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時候傳達室沒人,白新羽拿起話筒,撥通了他媽的手機。
電話很快接通了,他媽顯然還在睡夢中,含糊地聲音從那邊傳來,「喂?」
白新羽鼻頭一酸,小聲叫著:「媽。」那聲音跟貓叫一樣,又委屈又可憐。
「新羽?寶貝是你嗎?」
「媽,是我。」
「新羽啊。」李蔚芝一下子哭了,「你怎麼一個多月都不打電話,媽媽好想你啊。」
白新羽克制著大哭的衝動,哽咽道:「我……訓練忙。」
「你、你在部隊怎麼樣?過得好不好?」
白新羽扁著嘴,「不好,媽,我好累,每天累得都起不來床,我好想家。」
李蔚芝哭聲更大了。
白新羽立刻後悔跟他媽抱怨了,只好改口道:「媽,你別哭了,一開始是比較累,現在……現在好多了,我慢慢習慣了。」
李蔚芝哽咽道:「你走了,我就……經常看那些軍事紀錄片,有個說新疆的,在新疆當兵太苦了,那麼冷,我老是做夢,夢著你凍到了、累著了,我真想去看看你,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被子夠不夠厚,要是生病了誰照顧你啊。」
白新羽一個頭兩個大,努力安慰著,「媽,我沒生病,我體質挺好的,那個……這裡沒你想的那麼差,飯菜還行,宿舍里有暖氣的,冷了會開的……」他忍了又忍,還是沒提想回家的事,他知道他不可能回去,也不想再浪費口舌了,既然如此,還是讓他媽少操心好。
李蔚芝沉默了一會兒,「寶貝啊,你怎麼學會安慰媽媽了。」
「什麼學會啊,這還要學什麼。」
李蔚芝吸了吸鼻子,「你以前……哎,算了,新羽,不管部隊有多苦,你都要堅強一點,好不好?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媽媽每天都特別想你,但是你這麼年輕,以後路還長著,父母不能總陪著你,我們希望你長大,好不好?」
白新羽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我說『不好』你也不會把我弄回去啊。」
「你相信我們,相信你哥,這都是為了你的將來。哎,對了,那個老俞家的孩子,跟你在一塊兒嗎?」
提到俞風城,白新羽一肚子窩囊氣,嘟囔道:「嗯,一個班。」
「哦,那就好,他挺照顧你吧?你別看他年紀小,我聽隋英說,他們家挺有意思的,不管多大的孩子,不管男孩兒女孩兒,從小就接受軍隊化管理,家教特別嚴,他受的訓練,可不比老兵差,有他照應你,沒人能欺負你,以後你要真能留在部隊,也得靠他們家給你疏通下關係,你跟他好好相處,啊。」
白新羽覺得他媽說的話扇了他一記又一記耳光,他要怎麼跟他媽說,就這個他哥特意囑咐來「照顧」他的俞煞星,欺負他欺負得最狠?等等,這不會就是他哥故意的吧?
「新羽?你聽著嗎?」
「啊啊,聽著啊。」
「你跟他處得怎麼樣啊?」
「挺……還行。」白新羽咬牙切齒地說。
李蔚芝也不傻,他這個兒子在誰面前都藏不住心事,更何況是她了,她問道:「怎麼了?你們處得不好嗎?」
「不是,我們……平時訓練忙,沒時間交朋友。」
「哦,沒事兒,慢慢來。對了,你們小時候見過的,你不記得了吧。」
白新羽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什麼時候?」
「有一年寒假,隋英帶你去秦皇島,到簡家老爺子哪兒玩兒,隋英跟那孩子的舅舅是朋友,他們老家在秦皇島,當時就見過面,你那時候小,可能就j□j歲吧,你肯定不記得了。」
白新羽努力回憶了一下,可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他小時候每到寒暑假,都會出去旅遊,去的地方多了,哪裡會每個都記得,「我真不記得了,你怎麼知道?」
「哎,這件事兒我記得太清楚了,當時隋英頂多十四五歲吧,你們倆小孩兒坐火車跑出去玩兒了,把我們大人都急壞了,隋英為這事兒還挨揍了呢。其實我後來也忘了,那天我想你,就翻你的相冊,翻到那時候的照片了,一下子就記起來了。」
白新羽皺起眉,印象中小時候確實有這麼個事兒,但是具體細節他已經忘了,他問道:「那我後來跟他還見過嗎?」
「我不知道啊,應該是沒有了,後來他爸調去XX軍區,就不在北方了,你去問問……哦,不行,那孩子當時比你還小,肯定也不記得了。」
白新羽感覺背後有點發涼,他j□j歲都不記得的事,俞風城那時候才五六歲,肯定更記不得了,可他總感覺慎得慌,他小時候聰明漂亮、人見人愛,不可能那個時候就結仇吧。他想了想,「媽,你還知道俞風城的什麼事兒,你都告訴我。」所謂知己知彼,說不定能抓到什麼俞風城的把柄呢。
「我也不太清楚啊,你要是想知道,我問問你哥去。」
