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摧枯拉朽
崇禎皇帝面色也不大好看，冷冷的望著侯恂，崇禎皇帝高高在上，也不像他的老祖宗洪武皇帝朱元璋一樣，經常在民間走一走，了解行情，也做不到像武宗皇帝一樣，為了泡妞，還當個店小二什麼的。所以根本不知道民間還有私錢這樣的東西存在。或許他是知道，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
但是如今不一樣了，李信將這私錢抖落了出來，現場的人就有些不好說話了。私錢大家都知道，甚至有的人的親戚什麼的，自己也會製造。這些東西都已經是大家公認的存在，只要不要太過分，只要沒有損害大家的利益，都是默許存在的。所以才會有溫體仁等人不想說話了。這個時候誰說話，那都是李信攻擊的對象，這個傢伙可是一個瘋子，誰惹誰倒霉。
「侯卿，這個私錢是怎麼回事呢？你難道就不想解釋一下嗎？」崇禎皇帝滿臉烏雲，淡淡的望著侯恂，聲音蘇日安平淡，但是更是冷酷無情，朝政日益衰敗，他這個做皇帝的也得找個辦法才是，私錢這個東西，是絕對會危害大明江山社稷的，崇禎不是傻子，以前是沒有辦法解決，可是如今李信既然抖落出來，那就是不得不解決了。而且他也是不想得罪李信。
「私錢古往今來就有之，歷代王朝都是屢禁不絕的。朝廷也曾經下了大力氣，但是仍然是屢禁不止，臣雖是戶部尚書，但是此事涉及太大，老臣也沒有辦法解決。」侯恂這個人雖然很討厭李信，但是這個人還是一個剛毅之人，自己該承擔的責任毫不推諉，但是同樣的，他也說了一個事實。私錢這玩意，你就是再怎麼用律法來懲治，也是屢禁不止的。
「皇上，私錢屢禁不止，這也是朝廷沒有辦法的事情，唯獨以重刑或許能為之。」盧象升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皇上，末將也聽說歷朝歷代都是有私錢存在的，相對於來說，大明的私錢還是很少的了，否則的話，依照朝廷諸公的心思，恐怕早就奏請皇上花大力氣懲治私錢了。」吳三桂也出言說道。
「皇上，老奴認為私錢是朝廷大事，皇上等回宮之後再做討論就是了，想必到時候依照皇上的英明果敢，還有諸位大人的聰明睿智，肯定會找出妥善解決的辦法來的。眼下還是三軍比武最為重要。」王承恩趕緊在一邊勸說道。若是這樣鬧下去，這比武就乾脆不要弄了，讓三軍在這操練一番算了。
「對，對，侯爺，今日以比武為主，此事以後再做討論就是，想來諸位將士們都等急了。」洪承疇也笑呵呵的說道：「呵呵，朝廷有三支精銳，如今都是在這裡，征北侯，莫非是怕了不成？那恐怕就要輸掉五萬匹戰馬了。」
「也罷！征北侯，今日就到這裡，私錢的事情回頭朕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剛才打賭仍然繼續。你若贏了，你想要什麼？」崇禎也擺了擺手，這件事情還真不好在這裡繼續討論下去的。
「皇上，臣想鑄錢，鑄銀幣，請皇上恩准。」李信想了想，終於說道：「臣在草原上找到了幾個小銀礦，而且準備與日本做貿易，從他們手上獲取銀子，然後鑄造銀幣，還請皇上恩准。」
「放肆，征北侯，這鑄幣權是朝廷的，豈能讓你獲得？」侯恂面色一變，冷哼道。就是崇禎皇帝聽了之後，臉色也是不好看。
「臣不要鑄幣權也可以，那就以這些年的軍費糧草做為賭注如何？臣若是贏了，請皇上還我數年來的軍費和糧草，並且承擔以後的軍費，當然作為臣子，每年進攻上等戰馬五千匹，牛羊五千隻。」李信大聲說道：「臣實在是沒錢，而且臣的軍用物資都是從中原購買的，這些傢伙送來的都是劣質錢幣，臣不堪其苦，還請皇上做主。」
