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6 怎麼成了別人的師娘
「娘子,我為你安排的側夫人選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你夫君大本事沒有,但對自己所愛的女人絕對一心一意。」秦宇航眼瞳溫潤望著妻子,像陳訴一項事實。
「他是誰?」葉慧的眉眼微微撩起,透著一抹好奇。
「等跟我回到師門你就會知道,現在別問。」秦宇航嘴角含著笑意,現在說出來少了一層神秘感,吊著她胃口吧!
「好吧!」葉慧姣好的面容蕩漾著昳麗光彩,清淺的笑著:「偏你喜歡擺譜。」
她對共夫形式沒有反對意思,既然是時代傳統,不放試試看。在一個穿越女看來這事怎麼都透著新鮮,像回到了母系社會,卻又不盡然,雖然可以共夫,時代法則還是男權制度。女人金貴,只在夫婿眼裡金貴,除了生孩子的價值,似乎就沒別的了。
「萍州城地處沙漠邊緣,用不了多久就能趕到,過了萍州城,往西再走一段路就能看見望不到頭的群山,那是燕周山。我們天鷹門坐落在燕周山主峰天鷹峰,當然不在頂峰,那太冷,終年積雪,從來就沒見融過。天鷹門在天鷹峰下面的一個山谷里,因為有溫泉,四季氣候宜人。娘子,本門的溫泉洗久了強身健體,皮膚細膩,有時間我帶你去。」
距離門派越近,秦宇航越興奮,滔滔不絕給妻子講著。
「天鷹門就在那座山上,我十二歲那年被大師兄引入門戶,之後就是多年的習武時間。師成之後下山,有機會回去瞅瞅。記得最後一次回到師門是二年前,現在著實想念,不知道師兄弟們現今都在幹什麼?」
一路上葉慧聽老公講了很多,腦海中形成一個不曾涉足的世界。
走了半日,踏足在原野上,一眼望去,綠油油的,漫無邊際,一直向天際延伸。偶爾能見到放牧的牧民,矯健的揮舞著手中皮鞭,驅趕著大群牛羊四處奔騰。
葉慧在沙海里行走了多日,咋然見到生命氣息,充滿了熱情。常常駐足下來觀賞。美麗的草原風光,對於她這樣一個從小在高樓林立長大的現代化城裡人來說,非常吸引人。
越往前走,路兩旁的村莊越增多,常常看見一些農人在田間地頭勞作,這些人大多數股骨瘦如材,衣裳破舊,像是日子過得很清苦。
萍州是通往西域的交通樞紐,官道相接之處,又有大河流經,繁華程度雖不及帝都,卻因是商賈往來而日益繁華。這裡是個多民族的聚集區,以漢族居多。在漢家官員的持政下,推行民族自由平等政策,彼此之間很少存在歧視。
到了下午,進了城,揚著沙塵的泥土路變成堅固的青石板路面。
葉慧從駱駝上下來,由老公在前頭領路。卻見路兩旁店鋪林立,是那種石頭和土坯切成的建築,多了些粗獷的美,少了份中原地區的建築的精緻。
路上熙熙攘攘,穿著各民族衣著的人們在街上隨意逛著,街旁擺攤的小販操著地方口音招攬生意。烤肉、炒栗子、買糖葫蘆各種小吃食應有盡有。
秦宇航挨個攤位的逛,給妻子買了許多零食交給墨琪拿著。只是奇怪萍州城照比前幾年蕭條許多,百姓們面有菜色,大多數營養不良,時有衣衫襤褸的乞丐端著破舊瓦罐朝行人討要吃的。
這是怎麼了,萍州城難道發生過什麼狀況了?
想起來的路上,大多地方水源乾涸,難不成發生過很大的旱災?
秦宇航心疼妻子走了多日的路,找了一家客棧打算歇息一夜,明早再往天鷹門方向進發。就在他們進入客棧沒多久,接到了師門的飛鴿傳書。
秦宇航看了書信,執筆寫了一封回信綁在鴿子身上,推開窗戶放飛了。
大概過了一刻鐘,客棧進來兩位背負長劍的年輕公子,在店夥計的引薦下來到他們住的房間。
「二師叔!」
兩位公子身穿藍白二色道服,皆二十齣頭,相貌英俊,舉止矯健,目光炯然,一看就是武功不俗。兩人見到秦宇航時面露喜色,一起躬身行禮。
「不必多禮。」秦宇航擺了擺手,眼裡閃爍著喜悅:「商鴻,周尋,你們怎麼來了?」
「是師父讓我們來迎接二師叔。」周尋神色一轉,看見秦宇航後面的纖細身影,恭恭敬敬的單腿下跪:「晚輩給師娘見禮。」
「啊,這位小娘子就是咱們的師娘?」商鴻一聽,趕緊跪地拜見。
葉慧不覺撩起驚訝起來,自有記憶,還是頭一次有人給她見這麼大的禮。饒是她性子矜持,也不禁現出幾分慌張:「哎,你們都起來,沒事跪什麼?我說你們弄錯了,我不是你們師娘。應該是了應該叫我師嬸才對。」
「敢問夫人可是姓葉?」周尋起身,仍然語氣謙卑。
葉慧點了點頭,難道姓葉就是他們師娘,普天下姓葉的多了,都是他們師娘不成?
