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你啊
剛果的嘶吼響徹在整個紅幕場上。
“我們過去！”段古老師一拍三班班主任賀少皇老師的肩膀，二人迅速向著觀眾席下方跑去。
薑空啟正不斷將各種零散物體附著在剛果身上，企圖對他有所限製，但是在剛果蠻力麵前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剛果一麵不斷擊打著飛來的物體，一麵腳步不停地撲向洪捍山。
“來啊！來啊!全力跟我打！反抗我！”洪捍山像瘋了一樣托著一條流血的手臂不斷挑釁著。
剛果就像要把他撕碎一般狂吼著逼近。
突然，奔跑中的剛果來了一個急刹車。他的鼻子又瘋狂地嗅了起來——另一股味道吸引了他。
“這兒！這兒！剛果！”球場的一個角落裏，一個少女正揮舞著手臂，她手裏拿著什麽東西，遠遠地看不清。
是她！陳喚風似乎對這個聲音異常的敏感，這種感覺真是不講道理！
不知何時，那個三班的女生從看台上跑到了球場的角落裏，她似乎有意想將剛果引到無人的地方。
“她有危險！”一個聲音在陳喚風的心裏呐喊。他也顧不上紊亂的呼吸，爬起來就拚命地向著女生跑去。
剛果確認了味道的來源，立刻放棄了洪捍山，轉身就向著那股味道的來源衝了過去。從少女手掌中散發來的味道比血液更加讓他迷狂！他的速度比剛才更快了，粗壯的四肢敲打著地麵，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此刻的剛果，是誰都不能阻擋的。
剛果很快就超越了陳喚風。陳喚風拚了命似的強行讓腳麵呼出氣流，勉強地加快自己的步伐。
但還是太晚了！剛果的腦袋離少女的身體已經不到三米！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
就像西班牙鬥牛士的表演——少女輕輕地旋轉著腳步，一個轉身就躲開了剛果的衝擊。
“咚！”剛果的頭撞在了少女身後的圍牆上。
少女趁著這個機會，快速地將手掌輕輕地貼在了剛果的脖頸上，另一隻手將她一直拿著的東西遞到了剛果的嘴邊——居然是一塊竹筍！
“沒事了。沒事了。剛果，這不是我們小時候經常玩的遊戲嗎？”少女的手撫摸著剛果的絨毛，“沒事了，沒事了。”
剛果劇烈起伏的身體竟然緩緩地沉靜了下來。
陳喚風踉蹌地趕到，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危……險.……”陳喚風像癡了似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少女安撫摸著剛果的背部，轉過頭去看著陳喚風狼狽的樣子，一下子笑了出來，露出了淡紅色的嘴唇下麵藏著的兩顆虎牙，“危險在哪裏呢？”她表情輕鬆地反問著陳喚風。
陳喚風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已經完全被少女的眼睛吸引住了。
少女注意到了陳喚風的眼神，有些難為情地轉回頭去，繼續輕輕地梳理著剛果的毛發。
此刻吃下竹筍的剛果漸漸恢複了理智，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闖了禍，趴在地上的他用雙手死死抱住了腦袋。這時，賀少皇和段古也趕了過來，賀少皇板著臉看著趴在地上的剛果，突出的下顎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威嚴，“你控製不了你的‘天賦’，就永遠與一頭野獸沒有分別。”他聲音低沉地說。
“賀老師，剛果他有在努力的，他隻是需要時間，我們從小就認識，他隻是……”少女辯解道。
“你的行為，也過於冒失。不過，我欣賞你的勇敢。”賀少皇依舊板著臉，似乎永遠都沒有表情似的。
他的稱讚並沒有讓少女感到驕傲，她把頭低了下去不再說話。
“嘟——”薑空啟吹響了哨子，長長的哨聲通常是標誌著一場比賽的結束。觀眾們似乎對這種倉促的結局很不滿意，但是看看賽場上的狼藉，也確實理解這場比賽是不能進行下去了。人們在抱怨中陸續離開了球場。
“荀老，真是抱歉。讓您看了這樣一場比賽。”校長鐵青著臉，他對這樣的結果也感到不滿，尤其是在一場開幕戰上。
荀老把下巴靠在了拐杖上，犀利的眼睛俯瞰著整片球場，竟然莫名地笑了。
此時薑空啟趕到球場的那個角落裏，有些無奈地對賀少皇說：“賀老師，因為這已經屬於嚴重犯規了，所以這場比賽我必須判您的班級……”
“我知道了。”賀少皇也不囉嗦，他鐵青著臉轉身就離開了。
“袁芙老師來了是嗎？”段古向薑空啟求證道。
“是的，她在場邊治療受傷的同學，應該很快就會好的。”
“那就好”，段古看著陳喚風，“你有受傷嗎？”
“沒有.……我就是需要.……需要喘一會兒。”
“那你就在這裏休息，我和薑老師去那邊看看情況。”
轉眼之間，這個角落裏，又隻剩了三人。
剛果的身體又顫抖了起來，這次不是因為怒火，而是因為哭泣。
“他隻是還太小，心智發育的很慢。”少女蹙著眉撫摸著剛果的背，像是在對陳喚風傾訴，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他不想再傷害別人了。”
陳喚風也走過來，一隻手搭在了剛果的背上。
“剛果上次對我說，一個能控製風的同學幫助過他，是你嗎？”少女側過臉來看向走近的陳喚風，還沒等回話，少女便有些驚訝地說道：“是你啊。我們開學的時候是不是見過。”
“在自行車棚那邊，你還記得我？”陳喚風感覺胸膛裏突然有一麵小鼓敲了起來。
“記得。你那天也是像現在這樣，陰沉著臉，就像我們班的班主任。”少女開玩笑似的笑了一下。
“我……我一直就是這樣子的，也不是有意。”陳喚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這時，少女向陳喚風的身後瞥了一眼，隨即便冷冷地低下頭不言語了。
“你要護到他什麽時候，你是他媽？”洪捍山走了過來，他的手臂上已經沒了血跡，應該是袁芙老師的“天賦”所致。他好像絲毫沒把陳喚風放在眼裏，就當這個人不存在似的。
少女沒有答話。
“這個廢物！如果他能稍微像個男人一樣，老子還用……”
“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少女突然揚起了頭反駁道，“剛果不是你的武器！”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洪捍山的情緒激動起來：“他！他……”
“洪捍山！”是賀少皇老師的聲音，“校長叫你過去，你還在那幹嘛！”
洪捍山極不情願地轉回身去，臨走還用肩膀狠狠撞了陳喚風一下。
看著漸漸走遠的洪捍山，少女歎了一口氣，她苦澀地一笑，繼而平靜地說：“他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