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男廁所里的女俠
胖子買了礦泉水過來，王胡沒心思再打球。
美娜：「幫主大佬正愁著呢，看樣子學校要整他」
果然回到教室，小葉走過來欲言又止，神情很不好。
「咋了？出什麼事了」
「胡哥，班主任他……他在找你」
看樣子蔣干已經找過他了。
美娜：「我就說沒這麼簡單」
「他問了什麼？」
「問了很多，我什麼也沒說」
王胡看看時間，離上課還有十分鐘。「行了，別大驚小怪，我去去就來」
班主任辦公室，煙霧繚繞。
煙灰缸里掐滅了十幾個煙頭，有的煙只抽了一半，蔣干陰沉著臉。
王胡敲門進來，迎著他的目光在辦公桌對面坐下。蔣干端著茶杯，臉色陰晴不定。
「行啊，王胡，看不出來呀」
「班主任，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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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干：「聽說你跟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還喝了血酒，有沒有這回事？」
「嗯」
「你不但和黑社會混在一起，還在學校拉起杆子，早上要是我和劉科長來晚一點，只怕又有一場血案」
王胡：「老師想得太嚴重了，那叫除惡揚善」
「放肆！你想幹嘛？把學校當成斗獸場？你想搞得天翻地覆！你以為你是誰？」
「你媽來學校說了多少好話，剛剛記大過處分，你還想不想讀了？」
王胡低著頭沒說話。
眼前的年青人既熟悉又陌生，一張生澀的臉讓人琢磨不透。
班主任語氣放輕了一點，「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趕快把你的什麼大風堂解散」
「不行」
「我們不是黑社會，也不是什麼黑組織。我們不一樣，每個人處境不同」
「你說什麼？你惹的事還不夠？」
王胡：「老師，我想你是誤會了，大風堂是一個互幫互助、共同進步的組織，共同對抗地痞流氓，對學校有益無害。我無權解散這個組織」
蔣干愣住了。
「共同進步？說的好聽」，他拿出上午的測試題，有語文的，有物理的。「這次測試成績你下降的很快，這段時間你根本就沒有複習功課！這麼簡單的題你居然做錯」
「小葉，來福，宇文進，都是你們一夥的吧，作業一塌糊塗。你糾集的是些什麼人？搞小幫派、團團伙伙，還敢和劉科長頂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個捲毛已經讓人頭痛，又冒出一個大風堂。我警告你立刻收手」
王胡：「這只是開始，我會努力的」
看來無論說什麼，都不能讓這小子屈服。
蔣干：「這是最後一次，學校領導都盯著，你若不退出黑組織，再敢惹事就讓你在學校消失」
談話結束了，王胡心情鬱悶。干點事怎麼這麼難？再不改變他們的想法，只怕在學校呆不住了。
下午第一節課，王胡去了廁所。
小樹林接風吃壞了肚子，原因是吃了海鮮生蚝和牡蠣。王胡吃不慣海鮮，美娜偏給他夾在碗里，可能對這些東西過敏，當時不覺得，等到上課肚子痛起來。
廁所離操場不遠，經過操場時一輛車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一台名貴的黑色豪車，烏黑鏜亮，車頭標誌是一對翅膀，似凌空翱翔的雄鷹，中間圓圈一個B字。王胡在畫冊上看過，是賓利BENTLEY，少說也得五六百萬。
車門打開著，一富家少爺探出頭似乎在等人；門外一戴墨鏡的司機表情嚴肅，垂手侍立。
靠，這麼牛逼，車子開到操場來了。王胡顧不得多看，一頭鑽進了廁所。
廁所里沒人，王胡蹲了一會兒，肚子不痛了。進去便聽到奇怪的聲音，「左邊，快，快跑……」
王胡嚇了一跳。
「撿起槍，跳過去」
「右邊有敵人，靠！丫的快打……尼瑪，投炸彈，嘟嘟嘟……轟」
「左拐，打你妹，快走……」
原來隔壁間有人打遊戲，又是槍又是炮的，打得熱火朝天。
居然躲在廁所也不嫌味。
王胡開了門，在洗手池洗手。
這時聽到一陣水響，背後門開了，一股香煙飄了過來。
王胡剛要走，一看對方居然是個氣質女！一頭飄逸的長發，凹凸惹火的身材，小蠻腰，皮膚白皙模樣還挺靚。
模特般身材，天使般面孔，居然出現在廁所。
氣質女敞著皮夾克，黑色皮褲，嘴上叼著煙，一邊拿手機一邊提褲子。
王胡嚇住了，怪不得聲音怪怪的，只以為進了女廁所。
看到廁所有尿槽，方才定下心來。
「你誰呀？走錯地方了吧？」
「關你屁事，看什麼看，老娘玩個遊戲礙著你了？」
女的一臉不屑，突然她似乎發現了什麼，將面前的男生重新打量了一番。
「菜刀王胡？！你就是……大風堂的……？」
