟妃一怔停下望著小李子道“靜妃?被廢的皇後?皇後不該是慈仁宮的那位榮惠姐姐麽?
小李子道“那冷宮中的人兒便是皇上原先的皇後博爾濟吉特氏,科爾沁卓禮克圖親王吳克善女,皇太後嫡親的侄女兒,睿親王多爾袞攝政時為皇上聘為皇後,十年八月皇上上奏皇太後降為靜妃。佟主子您剛還說要來看她,這冷宮可不是您這樣身份尊貴的人兒該來的地兒。”一瞬間,我的心仿佛掉進了冰窟,比這冰天雪地中的寒冷還冷個十萬分。怪不得那姐姐會對我說這些。。任由著小李子攙著我回了景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