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誰是兇手
黃律師走了，美娜責怪起王胡。
「好好的，你多什麼事啊，把狗還給他不就得了。我這醫藥費還沒著落呢，寵物醫院拖一天得花多少錢」
王胡道：「錢可以先欠著，別以為他是律師就了不起，我看他說話就是膚淺，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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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道：「你就那麼斷定不是保姆乾的？」
「絕對不是保姆，這件事看起來複雜，其實簡單。我和美娜去他家一趟就知道了」
「吹牛批，真當自己是神了。小心牛皮吹破了，自己打自己耳光，自取其辱」
「我樂意挨耳光，你管得著」
黃蓉：「現在就去嗎？」
「當然，明天還要上課呢」
女警官道：「那我想請問一下，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啊？」
美娜聽她的口音怪怪的。黃蓉是正式警察，按說是王胡的上司，而且兩人還有師徒名份。現在反過來黃蓉求著他。
王胡看了看她，「你要去也行，正好省了打的錢。不過有二個條件，第一你必須得把衣服換了，不能穿警服。第二你必須聽我的」
黃蓉臉都氣白了。
美娜：「那我呢？」
「你是狗狗的救命恩人，當然要去」
晚上七點，三菱獵豹車駛向傅總的住地-——市郊碧水山莊。
黃蓉在前排開車，王胡與美娜坐後排，二人都換了便服。車子出了東門往右邊山腰方向走，美娜悄悄在他耳邊說：「我看黃警官對你有意思，你沒下手吧？」
「瞎說，她是我師父，我是那種人嗎」
美娜打了他一拳，「這話可是你說的，要是讓我發現你對她打主意，小心我閹了你」
王胡趁勢摟住她，「咱倆還沒確定關係，你就吃醋了」
黃蓉在前面開車，從反光鏡看到後面兩人在竊竊私語。故意把車燈開了，「說什麼呢，是不是說我壞話？」
燈一亮，兩人尷尬的分開。
王胡：「沒說什麼，美娜說你長得玉樹臨風，漂亮」
「玉樹臨風那是男生，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我啥也沒說」
林美娜面霞緋紅，「黃警官，燈刺眼睛還是關了吧」
「沒事，亮著說話好」
「王胡，你真有把握找到兇手？」
「碰碰運氣唄，你想他家就那麼幾口人，女管家，保姆，還有妻子。總有一個是兇手」
傅松雲住在碧水山莊16號。這裡位於風景區半山腰，內有一湖，依山傍水，一共才幾十套別墅，分佈山腰，錯落有致。
遠遠望去燈光璀璨，就像鑲嵌在山中的明珠。
水泥路面寬闊平坦，路燈下花草延綿。如果白天來一定是湖光山色。
山莊大門入口處有一名保安崗亭，門禁森嚴。
車子停下來，王胡道：「蓉姐，車上帶了手銬沒？」
「帶了」
「行，你在外面等著，我和美娜先進去，打你電話就過來」
「嘿，你小子，到底誰是師父？這案子由我來破，憑什麼讓我在外面等」
王胡：「我先去探探虛實，人多了不方便，你忘了咱們說的第二條」
大門停著一台巡邏車，門衛室坐著一名保安。
來之前王胡給傅總打過電話，但沒人接。兩人到門衛室說明情況，對方用內線撥通了16號電話。
滿以為主人會歡喜著出來，不想保安卻說，「奇怪，你們先等著吧，他家裡人一會就出來」
保安是個中年人，得知王胡撿到了導盲犬，拿出一張市報笑道：「你要真撿到就發財了，主人家找這條狗都快找瘋了，報上發了尋狗啟事，誰能找到酬謝5萬」
「土豪啊，找個人也沒這麼多錢，不瞞你說，我們這裡的保安都出去找過」
「16號家裡是個什麼情況？」
「他呀，是個盲人，60多歲吧。聽說是加拿大的，挺有錢。這山莊一共三十六套別墅，他住的是面積最大的一幢。家裡有個保姆，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好像是泰國人，不過會講華語。這套別墅搬來住也就幾個月，老頭由妻子陪著，每天傍晚牽著導盲犬出來散散步。他妻子很和氣，見到我們會笑著打招呼」
「只是那老頭脾氣不好，他的狗狗誰也不許摸」
「這段時間老頭病了很少出門，前天早上女主人還出來找過，導盲犬無緣無故從家中走失了。主人很焦急，電視台也播出過尋狗啟示」
「我們查了監控，沒發現，估計是從籬笆鑽出去了」
二人左等右等，過了十多分鐘還沒見人出來。
王胡拿出好煙，又給門衛上了一支。「怎麼還不來，他家不想要狗了？」
門衛吐出一口煙圈，「誰知道啊，電話是他家保姆接的。那老頭脾氣很壞，我見過幾回。柱個拐杖，老夫少妻，出門散步全靠這條狗牽著。來這裡住沒多久換了三保姆，有錢人家難伺候」
「不過我看你要發財了，那主人愛狗如命」
「妻子對他還好吧？」
「當然好啰，有錢能不好嗎？兩口子看著挺恩愛的，天晴的時候常一起出來散步」
這時對面開來一輛紅色沃爾沃S90，保安抬頭一望，「來了，這是他家的車」