她臉上總算有了笑容，把煙頭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碾碎。然後在龍頭上洗了手，褲子上擦了擦，大方地伸出手來。
「我是82班的任俠，任性的任，俠義的俠」
王胡一怔，難以置信。
「握手就不必了，這地方不合適」
「靠，大男人怕什麼，別的人我才不跟他握手」
聽她的口氣，好像能跟她握手那是莫大的榮幸。
王胡落荒而逃，沒想到現在的女孩子這麼大膽。
「哎，等等，咱們聊聊……」
氣質女追了出來。
王胡不想與她有什麼瓜葛，加快了步伐，不想卻撞上了迎頭而來的豪車司機。
「找死呀，不長眼睛！」
對方推了他一把，把西服捋平。
王胡心想這種人惹不起，一口氣忍住了。走到教學樓回頭一看，那司機好像與氣質女說著什麼，看樣子想請她上車。
原來豪車裡的少爺是在找她。
不想那女的頭髮一甩，冷若冰霜，看也沒看上了教學樓，將墨鏡男晾在一邊，傲氣的沒法比，王胡對她的印象立時好了起來。
胖子同樣被叫到蔣幹辦公室，一出來便黑著臉，把小葉叫到了保管室。
「你小子跟班主任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
「放屁，你沒說他咋知道這麼清楚」
「寬哥，我真的沒說。中午吃飯班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問了很久，不停嚇唬我，大風堂的事我真的一句沒說」
小葉一臉委屈。
胖子知道他一向膽小，「兄弟之間有話說在明處，要是你出賣大家就別跟我們混了，別讓我找到證據」
王胡腦子裡一團漿糊，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著了，後背被人猛的拍了一下，睜眼一看，一個大眼睛妹子。
「玲玲，幹嘛呢？嚇我一跳」
「下課了還睡，張老師都看見你了」
「張婷？她沒說什麼吧？」
「還好她沒說」玲玲拿出數學作業要他幫忙。
「你找別人吧，我沒心情」
「咋滴啦，是不是被班主任訓了？」
王胡頭痛的事多著呢，並不在乎多蔣干這一出。他向玲玲打聽：「你認不認識任俠？」
「你問她幹嘛？」
玲玲面色一變，「你見過她了？」
「嗯」
「在哪裡？」
「男廁所，她在裡面打遊戲」
玲玲睜大眼睛，「你偷看她上廁所？」
王胡左右看了看，「說話小聲點，我那裡偷看了，是她自己出來的」
玲玲：「這女的你別問，最好離她遠點」
王胡想探聽點什麼，她卻不肯說。
去問林美娜，同樣沒有結果。
「你想泡她？」
「泡你個頭，我就問問」
美娜小聲道：「別問了，這女的誰碰了誰倒霉」
王胡越發好奇，問班上別的同學都三緘其口，頭搖得撥浪鼓。
好不容易看到胖子出來，便把他拉到保管室。
「胖子，問你個事，任俠是誰？」
張寬：「你是不是在廁所里碰到她了？」
「嗯」
「這人就是我以前跟你說的學校三股勢力之一」
「她是黑老大？」
「不，她是三聯幫老三，三聯幫有三個女的——大姐二姐三妹，她就是三妹。真名叫任霞，彩霞的霞」
「哪個年紀？」
「高三82班，左邊那幢教學樓二樓，這女的性格叛逆，專愛去男廁所，一言不合就動手，你沒挨揍吧？」
王胡搖搖頭，「凶是有點凶，不過她認出我了，想找我聊聊」
胖子緊張起來，「你沒和她聊吧？」
「沒有」
胖子鬆了口氣，「還好沒聊，以後你碰到她離遠一點，千萬別聊，不然就倒霉」
王胡：「到底咋啦？越說越離譜」
胖子把保管室門關上，輕聲說：「這女的長得魔性，是咱們二中的校花皇后，不過人家是香案上的豬頭肉有主了」
「她嫁人了還是訂婚了？」
「那倒不是，人家有男朋友」
「誰？」
「太子，這人是個醋罈子，而且是個惹不得的」
王胡：「太子又是誰？」
胖子：「你連太子都沒聽說過？也難怪你才來不久」
「這麼跟你說吧，捲毛那個『二中四獸』只能算塊渣鐵，乾的都是些下三濫最沒品的事。三聯幫是塊青銅，漂亮妹子一大把，人家玩的有品位。太子系才算是白金，手下都是玩公司的，最少也是公司儲備幹部」
「說白了太子是學校里三股勢力中最大的那個，捲毛那些人跟他比起來提鞋都不配」
「那他是哪個班的？」
「太子在英國伊頓公學，不過退學半年了，他老爸是咱們學校的名譽校董，老有錢了。他不屬於哪個班，想來讀就讀一會，反正有家庭老師」
「這丫的就一富二代，光他一人便有二台豪車，一台賓利，一台法拉利，三個保鏢二個司機伺候著」
「聽說他老媽還有遊艇，家裡錢多的沒地方放」
「你咋知道這麼多？」
「這點事不清楚還怎麼混」
胖子最後道：「在二中撩妹撩誰都可以，千萬別去撩任俠，否則怎麼死都不知道」
王胡腦子裡懵懵懂懂，原來操場上那輛豪車上坐的就是太子，怪不得他的司機那麼囂張。
不過看情形任俠不鳥他。這女的咋這麼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