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看不到
派出所第一頓工作餐讓王胡記憶猶新。便當是附近飯店做好的，一輛麵包車送過來。
宿舍樓下便是食堂。
從窗外看過去，食堂坐著十多個年青人，一水的高大威武。
王胡與周警官單獨在辦公室吃。
盒飯一共三個菜：尖椒炒肉絲，油悶茄子，炒青菜。另外奉送一份西紅柿蛋湯，用一次性塑料盒裝著。
「伙食還行嗎？」
「與學校差不遠，但口味要好一點」
吃飯的時候王胡問：「今天我算上班嗎？」
「算」
「吃完飯幹什麼？」
周警官問：「你家住的遠不遠？」
「不遠，三里路吧」
「不遠就好」他指著窗戶對面的食堂，「看見了吧，那些都是協警，晚上出勤有規定的路線巡邏，就是開巡邏車轉幾圈，碰到突發事件及時處理」
「還有一批是坐崗，在治安崗亭值班。你是秦隊特批的跟他們不一樣，用不著去巡邏。每天來簽個到，願意呆就在辦公室呆一會兒，旁邊還有一間休息室，在那裡做作業也行，黃蓉不是你師父嗎，明天你問她就行」
王胡一想，敢情他們是把我當吃空餉的。管它那麼多，混身警皮就行。
吃完飯，周警官拿了表格讓他填，「協警就是協助，聽使喚就行了」
「yes，阿sir」王胡繞所里走了二圈下班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從派出所出來，王胡意氣風發，看門的老頭見他一身警服，投來羨慕的目光。
一路上，王胡甩著書包，忘乎所以唱起了歌謠：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
鬼子的末日就要來到。
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
唱起那動人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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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嗨……嗨……」
王胡躊躇滿志，準備干出點事來。
治安科辦公室。
小周守到晚上10點準備下班，打開更衣櫃換衣服，突然發現柜子里一件警服臂章不見了。
再一看，牆上少了一根電警棍。
周警官左思右想不對勁，拿起王胡填寫的簡歷仔細看了。
簡歷上寫著：
王胡，男，職業無。
南方省K市大坪鄉鷹嘴崖村人。
學歷：高中
父親：病故
母親：胡秀蓮 職業：賣餛飩
其他親人：無
聯繫電話：139xxxxxxxx
現住人民巷鴻景小區162號好再來餛飩店。
小周皺起了眉頭。
他打了黃蓉的電話，「蓉蓉，今天來的那小子膽子不小，叫什麼王胡，是哪個王胡？」
蓉蓉在看電視，「怎麼啦？」
「他一來就偷了我的臂章，還有所里的電警棍」
「啊，他要那玩意幹嘛？」
「那小子電話關機了，秦隊怎麼介紹這樣的人」
黃蓉反倒笑了，「沒事，那小子人不壞，知道他是誰吧？上次打了吳四寶的那個就是他」
「你是說那個王胡？」
「當然，不然我也不會關禁閉」
小周嘴巴驚成O型，萬萬沒想到那個毛頭小夥子竟然是他！
王胡提著一個黑袋子，一路哼著歌，回到家大老遠就喊：「媽，我回來啦」
一進屋不對勁了，胡秀蓮轉身去裡屋拿了一樣東西出來，是根狼牙棒。
王胡放下書包，媽就抄著棒子打過來，糟了！放學忘了跟媽請假。
「王八蛋，你還知道回來，放學這麼久你又跑那鬼混去了」
王胡連忙後退，「媽，別打了，你這是襲警！」
胡秀蓮停住了，燈光下兒子完全變了樣，竟然穿了一身警服！
「臭小子，你從哪裡偷的衣服」
王胡笑了，將手臂抬了抬，「看到這個臂章了嗎？這兩個字你認識吧，警察！牛不牛？」
他嘻嘻一笑，「警服能偷嗎？兒子現在是警察啦，正兒八經的」
「放屁！你丫的毛還沒長齊，高中沒畢業當什麼警察」
「媽，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今下午剛當的警察，是秦隊長介紹的，我已經上了一天班了」
胡秀蓮怔住了。
「秦隊長？他憑什麼讓你當警察？」
王胡大咧咧的坐下來，「這你就不懂了，兒子立了大功，幫他抓了一個通緝犯。這事報紙都登出來了」
「你放心，現在還只是實習，我可以一邊上學一邊當警察。這叫帶薪讀書，有工資的，管吃管住一個月4000塊，以後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兒子一臉得意，嶄新的警服穿在身上，從頭到腳都是新的，做媽的傻眼了。
「咋啦？媽，嚇住了？是不是太高興像做夢一樣」
胡秀蓮：「你真當警察了？」
「當然，鐵飯碗，扛扛的」
媽摸著他的新衣服，激動的手顫抖起來。
「咋啦，想不到吧，這只是第一步。我早跟你說了，天生我才必有用」
他從黑袋子里拿出一根短棍，握在手裡想找什麼試一下，「這叫電警棍」
找來找去，看到廚房有隻雞。