車上下來一位四十來歲胖女人，自稱是傅家保姆。
保姆聽說導盲犬有了下落，神情很怪異。看過狗狗的視頻，開口道：「你們把狗帶來了沒有？」
「沒有，不過狗已經沒事了，我們想跟主人談一談」
「是談酬金吧？行，跟我來吧」
女保姆長得一臉兇相，臉上有道刀疤，肚子有水桶大，幸虧主人是瞎子，否則只怕飯都吃不下。
這是大貴人家的保姆？
美娜咋看都有點不信。
坐上沃爾沃往左拐，行出三百米很快就到了。16號別墅一共三層，前面有個游泳池。四面牆壁種滿了爬山虎，青藤覆蓋了整扇房子，樓下一排水仙花，環境清雅宜人。
美娜：「阿姨，你在他家做保姆多久了？」
「沒多久，你問這幹嘛」
「平時餵過導盲犬嗎？」
「當然，家裡人都餵過」
保姆似乎不想多說。
到了二樓起居室，才知道男主人卧病在床。地上木地板摔碎了兩個瓷碗，床頭柜上的咖啡壺也砸在地上。
房裡有股好大的氣味，就像走進停屍房一樣。美娜用手捂住鼻子。
病人一頭銀髮，臉色蒼白，斜躺在枕頭上睡著了。一副墨鏡遮蓋了他的眼睛，身上床單掉落一半，拐杖扔在地上，看樣子剛發過脾氣。
背後的牆上是一張大幅婚紗照，傅松雲穿著筆挺的黑西服，頭髮烏黑油亮，神采奕奕。一旁的妻子比他矮一個頭，年輕漂亮，約模20多歲。頭依在他肩上，小鳥依人一臉幸福。
美娜看著婚紗照的女主人，不由得讚歎，「好漂亮啊，天使一樣，我要有她一半美就好了」
王胡：「為什麼你們女人總喜歡攀比，見到顏值也要比一下」
看了照片上的男主人，再看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幾乎難以相信是同一個人。
保姆看了看病人，輕聲道：「你們先坐一會，我去倒茶」
屋裡的陳設極盡奢華，主人卻形容枯槁，跟照片上判若二人。
無論是誰，也不敢相信這是三個月前的照片。
美娜：「咱們去客廳等吧，這裡氣味太難聞了」
王胡：「你先去，我一會就來」
看得出病人纏綿病榻已經很久了。他的卧室很大，裡面還有一個副卧室，一道金色木門隔開著。床頭櫃卻擺著三盆鮮花。一盆紅色，一盆紫色，一盆黃色，色彩艷麗，品種各異。
「奇怪，這些花怎麼從沒見過？」
他在窗檯轉了一圈，上面同樣擺滿了一排鮮花，與床頭柜上的一樣，也是這三種。王胡拿過窗檯的紅花聞了聞。
副卧室小門開了一道縫，裡面沒見有花。保姆端了茶過來，王胡道：「別客氣，有些情況我想問問」
「傅總得的什麼病？」
「不清楚」
「那他之前得過病嗎？」
「之前身體還好，就這二個月開始身體差了」
「傅總夫人哪去了？」
「出去點外賣去了，順便給傅總拿點葯回來」
「家裡不做飯嗎？」
「做飯的，傅總嫌我做的不好吃」
王胡指著側邊小門，「裡面這間卧室是夫人的嗎？」
「當然，夫人晚上就睡在裡面」
「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有個管家太太，不過她華語說的不太好」
王胡：「我可以見她嗎？」
保姆轉身道：「可以，跟我來吧」
管家住在樓上，房門開著。輕輕走到門口，只見壁上一個紅紅的十字架，十字架下面一尊耶穌像，雕像背後是拉丁文寫著的經文。
這是一間禱告室。
一個頭髮花白的英國太太，背對房門站在耶穌像前，雙手合一在禱告。
保姆想要進去，王胡示意她別去打擾。
旁邊一間房是管家太太的起居室，房裡陳設簡樸，牆上掛著傅總的畫像，地毯上擺著兩袋收拾好的行李。
房間明顯收拾過，桌上的信函捆紮好，看樣子有些年代了，彷彿即將開始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這是幹嘛？」
「管家太太要回國了，這是她清理好的行李」
「她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的飛機」
保姆道：「你們不是要見她嗎？」
「不用了」
王胡與美娜回到二樓客廳，保姆讓他們先坐一會，自己拿了掃把去主人的卧房。
婦人一走，美娜小聲道：「這別墅我咋感覺到陰森鬼氣的。一開始我覺得內鬼就是那保姆。你看她一臉兇相，不像是好人。不過……」
「不過啥？」
「不過，現在我覺得那個管家太太也可疑」
「你想想傅總66歲，管家太太62歲。倆人在一起十多年，不會沒有一點感情吧？她房裡掛的可是傅總的畫像，主人遺囑里財產卻沒有管家的份」
「這一腔怒火就發泄到狗狗身上，她明天就要走了，也不讓傅總好過」
王胡：「我知道是誰了，等一會告訴你」
二人回到卧房。地上的碎瓷碗已經打掃乾淨。
不多久病人醒了，他呼吸微弱，面色潮紅。
「傅總……」
聽到聲音有異，病人喘著氣道：「誰？你們是…幹什麼的？，他望著裡面的小門，「莉莉……快過來」
保姆聞聲進來，給他加了一個枕頭。「傅總，莉莉給你買葯去了，別擔心，這二人說幫你找到了小弟」
「小弟？我的小弟找到了？」
病人驚喜的坐了起來。
這時樓下響起了停車聲，一輛紅色瑪莎拉蒂開過來，停在游泳池邊。
保姆往窗戶看了看「夫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