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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回 入門之試(中)

  “兄台看起來很有經驗?”單烏微笑拱手,做出了請教的姿勢,下一句卻直接拆了台,“卻不知兄台參加過幾次這入門之試了,難道全部都沒有通過麽?”


  單烏的話顯然戳中了對手那薄弱的自尊心,於是話音未落,對麵便是一條水龍洶湧而至。


  單烏笑嘻嘻地亮出了如意金所化的長刀,一步便已迎到了那水龍身前,原本細長的刀刃在斜切之時不斷地牽引著周圍空間之中那絲絲縷縷的靈力,於是當長刀觸及那水龍的龍頭之時,刀鋒之上靈力的光芒匯聚得幾乎就要成為一根狼牙棒了。


  一片水花飛濺,那水龍被撞擊得直接潰散,而單烏打算再接再厲,一鼓作氣將對手直接拿下的時候,一片圓形的水盾出現在了單烏傾斜的刀鋒之前,水流回轉的力量硬生生地將單烏的刀勢帶歪了些許,整個人更是險些因為這牽引之力而衝出這石板之外。


  單烏身形翻轉,刀尖在地板上一點,借力再次回到了這石板中央,此時,對手那洋洋自得的笑容亦在水盾之後顯現了出來。


  “光憑蠻力,是不可能打敗我的。”那對手之人笑道,控製著那麵水盾阻擋在自己與單烏之間,同時亦有一根根水箭從那麵水盾的表麵浮起,遙遙地鎖住了單烏的所在。


  “我打過這麽多次架,你是第一個說我用的是蠻力的。”單烏手中的長刀挽了一個花式,反握在身後,毫不在意地迎著那人凝出的水箭走了過去,腳步不緊不慢,卻隻有腳尖著地,無聲無息的繁複一隻踩過屋頂的貓。


  對手嘿嘿笑著,掐了一個指訣,那一簇水箭立即對著單烏蜂擁而至,卻沒想單烏的腳尖隻是在地麵輕輕一點,一團靈力爆開,竟推著單烏如掌握了禦空之術一樣,輕輕巧巧地騰空而起,甚至在半空之中靠著靈力光團的爆發連接轉折著方向,避開了那些被加持了秘法能夠回轉跟蹤的水箭,以一個他那對手根本就來不及調動水盾回防的角度,一刀斬向了對手的脖頸。


  那對手見機也足夠快,眼見刀鋒逼近,整個人往側方一躺,直接出溜了出去,繼而一團小小的雲彩出現在他的身下,帶著他猛然轉向,最後同樣騰空而起,意圖與單烏形成對峙的局麵。


  一道有些溫熱的血痕從那對手的脖子旁邊淌了下來,染紅了他半邊的衣領——單烏那一刀已然建功。


  單烏卻在此時落在了地麵,占據了對方之前的所在,甚至有些故意地將手中的長刀化為盾牌,攔在了自己與對手之間——除了沒有水箭生成,單烏眼下的動作與方才他那對手的舉動一模一樣。


  那對手感覺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創口,同樣單烏的挑釁之意,冷哼了一聲,不去關注自己的創口,同樣也不落地,甚至都不再維持自己水盾的完美,而是如同賭氣一般,一根根更加粗大的水箭開始生成,繼而落雨一般地向著單烏舉起的盾牌之上。


  “就讓我看看你能撐多久。”那對手叫囂著。


  話音未落,那對手就看到自己眼前剛剛凝成的一根水箭被人一把捏住並扔向了一旁,繼而那隻手繼續前行,似乎想要掐住他的脖子——單烏已經直接逆著那一層箭雨來到了對手的麵前。


  靠著自身神識所帶來的判斷能力,這個過程之中單烏可以說是毫發無傷。


  於是那人高聲尖叫了起來,整個空間都為此震動了起來,兩塊重疊的石板也在此時驟然分開,於是那人的身影迅速地在單烏的眼前淡了下去。


  單烏的這一手就這樣抓了空,整個人趁勢往前又衝了一段距離之後,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再一次拽回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塊石板之上。


  “不能離開太遠麽?”單烏默默地感歎了一句,回轉過身,看著不遠處再次出現的一個人影。


  人影還沒有凝實,但是單烏感應到這空間疊加的邊界之時,忍不住就有些蠢蠢欲動。


  於是他索性直接提刀上前,意圖嚐試強行突破這兩個空間的界限,來一個先下手為強。


  單烏的殺意顯然讓對麵那個人有所感應,於是那人的身影還沒有凝實,便已在自己的身前化出了一條水龍,盤旋回轉,形成了一個防守的陣勢。


  “又一個水屬修士?”單烏微微詫異了一下,“難道因為是在海麵上,所以水屬的修士會尤其地多麽?”


