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浮萍

  “10-0”！開場6分鍾不到，三班已經完成了“破陣”，取得了10分的破陣分。


  觀眾席上掌聲與歡呼聲久久不息，而六班的座區卻陷入了沉寂。同學們臉上的都露著憂慮的神情，手中的啦啦棒也失去了聲響。


  “六班！加油！”是舒寒的聲音，完成了開場主持任務的她已經回到了觀眾席上，她高聲地呐喊著，因為過度的投入導致嘴巴裏不停地冒著寒氣。同學們看到她賣力的樣子，情緒也受到了感染。


  “加油！進攻進攻！六班！”沉寂的座區內又沸騰了起來。


  陳喚風舉手，請求暫停。


  裁判鳴哨示意暫停。張垚和李震寰走到中場扶起了趴著的張垚，他已經有了些意識，隻是腳步還不穩。


  洪捍山一隻手按著梅哭的肩膀，強撐著自己走下了場，頭腦現在也有些暈眩的他還不忘回頭衝著六班的隊員們挑釁地一笑。


  場邊，六班的其他隊員們似乎被剛才那一次進攻打擊得失去了信心，他們不知道麵對洪捍山的震擊以及剛果龐大的身軀，究竟應該如何防守。


  陳喚風和李震寰架著張垚走了過來。


  “你還好麽大個子？”穆輕萍關切地問。


  張垚點點頭，表示自己還可以繼續比賽。


  李震寰難得的嚴肅起來，他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三班，“那個姓洪的，自己也受了影響。估計一時半會兒這招他是用不了了。難辦的是那個胖老弟。”


  “我可以貼住他，但是地形障礙太多，我也不確定我攀在他身上他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胡方眯起他狹長的狐狸眼睛，似乎在設想幾種可能的結果。


  “地形這方麵，你不用擔心。你看”，陳喚風歪了一下頭，大家聽了他的提醒都看向了場地。


  “嗡——”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場地一側升起了與球場一樣寬的鏟刀。將整塊受損的地皮推向了另一邊剛剛打開的回收坑中。隨後一塊新的場地從下方緩緩升了起來。整個紅幕場又完好如初，似乎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


  看台上的荀老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這玩意兒，得五六年沒用過了。我還尋思是壞了呢。”


  場內的隊員們也驚訝地看著這壯觀的場景。


  “畢竟是曾經的‘聖地’啊。”穆輕萍感歎道。


  “而剛果，我認為如果你可以限製住他，他應該不至於讓你受傷。”陳喚風若有所思地說，“我想，他不會讓任何人因他受傷。”


  “至於洪捍山”，陳喚風繼續說道，“李震寰你跟張垚換一下位置，洪捍山的‘天賦’太克製他了，他隻需要一拳。你說得對，我猜他剛才那招不僅會對自己也產生損害，而且他還需要時間去準備。”


  “嗯，正好小爺我現在拳頭癢。”李震寰捏了捏手指。

  “那個自由衛和掠陣衛一直沒出手，不過看情況應該沒有什麽難辦的‘天賦’，但是還是小心為上。”


  “嘟！”裁判鳴短哨示意暫停時間到。


  “這次，用3號戰術。”陳喚風手心向下向前伸了出去，“我們會贏。他們並不是一個團隊。”


  大家都把手伸了出來，疊到了一起。


  “1、2、3，六班！”


  “必勝！”他們的聲音在紅幕場上回蕩了起來。


  比賽再次開始。


  洪捍山看著對麵換了位置，輕蔑地對李震寰說道：“輪著來討打？”


  李震寰也不答話，攤開掌心做出了一個“你來啊”的手勢。


  “嘟——”哨聲響起。


  “打3！”陳喚風喊出戰術口號。李震寰迅速將球傳給陳喚風。陳喚風接球跑向右路。中路洪捍山見狀也與後方掠陣衛向己方左路趕去，意圖阻止陳喚風的跑動。奈何李震寰架起雙拳當胸便打，“你不是要弄死我嗎？來來來，單挑。”李震寰挑釁道。


  “你找死。”洪捍山著了他的道，也不去管球在哪裏，就揮起雙拳往李震寰身上招呼。李震寰自小跟隨爺爺學武，拳腳之間頗見招式，而洪捍山完全是在街頭鬥毆中摸爬滾打著學來的野路子，二人你來我往竟誰也占不到便宜。


  不過，這就是李震寰的目的所在——牽製與僵持。


  梅笑大致明白了李震寰所想，他一邊叫到：“山哥別跟他動手，找球！”一邊跑過來協助戰鬥。


  梅笑吸一口氣，“哼”字剛到鼻端。“噔！”他的身體頓時被彈飛了，身上的護甲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幾乎快要散架。


