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見
一個堂堂的王妃,竟然連荷包都裝不滿,是不是太可憐了些?
思來想去,想來思去,我還是做了個極其重大的決定,嗯!我要先去吃個飯再說,肚子不飽何以平天下!?
手腳麻利的換上男裝,順手為自己的荷包增添了點重量之後,我搖著扇子大搖大擺的準備去外麵的飯館裏吃飯。那街道上一股股飄來的香氣,簡直勾得我的胃都想要掙脫我這個作為身體的主人而自己跑去吃飯了。
可是我這麽堅貞不移的人,怎麽能輕易地就隨便找一家飯館吃飯呢!我怎麽也得,稍微逛逛看看誰家更好吃,然後再細致的對比一下,然後再進去吃飯啊。對於吃這件事來說,我是絕對認真的,滿分十分的話,足足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呢。
“小二,給我上一桌你們這裏最好的飯菜!隻要貴的!不要對的!”我找了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位置坐下,唰的打開了前一刻在街道上花了三文錢買來的扇子,搖啊搖的,感覺自己瀟灑極了。
小二手腳麻利的為我倒上了茶水,阿諛奉承道,“客官,您可是來對了。我們這兒,您想要吃點什麽,我們的大廚都能做上來,而且不光能做,還美味極了!您今兒個可是有口福了您呐~”早已被肚子裏的饞蟲勾得不行的我,哪來的那麽多心思還去聽小二這麽長的一段話?格外不耐煩的對他說道,“趕緊的,爺,都餓了。”
小二大概沒見過我這樣真實不偽裝的人,一下子都愣在了哪裏,然後衝著我尷尬的笑笑,“這位爺可真是真性情!”然後急匆匆的跑向後堂,“珍珠翡翠白玉桌一份!”
我不禁感覺這文字的博大精深,腦洞大開的我,在心裏直嘀咕,珍珠翡翠白玉桌?這是算一桌子菜?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套餐?腦袋想了太多,越發感覺自己饑腸轆轆,“不行,不能再想了。越想越餓啊。”我一邊對自己說,一邊一杯又一杯的給自己倒著茶水,別問我為什麽不吃桌子上的花生米,我有錢!我就是不想吃!
一桌子菜終於上齊了,我看著眼前的螞蟻上樹,蒸熊掌,燒鹵雞,鐵樹銀花……一道道的上,我一道道的吃,等到菜終於齊了,嗯,我這邊也終於停下了筷子。“真是滿足啊~”吃飽喝足了的我,開始有點食困。
此時的我,隻想找個地方趕緊睡上一覺才好。至於什麽準備這啊收拾那的,早就被我忘到腦後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眼前的蒙麵大汗,說著這一句眾人皆知的話,從他剛說第一個字起,我就開始跟著他一塊說到了完。不禁有些鄙視,“你就不能換一句話?這句話這麽俗氣,還沒被淘汰啊?”
那女鬼力量奇大,掐著我的脖子一瞬就已經讓我動彈不得,整個下頜都被生生鉗著,不得不以誇張的姿勢盡力向上仰著。
恐懼。
我本來是個很鐵齒的人,根本不相信有這種靈異,隻在恐怖片裏才見過的場景,巨大的力量把我壓製著,冰冷的溫度從紅衣女鬼那隻看著極其可怖的爬滿了褶皺,指尖的指甲生長到已經卷曲的程度。我的眼角餘光隻能勉強看到那紅衣女鬼的大半個顆頭。
黑色的長發雜亂不堪擋在臉前,看不清她的麵目,隻能隱約看到她那張已經不再像女人臉部曲線的輪廓。
“躲過了前麵幾次,這次我不會再放過你的……”
那女鬼幽幽的說,聲音裏滿滿的都是怨毒,陰鬱的氣息。
我覺得窒息,已經很盡力的控製自己的呼吸,可女鬼的力氣一分一分收緊,我已經到了極限,隻覺得眼前開始冒出了滿天金星,頭腦開始發暈。
怎麽辦……難到我真的要是死在這裏嗎?