「皇上，不能答應他。」溫體仁等人也出言說道。雖然同樣是做私錢，只是用的是銀幣，而另一個卻是用的是劣質的錢幣。可是在場的幾個人卻是知道，若是真的答應李信鑄幣權，那李信獲得的權利就會更大，那些江南的士紳們還有機會製作劣質的錢幣來獲取大量的財富嗎？
「溫大人，真是笑話，別人為什麼能鑄造私錢，為什麼我就不能。江南可是有不少人都在鑄造私錢啊！」李信不屑的說道：「本侯也是因為皇上在這裡，否則的話，本侯會當著皇上的面說出來的嗎？鑄造銀幣，臣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氣力。」
「那你鑄造銀幣？」崇禎皇帝聽了之後臉色這才好轉不少。
「為了征北，以支付征北軍的糧餉，為了使將士們專心對付建奴，臣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當然，朝廷不用讓臣鑄錢那自然是最好的了。」李信毫不猶豫的說道。
崇禎皇帝聽了之後，面色一變，陰沉的說道：「征北侯，你可是膽大的很啊！你就不怕朕殺了你嗎？」別人鑄造私錢，崇禎並沒有放下心上，因為那是為了錢財，可是李信為了鑄造私錢，那就是說不定了，有了銀錢，剩下就是擴招軍隊了，到時候，何人能夠壓得住李信。
「皇上，臣說過了，要麼讓臣鑄造私錢，要麼就讓戶部為臣貼錢，臣並不是非要鑄造銀錢。」李信毫不猶豫的說道。
「好，好，那就等你贏了眼前的兩隻軍隊再說吧！」崇禎皇帝怒極而笑，朝李信冷哼了一聲，顯然是對李信極為不滿。
「多謝皇上。」李信點了點頭，轉身對吳三桂和洪承疇說道：「不知道兩位將軍是一起上呢？還是分開而擊之。」
「這個？」吳三桂和洪承疇二人面色一變。心中暗自叫苦，這個時候才發現這件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兩人都是行軍打仗的行家，眼前的這兩隻軍隊都是很強悍，都是朝廷的精兵，若是放在其他的軍隊，單打獨鬥兩人還是很有把握的，只是眼下遇見的是李信的軍地，單打獨鬥還真不一定是征北軍的對手，可若是聯合在一起，也是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指揮的問題，容易造成指揮上的混亂。最後被李信各個擊破。更為重要的是，李信和崇禎皇帝已經打賭，贏了固然是好事，這要是輸了，可就不妙了。偏偏這兩個傢伙都是陰險狡詐之徒，一個是老狐狸，一個是小狐狸，對於這種有可能出現意外的事情，自然是不敢自己做主。
「皇上，還請皇上乾綱獨斷。」兩人相互望了一眼之後，洪承疇毫不猶豫的朝崇禎皇帝拱手說道。
「楊卿，你認為將如何是好？」崇禎皇帝很滿意兩人的態度，想了想，最後目光落在楊嗣昌身上，這個人是很有才略的，跟他的老子一樣，崇禎皇帝準備將其歷練一番之後，就讓他到兵部去，幫助他剿匪。
「皇上，臣以為聯合在一起的好。」楊嗣昌不愧是楊嗣昌，只聽眼珠轉動，說道：「無論是勤王大軍也好，或者是京營也好，都是朝廷的軍隊，李信的軍隊固然很勇猛，可是正義之師焉是他能擊敗的，此一勝；正奇相合，臣聽說征北侯用兵一貫用奇兵，臣這次就用堂堂正正之兵擊敗征北侯，此二勝；步騎相結合，我軍有步兵，有騎兵，而征北軍只有騎兵，只要我步兵能夠拖住征北軍，騎兵肯定能從敵人漏洞中衝殺過去，必定能擊敗征北軍，此乃是三勝，有此三勝，征北軍必敗。」