「那就對了,您姓葉,又跟二師叔在一起,就是我們師娘沒錯。」
「我是姓葉不假,但絕對不是你們師娘,應該還有其它姓葉的女子在附近,你們不防出去找找。」側眸,對自己老公笑道:「感情你這二位師侄把師娘搞丟了,見我長得像,胡亂認親。」
秦宇航也笑了,卻並不說明。
「弟子沒有胡亂認親,下山前師尊交代的。」商鴻透出訝異的目光,搞不懂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師父交代他們迎接師娘回山,還指明說跟二師叔在一起姓葉的小娘子。可是師娘好像跟師父鬧了彆扭似的,要是接不回去,這可怎麼好。師父的脾氣他是知道的,還不把他押去悔過崖去面壁?
「二師叔,你幫我勸勸師娘?」商鴻只好朝秦宇航投去求救的目光。
「怎麼勸,你告訴我?」秦宇航莞爾一笑,開始賣關子。
商鴻期期艾艾的對葉慧道:「師娘,弟子不知道您跟師尊鬧過什麼閑氣,但師祖他老人家說過兩口子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呃不是的師娘,您別生氣。」這句話明顯透著不敬,慌忙說著道歉的話。
「我不是你們師尊的妻子。」葉慧哪能為這小事生氣,瞅了自家老公一眼,笑了笑:「我是你們二師叔的妻子,別搞錯了。」
之前秦宇航跟葉慧提過納側夫的問題,但她總認為那事兒離自己很遙遠,像遠隔了時空一樣不真實。她理解這時代人的思想,但輪到自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誰叫彼此固有的信仰和生活習慣不相同。
「這種事哪能搞錯呢,又不是沒腦子?」商鴻嘀咕道。
這話說的更沒禮貌,要是換了一個脾氣不好的女孩子說不定當場發作。
「商師弟,你少說兩句。」周尋比較穩重,深施一禮:「師娘別見怪,這小子小時候發高燒壞了腦子,遺下了沖病,病發就油膏蒙了心的到處衝撞人。等回山弟子稟明師父罰他去悔過崖面壁個三年五載,以示懲戒。」
商鴻怪叫:「周師兄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咱倆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關係鐵著呢!怎麼見到師娘長得漂亮,就連手足情誼都不顧了?」
周尋斥道:「誰跟你穿一條褲子長大,別狗嘴裡張不出象牙滿嘴冒虎氣。」
潁唐國最容不得男人搞基,兄弟們私下裡可以胡說八道的玩鬧,在外面可不行,萬一被誤會,當成基友被官府逮到,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葉慧知道越解釋越亂,索性閉嘴了。
接下來,秦宇航向兩名天鷹門弟子詢問了這兩年師門發生的一些事情。
葉慧見他們商談正事,叫來墨琪沏了從帝都帶來的香茗,泡好了,一人一杯,放在桌案上。兩個師侄好久沒喝到這麼純正的茶了,聞到香味迫不及待的端起來品嘗,喝了一口回味悠長,像喝了瓊漿玉露似的神情。
「你們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一輩子沒喝過茶?」
周尋和商鴻出身普通的農人家庭,但家中略有薄產,不會連茶都喝不上吧!再說天鷹門每月都有月錢發放,足夠養活自己了。
「二師叔,弟子不至於一輩子沒喝過茶,但一年多沒喝過倒是有的。」
「這是為何?」
「師叔還不知道吧去年我們萍州發生了一場可怕的旱災,糧食絕收,很多地方水源乾涸。百姓們都達到了人相食的地步,餓死的人不計可數,每日天一亮一車一車的屍體往城外拉,那叫一個慘。我們天鷹門日子也不好過,師祖心善,是個見不得別人受苦的,把門中大部分的糧食和庫存銀子捐給山下百姓,弄得弟子們沒吃的,只好外出打獵,天鷹峰附近的獵物打沒了,便走很遠的路去打。」
商鴻一臉痛惜,用手捶了捶頭,似乎那場飢荒到現在還困擾著他。
「後來朝廷賑濟災民,因為糧食不多,把我們天鷹門的那份扣除了。師祖他老人家還一個勁的認為有理,把弟子們叫到跟前講大道理。什麼行善積德,要通過維護天道,來維護人類和萬物的自然和諧。我的天,這肚子都在餓著,還怎麼和諧得下去?」
秦宇航笑了,師父的確古道熱腸,正因為如此,十二年前他一路照顧大師兄跋涉了幾千里的路從帝都來到天鷹門,感動了老人家把他收為入室弟子。
世人都知道天崎道人雖然好性子,但收徒向來嚴格,算他秦宇航在內,連同後來的三師弟和四師妹,只收過四名弟子。另外數十名門人全是記名弟子,由門中有身份的師兄傳授一些普通武功。
因天鷹門名頭極響,就是記名弟子也不是容易當的,若非資質好和有一定關係的,很可能被拒之門外。
商鴻朝葉慧苦著臉道:「師娘你這回來的不巧,恐怕要跟我們師尊一起挨餓了。」
周尋推了他一下:「什麼叫來的不巧,當心被師尊知道打你板子。」
秦宇航在妻子肩頭輕拍了拍,恰到好處的微笑呈現於臉:「娘子別怕,左右有你相公在,餓不著,讓你吃口飯不成問題。」
葉慧不由好笑,向來只有奮發向上封侯拜相的穿越人,從來沒聽誰穿越后餓死了,要是那樣還不丟臉到姥姥家去。
(紫琅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