為什麽總是在我身邊發生這樣奇怪卻又致命的事情……這一兩秒,我想到了我的奶奶,瘋瘋癲癲的直到死去,而如今眼前這個女鬼說這跟當初奶奶說的那句一樣的話,我連事情到底是什麽情況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就要死在這裏……
瞅準了機會,我調動起全身的力氣,我已經在身體崩潰的邊緣,這樣的方法隻能用一次,趁著電光火石的一兩秒之間,我猛地抬起右腳,用盡了力氣結結實實在女鬼的胸膛上蹬了一腳,同時嘴裏用力咬緊牙關,舌尖猛地一疼,瞬間血腥腥甜的味道彌漫開來,拘緊了嘴唇狠狠往女鬼的麵門上啐了一口,隨即,女鬼的身子往後閃了幾步,額頭上被我用舌尖血吐到的地方像被烈火灼傷一樣冒起了青煙,我脖子裏的鬼爪也鬆了幾分。
好不容易創造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我用盡全力掙脫了女鬼的爪子,已經沒有一點兒力氣,隻好用滾著趕緊離女鬼,往遠遠之外的地方移動著。
那女鬼反應的幾秒之間,用手捂緊了額頭,淒慘又怪異的亂叫著。
“賤……人……”
那女鬼畢竟不是肉體凡胎,人的舌尖血陽氣雖盛又能克陰,可對於這個女鬼也隻是小疼小痛,那女鬼已是大發雷霆一個轉身就要追趕上來,看著速度的差距已經快要追到我,我身體的血像是冷掉了一半。
人的潛力真的無限,被逼到了絕路,就那麽一瞬間千鈞一發,我的雙腿竟然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前,不管不顧方向亂跑著,邊跑邊沙啞著扯著嗓子大喊。
“救命……救……命……救命啊!”
沒有什麽往身後看的功夫,隻覺得耳邊的空氣一分一分的冰冷下去,我知道這是女鬼一步一步靠近我的感覺,那一瞬間,閃爍迷亂的燈光,顛簸不定搖搖晃晃的地板和走廊,我感覺整個世界都縮在了我的視野裏……也許,死亡真的不遠了……我已經開始覺得疲乏感重新襲來,雙腿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終於,像被鐵錘重擊過一樣,我倒了下去。
“那就是人們傳說的東方島?”白川激動得說話都有點顫抖,因為他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了,就是找那把舉世罕見的劍。
“嗯!那應該就是東方島。”仙姑亦是激動得無可複加,重重的點點頭。
……
“在人界,每年都會有數天的時間非常熱鬧,在那個時候,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些平時看不見的新鮮玩意兒都會冒出來,什麽舞獅啊,舞龍啊各種各樣的活動都會有,這就是人界的‘年’。還有……”
在魔界,我坐在五殿下的床邊,正繪聲繪色地給躺在床上的他描繪我在人界過年見過的情形。
墨染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提出幾個相關的問題,我也都一一回答來滿足他的好奇心。有時我看著隻有十歲,安安靜靜地躺著的墨染,心中都有點不忍,如此天真可愛的孩子居然是在床上躺著度過的童年,也不知道害他的人是怎麽忍心的。
墨染又睡著了,他睡覺不像其他的十歲孩子那樣翻來覆去還踢被子,而是非常得安靜。我看著他熟睡後,輕輕地關上門,退了出去。
我在門外的台階上坐下,又和前幾天一樣,托著下巴望著天,想著事情,眼睛慢慢紅潤。
“怎麽哭了?是不是我那弟弟太頑皮了?”前麵傳來魔界二公子墨羽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我馬上把眼淚憋了回去,抬起頭望他。
“不是,五殿下非常聽話。”我冷冷地對他說,如果不是他出爾反爾,我也不會在這裏受這思鄉之罪,所以我不想太多理他。
“還在生我氣呢?”墨羽挨著我坐下,“其實我是真的喜歡你,絕不像不像那個拿刀割你手腕眼都不眨的人一樣,他……”
“夠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冷冷地打斷,我容不得任何人說白川壞話,“你要是真的喜歡我,會把我軟禁在這兒?會每天看著我難過傷心?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二殿下?”
墨羽在我說完後已目瞪口呆,眼裏有憤怒,有不甘,也有委屈,隻是沒有愧疚。然後他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在那坐了一會,然後向門口走去。
“嗬嗬,玲兒,你的那個白川是不會來救你的,就算來了也救不走你,隻會徒搭性命。所以,你,還是我的。哈哈哈哈,你好好想想吧。”
在門口,墨羽突然轉過身冷冷地對我說,然後更是瘋狂地大笑。
“滾!你滾!”我捂著耳朵對著墨羽大喊,最後他憤憤摔門而去。
五殿下的房間裏發出了一些聲音,我知道肯定是我剛才的大叫把墨染驚醒了。
“五殿下,你醒了。”我進去坐在墨染的床邊。
“嗯,”他點點頭,“玲兒姐姐,你是不是跟我二哥吵架了?”