「好，好。」崇禎皇帝聽了之後，心中十分高興，他剛才還畏懼李信的征北軍，但是此刻聽了楊嗣昌的話后，神情頓時輕鬆了不少，又朝一邊的李信看了一眼，他現在有點後悔，不應該讓李信在這裡，當下笑道：「征北侯，你現在送上五萬匹戰馬還來得及，否則的話，等下輸了恐怕面子就很難看了。征北軍百戰百勝的名頭可不能丟在這裡了。」
「皇上，成與不成，還得打過了再說，臣是一個將軍，面對敵人，明知道不敵，也要爭上一番，否則的話，臣也不能面對建奴，以弱戰強，才有今天。」李信搖搖頭。卻是望了楊嗣昌一眼，不得不說，這個傢伙的口才還很是不錯的，說的東西是一套接著一套的，這樣的人在後世應該去做銷售，保證賣的東西一賣一個準。不過，這打仗就是打仗，過個嘴皮子癮還是不行的。他不否則楊嗣昌說的有道理，可是這裡面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些步兵能夠擋住自己騎兵的衝擊。
「楊嗣昌，此戰就由你來指揮，吳三桂，你指揮騎兵，洪承疇，你還是指揮你的步兵。」崇禎皇帝一臉的得意，他認為李信這是在垂死掙扎，不想接受事實。所以他必須要給李信一個教訓，要讓李信明白，朝廷也是有精銳兵馬的。
當下王承恩趕緊下去安排，弓箭手去掉了箭頭，並且要求只准射胸前鎧甲這一塊，其他的武器也都用木頭製成，雖然效果方面不如真刀真槍，可是總得避免被殺要好得多吧！
「征北侯，現在可以開始了吧！」崇禎皇帝笑呵呵的說道：「不知道你是親自上場，還是讓麾下的將軍指揮呢？」
「高猛，需要本侯下場的嗎？」李信聞言微微一下，對一邊的高猛說道。
「公子放心，這點小事哪裡需要公子上場，屬下就能打得他們心服口服。」高猛拍著胸脯說道。
「你準備怎麼做？」李信有些好奇的望著高猛，要知道場下三個人可都不是簡單的人物，無論是吳三桂還是洪承疇，楊嗣昌或許經驗方面不行，可是也是一個理論大師，吳三桂和洪承疇二人經驗豐富的很，高猛雖然有一聲的勇力，但是在智謀方面可就差了許多。
「公子，你看好就是了。這些傢伙看上去很雄壯，可到底不是同一隻軍隊出來的，真打起來，也是各自作戰。」高猛得意的在李信的耳邊說了幾句。
「不錯，粗中有細，你下去吧！」李信聽了雙眼一亮，滿意的朝高猛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想到高猛這個傢伙居然乃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物。
「征北侯，你可不要太大意了。」崇禎皇帝坐在龍椅上，望著李信派出了高猛，高猛是什麼人，崇禎皇帝並不知道，但是也能猜的出來，如此雄壯之人，就如同漢之張飛一般，恐怕也只是一個勇猛之輩。這樣的人衝鋒陷陣倒是可以，但是若是說能抵擋的住三位智將，崇禎皇帝還是有些不相信。
「皇上，若是輸了，臣自然是會奉上戰馬，當然，臣的軍費糧餉，還不是朝廷來出的嗎？征北軍也是朝廷的軍隊，也是需要一視同仁的。若是贏了，臣自己籌措軍餉，減少了朝廷的壓力，還能進貢給皇上戰馬，雖然少了點，但是總比沒有好啊！如此一來，不管成與不成，勝與不勝，朝廷都是不會吃虧的。」李信笑呵呵的說道。一副不將輸贏放在心上的模樣。
崇禎皇帝聞言一愣，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無論輸贏，李信實際上都沒有損失多少東西，至於戰馬，在草原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戰馬了，而李信也是用這些戰馬換回了朝廷的糧餉，他並沒有吃虧多少，而朝廷，卻是背上了一個吃糧大戶。崇禎一想到這裡，頓時有些後悔了。眼下只能是希望楊嗣昌能讓自己在面子上好看點。