  ——是張垚。這個已經吸足了水變得比剛果還要高的圓胖小巨人早就在一邊提防了，他要確保任何人不能過來協助洪捍山。這一擊他似乎比平常更加用力，他眯成一條線的眼睛裏暗暗藏著殺氣，顯然方才被擊昏的那一下已經讓這個柔軟的小胖子充滿了怒火。


  六班右翼，陳喚風已經與穆輕萍匯合，，胡方也在二人身後緊緊跟隨。


  三班梅笑與身後那個纏滿繃帶的自由衛以及圓圓的掠陣衛都趕了過來。


  “接球！”陳喚風近距離將球扔向胡方，胡方後肢著地，高高躍起，竟用嘴巴牢牢扣住了紅幕球。穆輕萍趕到他的身邊，瞬間使身體變輕，她衝胡方一點頭，胡方立刻抓住她的手，將她向陳喚風身前擲去。


  陳喚風掌根合攏呈龍口狀，對準遠處對方禁區線的中點。穆輕萍在空中蜷縮身體，準備著接受風力的衝擊。


  待到穆輕萍落到自己斜上方，陳喚風雙掌推出，使一招“風息龍卷”，雙掌兩股風力合作一股，如龍卷風一般旋轉著將穆輕萍吹了出去。


  “閉眼！”陳喚風話音未落，張垚身後閃出徐目陽，他將護目向上一翻，雙目瞬間散放出耀眼的陽光。三班隊員都沒來得及反應，眼睛立時被強光遮蔽。

  穆輕萍就在這樣無人幹擾的狀況下按照既定的路線飛向了球門。


  “收！”伴隨陳喚風的命令，徐目陽立刻用護目遮蔽雙眼。光芒消失，陳喚風急忙開始尋找穆輕萍的位置。


  “傳球！”穆輕萍已經落地，她一麵向前跑，一麵大聲催促道。


  陳喚風接過胡方的傳球，甩手一扔，球劃出一個高高的拋物線，打了一個提前量，準確地落在了穆輕萍手中。


  這時，被撞飛的梅哭忍著痛爬起來，衝著剛果的身子就踹了一腳。“愣著幹嘛！快攔住她！”


  剛果此時還有些目眩，不過還是轉身跟了上去。


  此時穆輕萍已經跑進了禁區裏，對方大關見到自己身前已經沒有了保護，急忙發動了“天賦”。隻見他兩個本來就大得誇張的耳朵變得更大了，像兩把芭蕉扇似的遮蔽住了球門，而且不停地扇動著。


  在他暴露“天賦”之後，穆輕萍馬上意識到如果她現在使身體變輕，反而會使自己處於不利境地。她先回頭看看奔馳過來的剛果，又掃了一眼“大耳朵”看起來有些羸弱的手臂，半步之間便做出了決定。


  “大耳朵”不斷地用兩耳扇著風，除了使地下一些石頭沙粒揚起來阻擋一下視線以外，並沒有更多的用處。不過他見來的人身形與自己差不多的瘦，便增長了一些勇氣，立刻將膝蓋彎曲，重心下沉，像模像樣地做出了防守的姿勢。


  他見來人離他兩米左右突然淩空一躍，飛起就是一腳，急忙將耳朵並攏護身。


  太遲了！穆輕萍趕在耳朵合攏前，一腳踢中了對手的頭盔，大耳朵頭部巨大的重量拽著他的身體向後倒去。穆輕萍向前一步，發動“天賦”，身體輕靈得像一隻點水的蜻蜓，她右腳踏一下“大耳朵”胸甲，自己連人帶球，順勢優雅地落在了破陣區裏。


  “嘟——”六班完成破陣！

  觀眾席上又呐喊了起來！這時，穆輕萍竟然將頭盔取了下來，一隻手握住紅幕球，另一隻手將頭盔高高舉起，驕傲地揚起頭看向觀眾席。她俊秀的麵龐兼具著柔美與英氣，陽光映射著她長長的馬尾辮，讓她在一堆男生的賽場上顯得格外與眾不同——她是戰場上的女將軍。


  “是個女生！”


  “那個男生被踢得沒法還手！”


  “好漂亮啊！我也想像她一樣！”


  “她叫什麽名字！？”


  觀眾們被她震撼了，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這時，舒寒看著場上穆輕萍，露出羨慕的神情，她轉頭看向議論紛紛的觀眾們，驕傲地說：“她是我們班的！她叫——穆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