現在魔界皇宮都在傳我是墨羽的王妃,墨染自然也知道,此時更是知道我與墨羽吵架了,顯然他知道墨羽來過,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之前對墨羽說的那些話。
“嗯。”我也沒有否認,直接點頭。
“哦。那你現在還在生氣嗎?”墨染眨著大眼對我說。
我搖了搖頭,現在還生氣隻能讓墨羽開心,而且還壞自己身體,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做那種益敵傷己的事呢?
“那你繼續給我講故事吧。”
“好啊,我就接著上次的講吧。人界的年除了玩的,還有吃的……”我又繼續給他講人界的事,直到他再次睡過去。
我給他蓋好被子,關好門,然後回到自己的宮殿。自從墨羽說我是他的王妃後,我在魔界的地位也是很高的,沒有一個人來招惹我。
我回到宮殿,就看見一個和我長的極為相似的女人坐在大廳!她正喝著茶,顯然是在這等了我一會兒了。
這是魔妃溪枯!魔王的妃子!被打入冷宮後又不知怎麽出來了。我感到一陣吃驚,這個沒臉沒皮的無恥之人怎麽會在我的宮殿。
我正要發問守家的丫鬟,卻被丫鬟搶先一步跪在我麵前請罪:“二王妃恕罪!奴婢該死!”
“怎麽回事?”我的聲音很冷。
“是魔妃她非要進來,說是要和二王妃議事,奴婢阻攔不住,就一直在等二王妃您。”這個丫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到。
“本王妃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並沒有怪她的罪,在那種情況下,她也不可能攔得住,畢竟溪枯是魔王的妃子,盡管被打入冷宮又出來了。
“魔妃等候多時了吧?”我坐在她的對麵,端著一杯茶對她說。
“墨羽,你是來看我的嗎?”溪枯激動得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出乎溪枯的意料,墨羽隻是厭惡地瞥了一眼她。
我在旁邊看得真切,墨羽真的隻是一瞥,且那眼裏的厭惡都快凝成液滴淌出來了!
“你沒有被她嚇到吧?”墨羽來到我身邊,伸出手想撫摸我的臉,輕輕地對我說,眼裏再沒有剛才的厭惡,有的隻是如海般的柔情。
他這樣倒使我感到厭惡,剛才在五殿下的宮殿還在與我吵架,現在卻這般關心我,虛情假意!
不過我也沒有像他那樣不加掩飾地表現出來,我隻是閃開了他的那隻手,讓它尷尬的停在半空中,然後冷冷地回了一句:“就她?嚇我?切。”
在那時,我分明感受到他的憤怒和殺意,然後把在空中尷尬的手握成拳,慢慢收回。
接著他轉向溪枯,還是沒有看向她。
“你不是被我父皇打進冷宮了嗎?出來做甚?!”墨羽冷冷地開口,在這期間,他一直沒有抬頭看溪枯。
“你……你現在真的這麽絕情,連看都不看我了嗎?想往日我們……”溪枯的眼淚如泉湧,向下滑落,但口中話話還沒說完就被墨羽一聲低吼打斷。
“我問你出冷宮做甚?”墨羽低吼,這一吼不是普通的一吼,而是夾著魔界二公子的少許法力的一吼,盡管隻有少許法力,但還是把溪枯震得一陣踉蹌,嘴角溢出血絲,其周圍的物品無一不是化成粉末。
“你……”溪枯還想說些什麽,不過最後還是老實回答了墨羽的問題:“我在冷宮太過無聊,便……”
“便什麽?便出來欺負欺負我的王妃找點樂子?還是便出來伺機逃跑?”墨羽冷笑。
“墨羽,你要知道我是你父皇的魔妃!”溪枯想以身份壓製墨羽。
我在一旁都覺得這個溪枯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真想衝上去揍她兩拳。
而此時,一直處於偏頭狀態的墨羽,終於轉過頭看向溪枯,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對溪枯冷笑著。
“你也知道你還是個魔妃呀?既然你是父皇的魔妃,那之前為何三番五次來引誘我?!為何要違背我父皇的旨意!又為何來這欺負我的王妃!”墨羽這次是真的大吼了起來,讓溪枯的嘴角出現了更多的血絲。
“夠了!”這時自門外傳來一聲低喝,墨羽和溪枯都是一驚,然後競雙雙跑向門口,在那跪下。
“拜見父皇。”
“拜見皇上。”
墨羽和溪枯對魔王行禮的聲音讓我一驚,居然是魔王來了!我連忙跑過去“噗通”,跪在地上,對魔王行禮。
魔王看著他麵前跪著的三人,點點頭:“起來吧。”
我們三人起來,魔王就一直在我和溪枯的臉上看來看去,大概還在驚訝世上為何有如此相似之人。最後他把目光停在了我,旁邊的溪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