  這些微的詫異並沒有讓單烏停頓,下一刻,他已經一刀迫近了那條水龍,兩個空間的錯位沒能阻止單烏的嚐試,雖然他手裏的那柄長刀肉眼看起來仿佛從中間折斷了一般。


  空間錯位之處生出的鉗製之力到底還是沒能讓單烏取得更多的戰果,刀鋒最終隻在那條水龍之上拉開了一條半尺來寬的口子便不得不撤回,但是刀鋒之下那條轉眼之間便已合攏的縫隙卻讓單烏於驚鴻一瞥間看清了那位水屬修士的容貌。


  那是一個容貌本該十分明麗的女修,卻偏偏吊著沒撇著嘴角冷著臉,看起來一副相當不開心的模樣,依稀有些像當初的清瑤。


  “孫夕容?”單烏大吃一驚,已經認出了那女修的身份。


  “文先生給她那功法,她已經修煉成功了?”單烏聽黎凰說過孫夕容經曆的事情,當時難免唏噓,而如今見到對方功法大成,居然莫名就生出了一種同喜之心——雖然同時也心虛起了自己當年牽連到她的種種算計。


  孫夕容並沒有見過單烏,自然也不知道眼前站著的這個年輕人為何在方才的突襲之後,開始看著自己微笑——簡直就好像自己是他的什麽熟人一樣。


  但是方才單烏的那一刀上所蘊含的氣勢太強,孫夕容不敢小覷,更因此而覺得這人此時的微笑背後必然有詐,於是她隻是緊抿了嘴唇,在雙方的空間終於完全重疊的那一股刹那,毫無停頓地將身旁的水龍放了出去,同時布下了層層後手,意圖一鼓作氣壓倒對方方才先聲奪人的氣勢,從對方那難以抵擋的刀勢之下爭出一線勝算。


  單烏卻並沒有如孫夕容所想象的那樣再度揮刀。


  單烏以口型對著孫夕容說了“抱歉”兩個字,繼而隻是意思一下地用長刀稍稍抵擋了一下那條水龍,便十分幹脆地讓那水龍撞在了自己的胸前,強大的力量推得他連接著向後方翻滾了十七八個跟頭,甚至都因此牽連到了胸口那兩團不穩定的靈力。


  而待到單烏重新落到地上的時候,已是第三場比試即將開始了。


  ……


  “剛才那個人他是真的認識我?”孫夕容收回了那呼嘯奔湧的水龍,臉上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色,“否則他完全沒有必要放水……”


  “難道他與我一樣,都是來自那片大陸?”孫夕容想到了這麽一個可能。


  “那麽那句‘抱歉’又是什麽意思?”


  ……


  入門之試仍在進行之中,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結束。


  蓬萊的那片海域之上已然恢複了朗朗晴空,黃金大門已經消失,陽光一如既往地灑在下方的群島之上,向望海終於在那謹慎緩慢的速度之下偷偷摸摸地趕到了赤羽島的附近。


  還沒靠近那片島嶼,他就已經看到了擱在那礁石之上的半截船頭,正是單烏從豐城打劫而去的那一艘。


  甚至在赤羽島岸邊的那些漁民之中,依稀還有一些穿著豐城的下人服飾的水手正來來回回地走著,這些人此時看到了向望海的船隻,瞬間激動了起來,在岸邊揮舞跳躍,希望能吸引到向望海的注意力。


  “全被拋下了?”向望海微微一愣,命人將船迅速靠岸,並將那些自家的水手都給帶到了自己麵前。


  “你說什麽?他跑到這赤羽島來,隻是為了報名參加這入門之試?”其中一個水手的匯報讓向望海大吃一驚,“並且,在船隻轉向之前,玉陽子就已經離開了?”


  “正是如此。”那水手也是個曉事的,立即將單烏與那玉陽子道長的種種細細說來,而向望海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這人居然麵對金丹高人都敢於如此淡定地玩弄心眼?他是從哪裏來的膽子?”向望海沉吟了片刻,隻覺得自己想要替兄弟報仇的希望越發地渺茫了起來。


  “現在……便隻能寄希望於路氏先祖的判斷了麽?”向望海長歎了一口氣,“希望這個廢人,是真的廢了才好。”


  ……


  單烏一刀落在了一個人的天靈蓋上,然後那個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單烏的眼前。


  “第十七個,又是這樣……”單烏落在地上,微微有些無奈,原本可以完美的攻擊總是在最後的關頭因為這試煉之地的看顧而落空,讓他覺得心裏隱隱冒出了一團邪火,總想要實實在在地砍殺點什麽東西才好。


  “難道對於心性的控製,也是考驗之一?”單烏突然意識到了自己那漸漸有些失控的情緒,不由地微微一愣。


  而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新的人影出現在了單烏的眼前,這人身上升騰而起的氣勢,讓單烏不由自主地提刀擺出了一個防禦的架勢。


  “應試之人當中,居然會有這麽強的?”


  單烏眯著眼睛打量著來人,隻覺得自己身體之中,血液的流速都因此快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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