胡秀蓮：「你要幹嘛」
王胡：「試試這玩意的威力」
他拿起電警棍對著雞腿輕輕一點，一按手柄嗞嗞的響，那隻雞本是胡秀蓮買了給兒子補身體的，栓在案板下，只輕輕一點那雞連撲騰都沒撲騰，立馬暈了過去。
網上說電警棍瞬間電壓可達十萬伏，連頭牛都可擊倒。「果然厲害，太好了」
媽趕過去看了看，「好好一隻雞弄死幹嘛？」
「只是電暈，會醒過來的」
那天胡秀蓮激動的一晚上沒睡著。
早上六點半，黃鎮天剛從外面打了太極拳回來，聽到女兒房裡傳來哼歌聲，看樣子心情很好。
「蓉蓉，不是請了長假嗎？又不用上班起這麼早幹嘛」
「爸，我銷假了，今天要去所里」
「到底啥事這麼高興？」
「就不告訴你」
黃蓉在梳妝台化妝，關上門，好一會才出來。
黃鎮天已經熬好了粥。
「爸，我不在家吃早餐了，你一個人慢慢吃」
「下午什麼時候回來？」
「晚飯你一個人吃吧，我要值夜班」
黃蓉拿了坤包開車出了小區。
第二天王胡照常去上課，秦明叮囑過他要低調。「你這事屬於特事特辦，最好別去張揚，一個在校學生當協警說出去影響不好」
王胡穿警服無非想壯個膽，並沒想去學校顯擺。
上課老是分神，腦海里浮現出黃蓉那身體。在審訊室那一幕，透過筆挺的警服，他看到黃蓉誘人的胴體。她的肌膚光滑圓順，比玲玲的白，雙峰更為堅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個是運動員，一個是警花。他又想到了林美娜，這會兒隔得遠，沒有用透視眼去看。
王胡努力抑制自己，自習課趴桌子上睡著了。
崔進新買了一台電瓶車，原來那台舊的放在電工修理房，王胡先借來用著。
電棍放在褲兜里，隨時準備防身。
放學王胡騎電瓶車回家，倒也沒出事。胡秀蓮從廚房端了雞湯出來，兒子已經換了一身警服。
「媽，跟你說了我不在家裡吃，派出所管飯」
「我先去上班了，一會就回來」
王胡在鏡子前照了照，將電警棍別在腰上，哼著小曲出門。
小區後門突然有人驚呼，一男一女兩名過路的行人跑了進來，原來馬路上躥出一隻野狗追著他們叫，行人繞到王胡後邊，那狗便追著王胡咬。
「那來的死狗？」王胡眼明手快掏出電警棒，『嗞』的一聲，野狗立馬趴下。
修鎖鋪的孫老頭眼前一亮，「喲，小王，這電棒厲害呀，啥時候當上保安了？」
王胡哭笑不得，「大爺，我是警察不是保安，你也不看看這臂章上寫的什麼」
孫老頭探出頭，總算認出了那兩個字，神情一滯，接著大牙都笑了出來。「細伢子，你當警察了？這衣服哪買的」
王胡：「不信拉倒，我要去上班了」
公園路派出所。
周警官原本休息，聽說黃蓉來上班了，也趕到所里。
揪機會單獨對黃蓉說：「秦隊給你找了個好徒弟，一來就偷了電警棍，昨天還想問我要槍，真是好笑」
黃蓉：「這事你不要管了，我會處理」
「記得給他敲敲警鐘提個醒，這小子牛得很一來就翹尾巴。我看他智力有點問題，八成是個惹禍精，你可得小心呀」
下午5點，王胡進了派出所，先在窗外轉了一圈，屋裡坐著一美女警官。他心頭一喜，「昨天還說不收我，就知道你會來」
停好車過來仔細一看，女警官坐的姿勢有點古怪，屁股只沾了椅子半截，身子挪來挪去。
「幾時不見長痔瘡了，還是屁股摔疼了？」
王胡整了整衣服，將大頭針別著的警察臂章取下來，邁著方步敲門進來。
黃蓉在整理資料，一身警服面容嚴肅。外面氣溫低，屋裡卻開著冷氣。
辦公室就她一人，王胡嬉皮笑臉道：「黃警官，我這剛來實習，秦隊說讓你帶我，以後你就是師父，請多多指教」
女警官抬起頭，盯著他。
王胡凝神一看，好有氣質，比之前更美了。本想一睹春色，沒想到眼裡一陣反光，就像被電焊刺了一樣。
他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我靠！
女警官衣服裡面縛了一層東西，為了避免透視，三點隱私部位用錫紙反光材料包了。真特么蛋疼，這玩意她也想得出來。
王胡眼睛一陣生疼。
「黃警官……你弄壞我眼睛了」
「誰叫你偷看的？」
「靠，反光系統！你穿著也不嫌難受」
黃蓉笑了：「總比讓你偷看好」
接著她面色一沉：「說，為什麼當協警？」
王胡：「我要當的是警察，目前只是實習，秦隊答應過我，只要我立了大功就可以轉正」
「呵呵……」
黃蓉覺得好笑，如果王胡不是活生生坐在面前，單憑這句話，就覺得他智力有問題。
面前的年青人目光清澈，堅定，令她收斂了笑容。
王胡坐下來，「蓉姐，就知道瞞不過你。你想想我把吳四寶給得罪了，他哪會善罷甘休啊。我這要當了警察，他要動我就是襲警」
「呵呵，你想找把保護傘，真是幼稚。當警察他就不敢動你了？你語文課是不是數學老師教的」
「昨天你偷了小周的臂章，電警棍，還不老實交出來」
王胡只好道：「蓉姐，是我不對，可我情況有點特殊，當協警也不能赤手空拳呀，那兩樣東西就當借我防身，等我以後轉正了立馬歸還」
黃蓉：「我警告你，雖然秦隊打了招呼，但你還不是正式協警，只能算編外人員。在所里就得老老實實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