可是楊嗣昌能做到這一點嗎？實際上，楊嗣昌此刻卻是極為輕鬆，六千大軍他坐鎮中軍，為了很少的遏制李信的軍隊，他特地的從京師大營中選了一千騎兵加上洪承疇邊軍中一千騎兵，聯合起來，就是兩千騎兵，其餘的也都是精銳步兵。楊嗣昌和吳三桂二人就指揮騎兵，而洪承疇等人卻是在指揮步兵。
「哼！李信居然自己不上場，而是讓一個莽夫上場了，真是可惡。」楊嗣昌望著對面緩緩而來的騎兵，卻發現並不是李信，而是身邊的一個叫做高猛的將軍，這個人他是知道的，以前是李信的看門護院，對李信極為忠心，打仗倒是沒有多大的本事，可是一身的武藝不錯，沒想到如此重要的比試，他居然讓一個下人上場，楊嗣昌是何等的高傲，認為天下之大，論用兵能力來說，除掉他老子楊鶴之外，就只有他了，李信雖然名聲很大，但是楊嗣昌自認為自己並不怕他，他也想著趁這樣的機會，向天下人證明自己的能耐，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李信根本就不接招，反而讓自己下人太替代他，這讓他很惱火。
「或許是李信感覺自己這次要輸了，但是又害怕為天下人笑話，所以乾脆就讓自己的一個屬下來替他出戰，這樣一來，就算是輸了，也是屬下輸了，而不是自己輸了。」一邊的吳三桂忽然笑呵呵的說道。
「恩，想必正是這個道理。」楊嗣昌聽了之後，卻是點了點頭，似乎也只有這個理由才是最正確的，可是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或許就是吳三桂自己心裡也沒底。
「兄弟們，進攻。」就在這個時候，對面傳來一聲巨雷，就見高猛手中舉著木刀，大聲的叫了起來，一馬當先就朝洪承疇的步兵殺來。
「果真是有勇無謀之人，命令洪承疇轉為圓陣，暫時拖住高猛，然後再做進攻。」楊嗣昌看見高猛領著騎兵衝殺而來，正是朝著步兵的方向，頓時哈哈大笑，搖搖頭，滿臉的不屑之色。事情正是如同他所料想的這樣，楊嗣昌毫不猶豫的下令了。
「哈哈。」然而讓人驚訝的是，那高猛並沒有按照楊嗣昌想象的那樣，徑自闖入步兵方陣之中，而是一箭之地的時候，飛快的繞了一個方向，朝右邊殺了過去。在他身後的三千精銳騎兵也是和高猛一下，也朝右邊殺去，隊形絲毫不亂，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的，望著整齊的隊伍，點將台上的崇禎皇帝頓時睜大著眼睛。
「不好。」楊嗣昌正在驚訝的時候，忽然身邊的吳三桂大聲說道：「不好，步兵方陣有危險了。」楊嗣昌望了過去，卻是雙目睜的老大，臉上儘是驚慌之色。
原本這步兵方陣弄一個圓形大陣倒是沒有問題，畢竟這是大明朝經常操練的方式，可是高猛的突然轉向，讓正在形成圓形大陣的步兵們變的猝不及防起來，加上本身就是兩隻軍隊聯合在一起的，雙方還沒有磨合完畢，洪承疇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兩隻大軍結合的地方出現了一絲漏洞。
高猛等待的就是一刻，望著兩軍之間那個碩大的口子，高猛毫不猶豫，就朝那口子衝殺了過去，又命人張弓搭箭，朝兩邊的士兵射了過去。
「騎兵來了。趕緊閃開啊！」也不知道是什麼喊了一句，那兩隊士兵頓時如同波浪一般，就被人推了開來，口子更大了，但是更多的卻是恐慌。