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陳家脊樑
「小凡，給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不出國了？不是都說出國好，出國就能賺大錢。」
「別人鑽尖腦袋都出不了國，你能出國為什麼不去？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趁著陳建華做手術的時候，王桂芝拉著陳凡的手心情緊張的問道。
「媽，您可別多想，沒有您想的那麼誇張。」
陳凡微微一笑，拉著老媽的手，感受著手掌老繭傳來的摩擦感，感動的說道：「就是突然間不想出國了，其實出不出國都行的，就我們這個專業在國內也能有前途，而且還能時常回家看看。」
「我要是出國，三四年都回不來一趟，您不想我嗎？」
「誰說不想的！」
王桂芝離開撇嘴，眼中散發出濃濃的舔犢柔情，
「小凡啊，說實話，你要是三四年不回來，我指不定怎麼想你那，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當我捨得你出國啊。」
「行吧，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做事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出國就不出，留在國內也能活出個人樣來。」
「對，留在國內我也能活出個人樣來！媽，您就放心吧，我絕對會讓您和我爸成為咱們村的驕傲！到時候，您們就能吃香的喝辣的。」陳凡抬頭挺胸，理直氣壯的說道。
「好，好，我就等著沾我兒子的光，吃香的喝辣的。」王桂芝寵溺的拍拍陳凡的腦袋笑著說道。
兩人又隨意閑聊了幾句。
陳凡突然問道：「媽，這次爸受傷，您去舅舅小姨家借錢，是不是又挨他們的白眼了？」
王桂芝原本笑著的神情頓時一暗，眉宇間浮現出幾分無奈和黯然。
當她張嘴就要辯解的時候，陳凡卻是舉起手，沉聲說道：「媽，我不是小孩子了，咱們家和他們那邊的關係心裡清楚的很，當初我上大學的時候，您去那邊借錢就吃了閉門羹吧？」
「好吧，你說那時候咱們家能湊出來錢，我也就認了。可這次是爸的腿受傷，要是不動手術就會變成瘸子，他們也真的能捨得下臉不借錢給咱們？」
「他們真的是我的親舅舅親小姨？是您的弟弟妹妹嗎？」
「媽，給您說這些，不是我想要抱怨，只是想要給您說聲，兒子已經長大，今後咱們陳家的天我來頂著。」
「我保證，絕對會讓他們後悔的，我要讓他們知道，您嫁給我爸是最英明的決定，他們當時有多輕視，以後就會有多後悔。」
樓道里響起的是陳凡鏗鏘有力的聲音，王桂芝看著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伸出手摸了摸，感慨著說道：「我家小凡長大了。」
是啊，我也該長大了！
陳凡看著王桂芝頭上的白色髮絲，鼻子一酸差點又要落淚。
娘倆兒開始坐著拉家常。
兩個小時后。
外面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陳建華的手術總算做完。
從手術室推出來后，朱向榮沖著滿臉急切迎上來的陳凡笑道：「放心吧，我做過很多次這種手術，你爸的腿沒事了，後面只要安心靜養一段時間，保證完好如初，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的！」
「朱醫生，謝謝您！」陳凡心底充滿著感動，沒有任何遲疑，下意識的彎腰鞠躬。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趕緊去照顧你爸吧。」朱向榮將陳凡拉起來后側身離開。
「這個年代的醫生醫德果然不是後世能相比的。」
陳凡暗暗感慨，轉身走進病房和老媽開始照顧著老爸。
接下來的兩天，陳凡哪裡也沒有去，就在醫院和家裡兩邊跑，前世沒有伺候過父親的遺憾，這世要全都彌補回來。
由於恢復情況良好，不到一周，陳建華就出院回家。
再次回到熟悉的家。
陳凡像看不夠似的，到處走到處看。
寬敞的小院種，最顯眼的是陳建華養的那些花花草草，競相綻放的月季花芳香撲鼻，在一盆金桔旁邊，放著的是一個半人高的大水缸，裡面有著幾尾肥嘟嘟的金魚隨意遊動。
水缸前面是一個飲馬槽，裡面種了幾株荷花，綠葉映襯下，那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讓人充滿著期待。
「咦，你這孩子怎麼變傻了嗎？回到自己家瞎轉悠什麼。」王桂芝一邊拿起圍裙，一邊略帶幾分詫異的說道。
「嘿嘿！」
陳凡只是傻笑。
前世他還在米國打拚的時候，家裡就翻蓋了，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出現的是一個新家。
家雖然新，可卻失去了所有童年記憶。
現在有機會重新見到，陳凡心中自然是無法平息的激動。
屋裡和記憶中的擺設也是一模一樣。
那熟悉的長沙發，那掛在牆上的黑白照片，那台看著笨重但在那個年代卻是好東西的電視機，最讓陳凡眼前一亮的是在角落處放著的錄音機。
這可是個好東西。
這時候誰能想到，後世所謂的錄音機和影碟機都會被手機徹底取代，他走到近前，隨意拿起旁邊放著的磁帶，滿滿都是這個年代的印記。
有劉德華的，有黎明的，有郭富城的……沒辦法，誰這個時候是香江四大天王稱霸娛樂圈的時代，估摸著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之後，再無天王，而是小鮮肉橫行。
「洗洗手，一會兒準備吃面。」
「好嘞！」
當然在陳凡心情蕩漾的時候，隨著他們回來，村裡人說什麼樣話的都有。
有些人是很遺憾，有些人就是純粹的看笑話，說陳凡這小子放著好好的國不出，非要留在國內能有什麼前途，甚至有更過分的還拿著這個教育自家孩子，說什麼學誰都不能學陳凡。
幸好老爸陳建華對兒子陳凡是充滿信任和支持，要不然陳凡連家都待不了。
期間張陽打過來一次電話，說是郝建已經回來，讓陳凡在家閑著沒事的話就去市裡，弟兄們好好聚聚。
看到老爸沒事了，總算能安心的陳凡就準備回珠江市。
畢竟想要真正干出番事業，就要走出去，一直留在家中顯然是不行的。
「爸媽，小魚兒肯定要繼續讀書，以後一定要考大學，她學費的事，你們就不要操心了，我來負責。」
「小魚兒，你這段時間辛苦點，多幫著媽照顧咱爸。」
「爸媽，我先去珠江了，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哥，你怎麼變得好嘮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