白新羽想起上次那通電話,簡隋英的怒吼聲應猶在耳,他五官有些扭曲,「還是……算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倆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白新羽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在聽著他媽溫柔寵愛的聲音的時候,他感覺自己還是那個備受關懷的富家少爺,可電話一掛斷,他就立刻被迫回到了冰冷的現實,那種巨大的心理落差,真是太操-蛋了。
白新羽摸著話筒,失落地小聲叫了一句,「媽……」他在話機旁邊靠了一會兒,深深嘆了口氣,才轉身打算離開,結果一回身,就見著俞煞星斜靠在門框上看著他。「我靠……」白新羽嚇了一跳,「你有病啊,在哪兒站多久了?啊,你他媽偷聽我電話!」他有些惱羞成怒,不知道剛才他和他媽的對話,被俞風城聽去了多少,要是全聽到了,俞煞星肯定要以為自己多關心他的情況似的,這誤會可大了。
俞風城諷刺地一笑,「有人站在你背後你都不知道,警覺性這麼差,還怪別人偷聽?」
白新羽給他的強詞奪理氣壞了,「難道別人把錢包擱肩膀上,警覺性太差你就能偷嗎?」
俞風城笑道:「那得看我想不想了,還好我對錢包沒什麼興趣。」
白新羽急道:「你到底聽著什麼了!」
俞風城慢騰騰地走了過來,「都聽著了,我聽到你像小姑娘似的跟你媽撒嬌,還聽到你跟你媽打聽我的事。」俞風城捏了捏了他的下巴,戲謔道:「這麼見外做什麼,想知道我的事,直接來問就可以了,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呀。」
白新羽推開他的手,「是我媽提了我才隨口問的,誰想知道你的事兒啊,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俞風城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哦?剛才不是你跟你媽說,知道我的什麼事都告訴你嗎,現在你又不想知道了?」
白新羽瞪著他,「我……問你,你真的會說?」
俞風城笑眯眯地說:「你問問試試嘛。」
「那個……我們小時候,真的見過?」
俞風城眼中精光一閃,「見過啊。」
「你記得?」
「顯然我記性比你好點兒。」
「那我那個時候,沒……得罪你吧?不是,我那時候才幾歲啊,正是伶俐可愛的年紀,怎麼可能得罪你呢,是吧。」
俞風城勾唇一笑,「沒有啊,我們玩兒得挺好的,具體細節我也記不清了,我就記得,你教了我幾個有意思的遊戲呢。」
「是嗎,我不記得了。」
俞風城微眯起了眼睛,口氣曖昧地說:「沒關係,改天我教你玩兒。」
白新羽總覺得氣氛不太對,「那……咱們無冤無仇的,你是不是……可以放過我?」
俞風城的指尖輕輕滑過白新羽的臉蛋,笑盈盈地說:「這是說哪兒的話,我挺喜歡你的,放過你,軍營生活該多枯燥啊。」
白新羽心裡大罵,你他媽哪裡像喜歡我,他忿忿道:「你這麼對我,你舅舅知道嗎?」
俞風城撲哧一笑,「你是不是真是傻逼啊,我舅舅又不在這裡,他上哪兒知道去。」
白新羽怒道:「他……我、我會告訴我哥的,你舅舅早晚會知道!」
俞風城的指尖移到他嘴唇上,輕輕戳弄著,「你記性真夠差的,我早說過吧,等他們都知道的時候,說不定你都給我-操上癮了,捨不得離開我了呢。」
「放你媽的……」白新羽張嘴要罵,俞風城的手指頭就順勢鑽進了他嘴裡,白新羽發狠地想咬,俞風城早有所準備,另一隻手一下子卡住了他的下頜,讓他的嘴根本無法合攏,那手指就那麼在口腔內翻攪,逗弄著白新羽無處可躲的舌頭。白新羽拚命偏著腦袋,卻怎麼也躲不開,弄得臉紅脖子粗的。
俞風城把手指抽了出來,把沾著白新羽透明津液的手在他衣領上蹭了蹭,壓低聲音笑道:「你喜歡用哪只手打飛機啊?我就習慣用這隻。」
白新羽瞪直了眼睛,他向來自詡風流多情,可在真正的變態面前,他發現自己純潔死了!
俞風城笑道:「別裝了,每次你看著我那玩意兒,都一副如饑似渴的樣子,你是嫉妒啊,還是想試試啊?放心吧,早晚讓你嘗嘗真傢伙。」
白新羽怒道:「你放屁,誰他媽如饑似渴了,是你脫光了故意往我跟前湊!」
「是啊,我是故意的,效果不錯吧?」俞風城故意貼著他的身子,「說真的,你看著我的時候,心裡有沒有好奇,這麼大摸起來手感如何?」
白新羽沒想到會被拆穿,頓時惱羞成怒,「我他媽又不是沒有,我好奇你的幹嘛,你要點臉行不行,以為自己是天仙啊!」
俞風城笑得肩膀直抖,「你是真的不知道吧?你什麼都寫臉上呢。」
白新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趁著俞風城只顧著笑的時候,一把把人推開了,邊往外跑邊叫道:「死變態,離我遠點!」然後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